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PERC分级阅读大会上，来自英语Innova二语特色分级读物的资深作者Terry Philips给大家带来了主题演讲 Make Your Own Graded Readers.
乍一看，以为Terry老师要教大家如何写一本分级读物，实则他从一线作者的角度深度剖析二语分级读物设计背后的秘密。市面上有很多分级读物，绝大多数都是给native speaker学习者来使用的，但是二语学习者和母语学习者在语言环境、听力词汇和句法的掌握上有很大不同，老师在教阅读的时候，需要根据咱们娃的实际情况合理搭配科学使用。Terry老师首先引入分级阅读教学的目的，接着从预测的重要性、叙事结构、句法结构、插图、气泡对话和阅读诱惑6个角度为我们揭秘二语分级读物的创作历程，可谓是娓娓道来，深入浅出。分级阅读大家并不陌生，那么您使用分级阅读教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What is the aim of graded readers?从词汇学习角度来看，分级阅读的确从某种角度上可以帮助读者在真实的语境中习得词汇，但是习得新词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您阅读的分级读物中已知词汇至少占到90%以上，然后再来猜测剩余的10%的新词。这意味着，学习者首先需要具备非常大的词汇量，否则如何实现阅读分级读物来学习词汇呢？这点而言对于母语学习者相对更加容易，二语学习者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有研究显示，一个3岁的native speaker大约拥有700个听力词汇，当母语学习者6岁的话，可以达到10000个听力词汇。母语学生在使用分级阅读的时候，其实已经熟知很多单词的声音和意义，阅读的过程是完成从视觉上或者说从字形上学习这个单词。对于咱们把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习者来说，听力词汇积累一般都与母语孩子有很大差距，尤其对于低龄孩子来说，一套不错的分级读物其中一定要具备很多在真实语境和场景中高频出现的单词，以便学习者在阅读中反复碰到这些词汇。第二，用分级阅读来教phonics吗？Phonics技能重要，但是正如Terry所说，我们有时候太过于迷信phonics了.他举了一个例子，在phonics教学的时候，我们都会这样教孩子，字母Ａ，发a, apple, apple, a, a, a. 实际运用中，字母还可能会发很多其他音，比如在下图举例的这些单词中的发音and, a, have, about, all，may……另外，还有个常见规则——magic E, 但是你再看看下面这些词。以上单词都是不符合magic E的规则，但是又是早期阅读中反复出现的词。统计显示，在英语使用频率Top 200的单词中，40%的单词都不符合自然拼读规则，只有15%左右符合拼读规则。所以这也说明了，为啥早期自主阅读阶段，phonics一定要结合sight words一起来学习，因为sight word(视觉词)往往都是不符合拼读规则，只有通过在阅读中不断的碰到，不断碰到，一遍遍混个眼熟，最后直接扫一眼就认识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低级别的分级读物中包含了大量的视觉词。那很显然，我们用分级读物graded readers，是为了教阅读。那到底什么是阅读？Terry老师现场做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填词”活动。听句子填空，如下图，这正是因为我们具备了一个阅读中非常重要的技能——预测能力。一切阅读都是读者和文字或者说读者与作者的互动，即使对年幼的读者，也是如此。一般而言，大脑思考的速度快于口头表述的4倍，快于眼睛阅读的2倍。阅读能力强的学习者，往往是“脑动先于眼动”，随时预测即将读到的内容。阅读中，往往会验证到先前的预测或者不差分毫，或者相差不少。但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预测”这一行为本身。这样的话，如果预测被验证吻合，那么读者就会感到愉悦；而如果验证有偏差，读者看到正确的信息，就会心中暗道：啊，原来如此！对于幼少儿初学者而言，培养阅读中的预测能力是分级阅读教学非常重要的技能。西方国家的很多民间故事和寓言一般都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拥有清晰的情节、人物、角色和事件，而且会有不断重复incidents。比如The Three Pigs，Goldilocks and the Three Bears，这些民间故事中都有一个或者多个事件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这样不断重复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低年级学习者本身就非常享受阅读中的不断重复，其二就是对于年幼的初学者根本还不理解什么是时态、单词的派生形式、还有非常学术的语法现象，但是这些时态，动词三单形式、复数加s,还是es, 这些又是孩子学习路上需要关注到的，那么同一个incidents在不同场景中的重复，就很容易的帮助低年龄的学习者解决了这样的问题。对于二语学习者，更应该十分小心分级读物的叙述结构。具体而言，大家可以看下这个例子。Jack and the Beanstalk这个经典的故事，如何把他改写成一个更适合二语初学者阅读的分级读物呢。Terry老师从句型、时态、字体和断句4个方面层层剖析。首先，这个故事本身是一个很好的分级阅读素材。但是以下这个故事版本，对于二语的初级学者还是太难了。
如果要改编成一个适合二语孩子的分级读物，我们需要做以下的改写：
长句改为短句——降低难度，二语孩子更容易理解，阅读时，我们的大脑有时间都来预测；用一般现在时代替一般过去时——还是为了降低难度，二语学习初级阶段词汇量非常局限，刚开始接触时候为了减少困难词汇的压力，最好用动词最最基础的形式，即一般现在时。这样的处理还有个专业的叫法，被称作narrative present, 或者dramatic present。简单的字体——幼儿分级读物的字体也非常讲究，不建议使用Times New Roman，而尽量采用Calibri这样的字体。大概啥区别，看下下图中的字母g,你就秒懂了，类似于穿个马甲换个字体，孩子读起来就费劲了。分行呈现——分级读物中，一般都是以短句分行呈现，这样读起来更容易。所以把一个母语国家的Jack and Beanstalk改写成专业的二语分级读物，最后就是这样啦，二语学习者读起来压力就小多了。事实上，专业的测评数据也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对比，原文的难度是适合大概母语国家10岁左右的孩子阅读，改写后的分级读物难度是比较适合幼儿园5岁左右孩子来启蒙阅读。句法结构(Syntax)，研究句子的各个组成部分和它们的排列顺序。英语就是一门非常讲究单词排列顺序的语言。比如下面两句话，看似差不多，表达的意思可能完全不同。
关联到给二语学习者的分级读物，句法结构是否足够简单，直接关系到学生能否理解句子意思。Terry老师，总结了英语中5种常见句型，如下表，更复杂的长句无非也都是由这样的简单的5种句法不断叠加而成的。所以英语初学者最最最需要掌握的是这五种基本的句法结构。
为何给二语孩子看的分级读物，最基础级别最好只出现这5种句型呢？因为对于一个4-5岁的native speaker孩子，基本听说已经畅通无碍，可能会犯一些语法错误，但是基本不会把句子中单词顺序说颠倒，犯句法错误。但是二语学习者初级阶段听说词汇和句法并没有内化的那么好，所以句法上需要足够简单才可以让孩子够得着。分级读物中也有插图，比如Jack and Beanstalk故事中，对于母语孩子而言goat, market, beans这样的词汇都非常简单，但是二语的孩子并不一定都知道。所以一定需要配合插图，帮助二语学习者轻松做到情景对应。文本中对话和气泡图设计，主要功能还是增加重复，让二语学习者在真实情景中做到大量的反复阅读，通过反复阅读和角色朗读可以潜移默化做到句型和语法的整体潜移。阅读教学老师当然非常关系如何检测学生到底读懂没有。Terry老师提出一个与以往我们不同的观点，他认为最好检测阅读理解的时刻是在读中环节，而不是等到读后才通过一些特殊疑问句what-why-how来检测。
首先，本身一些特殊疑问句对于二语的孩子来说能不能理解问题，本身都是个问题。其次，读后学生往往不太记得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又要翻回去重新找答案。那到底如何在读中来立即检测阅读理解呢？
Terry老师给出了一个特别好的建议，那就是阅读理解的小机关hook，在每页结束时都可以设计一个小小的hook，叙事结构与文本中的句子结构相同，学生理解起来很容易。同时，每本书的下一页第一句就回答了上一页的问题，老师也非常容易能够察觉到孩子是否真正理解了。同时，学生在回答这个hook的内容，其实也是在做预测能力的训练。一个小小的机关，可谓身兼数职，让老师在读中就能轻松检测学生对文本理解是否到位。
说实话，我看过很多分级阅读，什么英国的，美国的，第一次拿起Innova Readers二语分级读物的时候，其实是有些雾里看花，没有看出门道的。但是听了Terry老师的层层剖析，仿佛习武之人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搞明白了市面上二语特色分级读物背后的设计理论与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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