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是从平民百姓成为“千古一相”的传奇人物。他最初只是楚国一个看守粮仓的小吏。粮囤附近有草苇围住的粪坑。有次李斯如厕时,见到枯瘦瑟缩又沾了粪的小耗子,他想:“人生如鼠啊,不在仓就在厕。”不禁长叹:“一辈子有无出息,全看自己找了个什么位置。”
于是,李斯拜楚国的兰陵令荀况为师学习帝王术。何谓帝王术?帝王术是只讲求通权达变,毫无定则,只判明敌我利害,不分辨是非曲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学帝王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做帝王师,既帮助帝王统一天下,治理天下,同时也巩固自己的权力,成为帝王的左膀右臂,即股肱之臣。
李斯决定换一种活法,放弃了小小公务员职位,来到秦国,正赶上庄襄王驾崩,十三岁的嬴政即位。李斯要拜码头,首选的是权倾一时的文信侯吕不韦。吕不韦很器重他,推荐他到皇帝身边工作。他向秦始皇提出了武力统一天下的计划。
秦王嬴政采纳了李斯不少重要建议,比如花重金离间六国的君臣,遣刺客刺杀六国的名士,留用外籍优秀人才,收到了显著效果,为秦军扫平了道路。李斯的一个主要策略是先灭掉韩国。但此时他遇到了劲敌——同门师弟韩非。嬴政非常喜欢韩非写的《孤愤》和《五蠹》两篇文章,非要把韩非弄到手,为此不惜发动战争,韩国只好让韩非出使秦国,受到了秦王嬴政的欢迎。李斯对嬴政说,韩非是韩国的公子,肯定要为韩国办事,如果把他放回去,将是秦国的克星,不如把他杀了。秦王把韩非关进监狱,李斯悄悄派人送进毒药,在秦王后悔前,韩非已经自尽了。
明法度,定律令,焚书坑儒,在中国历史上,开了压制不同言论,对臣民加强思想控制的先河。凭着这些政绩,李斯当上了秦国的丞相。而后,他又和胡亥、赵高一起,篡改遗诏,立胡亥为太子,为了斩草除根,他们又以皇帝的名义,给远在北方的公子扶苏、大将军蒙恬下了一道诏令,赐死他们。秦二世在位时,李斯继续助纣为虐,帮助胡亥把暴行进行到底。
刘邦曾对手下一个姓王的卫尉说:“据我所知,李斯做丞相辅佐秦始皇的时候,凡是功绩都归于皇帝,凡是差错都由自己来承担。”李斯以其乡愿之学“工媚大盗”秦始皇和秦二世,工媚的水平绝对一流,但他最终仍难免一死。
公元前208年,李斯被押赴刑场,李斯抱着二儿子的头失声痛哭,说:“我还想和你一起牵着咱们家的黄狗,从上蔡东门出去追野兔,过那与世无争的日子。再也没有机会了。”被腰斩的那一刻,李斯的生命与他的地位、财富和荣誉一刀两断了。
李斯早先羡慕太仓硕鼠的快活而踏上仕途,精神境界之低已可想而知。太史公司马迁对李斯的评语可不佳,他说:李斯从布衣发迹,辅佐秦始皇,逮住六国政治军事上的破绽,帮助秦始皇成就了帝业,李斯身为丞相,可谓受到了重用。李斯知道儒家六艺的宗旨,却不力求修明政治补救君主的过失,只是一味地贪恋爵禄,见风使舵,偷容苟合,听信赵高的歪理邪说,害死扶苏,立胡亥为帝。等到诸侯纷纷叛变,他才去劝秦二世弃恶从善,不是太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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