揭秘 | 鲁迅先生的牙痛秘史

文丨全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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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是不是共产党员？不是。是不是国民党员？更不是。那是不是无党派人士？似乎也不是——他曾自称是“牙痛党”之一，这倒是一件惊奇的事。回顾这位“牙痛党”的病史，真让牙医为这位大文豪感到心酸。

香烟袅袅中的鲁迅君

牙痛的苦楚

1925年，鲁迅写了一篇《从胡须说到牙齿》，说“我从小就是牙痛党之一”。自家有病自家知，如果牙齿健全，决不会知道牙痛的人的苦楚，所以鲁迅算是“牙痛党”员的贴心人。他听说牙齿的好坏，也有遗传的，便认为牙痛也是父亲赏给自己的一份遗产，因为他父亲的牙齿也很坏。于是或蛀，或破，终于牙龈出血了，无法收拾；住的又是小城，并无牙医，惟有《验方新编》是唯一的救星；然而试尽“验方”都不灵。后来，一个善士传给鲁迅一个秘方：择日将栗子风干，日日食之，神效。风干的栗子想必味道不错，然而似乎并无“神效”。鲁迅只得看中医，服汤药，可惜中医仿佛也束手了：据说这叫“牙损”，难治得很呢！

【牙医会诊】牙齿的好坏，确实也有遗传的。有些人的牙齿天生表面比较多窝窝沟沟，那么无论怎么努力刷牙，都难以清洁彻底，就比较容易残留食物，引起蛀牙。有这种牙齿的孩子，可以通过“窝沟封闭”把窝沟填充好，就不容易蛀牙了。牙医建议：孩子开始换牙后，要半年去看一次牙医，发现有牙齿有深窝沟，就及时封闭上。还有些人有遗传性疾病，波及到牙齿，牙齿的外层（牙釉质）或内层（牙本质）发育不全，就算没有蛀牙也要去检查治疗。

牙齿好坏是父母给的“遗产”，我们基本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是好好保护它们。迅哥儿有蛀牙，还有牙龈出血，可见他的口腔卫生不怎么样，我们应当引以为鉴呀！牙病一旦发生了，目前基本上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的，需要及时去看牙医。吃中药、吃栗子，只会让牙病越来越重，越来越难治！

刮“齿袱”，治牙病

鲁迅在《从胡须说到牙齿》中抱怨道，自从盘古开辟天地以来，中国就未曾发明过一种止牙痛的好方法，连消毒去腐的粗浅道理也不明白。1902年，鲁迅二十二岁，由江南督练公所派赴日本留学，也把牙病带到了日本。直至他到日本的长崎，牙医给他刮去了牙后面的“齿袱”，这才不再出血了，花去的医费是两元，时间是约一小时。

【牙医会诊】鲁迅所说的“齿袱”究竟为何物？鲁迅一直有牙龈出血，得不到正当的治疗，说明他有牙周病。引起牙周病的始动因素是牙菌斑，牙菌斑若不能及时清除，久而久之，就会钙化成牙石；牙石表面更容易形成牙菌斑，继续钙化成牙石，这时就是刷牙也无法清除干净了；牙石和牙菌斑越积越多，刺激牙周组织，导致牙龈出血、肿痛，牙槽骨吸收，牙根暴露，牙齿松动等症状。这时比较可行的解决方法是洗牙，用超声波或手工方法把牙石刮下来。牙医给鲁迅刮“齿袱”，估计就是用手动方法“洗牙”，所谓“齿袱”应该就是牙石、牙菌斑了。如果按现在的牙周病诊疗手段，鲁迅应该在洗牙后继续做牙周病的系统治疗，也就是龈下刮治，把牙龈以下的牙石也刮干净，并注重口腔保健，或许可以免去他日后全口牙齿悉数拔除，易以义齿之苦。众所周知，鲁迅是个烟瘾挺大的人，而吸烟是牙周病尤其是重度牙周炎的高危因素。如果鲁迅能认真正确地刷牙，并 痛下决心戒烟，也许可以控制牙周病进展的。不过，假如少了鲁迅手中香烟袅袅的镜头，不知中国文坛上是否会少几篇发人深省的杂文呢？

两颗门牙牺牲了

袁世凯时代，鲁迅是教育部的佥事。在袁世凯“祭孔”的时候，他被派去做执事。执事者，将所谓“帛”或“爵”递给鞠躬或顿首之诸公的听差之谓也。1922年秋，北京天气很冷，鲁迅“执事”后坐车回寓去，穿着厚外套，双手带着手套插在衣袋里。那车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自己跌倒了，并将鲁迅从车上摔出。鲁迅双手在袋里，来不及撑地，结果便自然只好和地母接吻，以门牙为牺牲了。他满口漏风讲课半年，直到1923年夏两颗门牙才补好。

【牙医会诊】门牙，确实是人的门面之牙，排在牙齿的最前端，当脸部意外受伤时，常常会首当其冲地“牺牲”。牙齿受伤可以简单地分为折断、移位和全脱位，当然也可能同时发生，无论如何都应该尽早去看牙医，这样可以尽可能地挽救受伤牙。如果只是折断而没有移位，断得少的话可以治疗后补牙，断得多的话就需要治疗后做烤瓷牙了；如果牙齿有移位，一般需要先恢复正常位置，固定一段时间，使牙齿重新长稳固；如果牙齿完全脱位，也就是飞出去了，就要马上找回脱落的牙齿，注意不要碰到牙根部，用牛奶或生理盐水保存，尽快去找牙医种回去。受伤牙的治疗是不能保证长期效果的，治疗后需要半个月、三个月、六个月、一年定期观察，以根据具体情况及时再做治疗，比如有牙神经坏死就要做根管治疗。鲁迅的门牙意外“牺牲”后，竟然还“满口漏风”地缺着牙讲课，半年后才“补好”，真让牙医摇头叹气！也许那时人们对牙齿美观不怎么在意吧！我们可不能学他啊！

胶牙糖，粘灶君的牙

鲁迅曾作过一则短诗《庚子送灶即事》：“只鸡胶牙糖，典衣供瓣香。家中无长物，岂独少黄羊。”中国旧时民间习俗，阴历十二月二十三是送灶日。传说灶神一年一度要在这一天上天去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因此这天晚上要举行送灶神的祭典。当时（1901年2月1日）鲁迅回家过寒假，适逢祭祀灶神，就信手写下了这首诗。“只鸡胶牙糖”，写的是祭祀用品。一只鸡外加一盘胶牙糖就是祭送灶神的祭品。胶牙糖，由麦芽煎熬而成，在浙东绍兴一带，也叫“堕民糖”，平时是由收破烂的挑在担子里，用来换鸡毛、破布的。鲁迅在《送灶日漫笔》中说：“灶君升天的那日，街上还卖一种糖，有柑子那么大小，在我们那里也有这种东西，然而扁的，像一个厚厚的小烙饼。那就是所谓的‘胶牙糖’了。本意是在请灶君吃了，粘住他的牙，使他不能调嘴学舌，对玉帝说坏话。”

【牙医会诊】不知那“胶牙糖”是否真能粘住灶君的牙齿，但对于一些“吃货”来说，也许更想尝尝这小零食的味道。不过，牙医想说的是，像胶牙糖这样的食物，还是少吃为妙！为什么呢？。因为它是用糖制作的，而且是黏性极强，对牙齿的坏处不言而喻！黏性会使糖分在牙齿表面滞留时间更长，细菌分解糖分，产生酸性物质，会侵蚀牙齿，蛀牙就开始发生了。话说回来，吃了又甜又黏的食物后，如果能够及时漱口或刷牙，清除残留的糖分，那么还是可以减少蛀牙风险的！不知小时候的鲁迅是否常吃这种胶牙糖呢？如果经常吃，那就怪不得他的牙齿那么差了！爱护牙齿，远离胶牙糖！

无牙可痛了

1930年3月2日，鲁迅参加“左翼作家连盟成立会”，此时浙江省党部呈请通缉“反动文人鲁迅”，“自由大同盟”被严压，鲁迅离寓避难。大概是焦愤上火，鲁迅牙齿肿痛，全部拔去之后用假牙代替。许寿裳整理的《鲁迅年谱》里就有这样的记载。当一口假牙完全代替鲁迅口中的天然牙后，可以这么说，鲁迅从此脱离“牙痛党”党籍了，因为他再也没有自家的牙齿可以痛了。

【牙医会诊】 1930年的鲁迅年仅49岁，就拔光了所有牙齿，成了“无齿之徒”，听起来就心酸！鲁迅的牙齿全被拔光，除了因为蛀牙，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牙周病。牙周炎是导致中国人缺牙的首要原因，牙周肿痛是其症状之一，也就是人们误以为的“上火”。如果鲁迅生在当代，牙医可以给他做牙周治疗，也许能够帮助他保留一些牙齿，让他步入老年还有自己的牙齿；就算最终不得不拔掉，牙医也可以给他镶牙或者种植牙，让他的生活质量更好一些。可惜那时候牙科还不够发达，对很多牙病的治疗还是一拔了之，更不要说还处于积贫积弱的中国了。

虽然鲁迅最终脱离了“牙痛党”党籍，靠着一副全口假牙生活，但他在生命剩余的岁月里，继续写下一篇篇如“投枪”、如“匕首”般的檄文，和一切“无物之物”战斗到底。牙医们说，如果给鲁迅先生种上当代种植牙，可能会让他如虎添翼，给中国文坛留下更多振聋发聩的文字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