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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时期】第 102 篇文章
弗兰斯·哈尔斯是与伦勃朗同时代的最伟大的荷兰画家之一，虽然他被归入荷兰画派，但实际上他并非荷兰人。
1581年左右，哈尔斯出生于安特卫普，在当时属于尼德兰地区，但尼德兰分为南方和北方，在尼德兰革命时期，北方以荷兰共和国为首，偏于新教，而南方则依旧效忠于宗主国西班牙，偏于传统的天主教。
哈尔斯小的时候，父母就带他迁到了荷兰的哈勒姆，并一直在这里定居。有关哈尔斯的史料非常少，不过我们大概可以知道，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绘画。后来，哈尔斯拜入卡雷尔·范·曼德门下学习，出山之后便开始自己接订单。
随着新兴资产阶级的兴起，荷兰人热衷于肖像画，许多做生意赚了钱的商人都来委托画家帮自己画肖像画，以便于在这个世上能留下一点痕迹。在传统的肖像画中，人物的表情都很呆板，比如之前的尼德兰肖像画画家，杨·凡艾克、康宾与韦登等。就有如照相机刚刚发明的时候，人们总是带着一张严肃的脸去拍照。而哈尔斯另辟蹊径，他通过抓拍的方式来捕捉人物的瞬时性表情，比如一个微笑或是眉头一皱。人们将他的肖像画称为“转瞬即逝的表情”，似乎在下一秒，人物的表情就会发生变化。其实这也符合巴洛克时期绘画的特点，瞬时性。
哈尔斯创作时期，正好是荷兰人民革命获得胜利之初，因此在他的肖像画中，经常能感受到人物的自豪与快乐。
▲ 忏悔节狂欢者（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哈尔斯的画作色彩明亮，笔法也很顺畅，让人感觉是一气呵成的。哈尔斯一生总共留下了约250幅画，几乎都是肖像画，且没有一张素描画，因为他可能是太忙了，很多画都来不及去细细勾勒。当然，他对自己的笔法是很自信的，根本用不着素描。根据哈尔斯仅存的资料来看，他很穷，应该是请不起助手的。
布勒克是哈尔斯多年的朋友，他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一位布料商人，经常东奔西走，也是最早品尝到咖啡的荷兰人之一。他曾三次前往安哥拉，对西非和中非非常熟悉。哈尔斯曾为其画过一幅肖像画，我们可以看到布勒克端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志得意满的样子，从脸上还可以看到他沧桑的模样。人物胸前还有条长长的金链子，是其为东印度公司服务过的标志。
笛卡尔与哈尔斯是见过面的，至于两人之间是否有过深入的交情，我们不得而知。那副著名的笛卡尔肖像，便是哈尔斯画的。
《微笑的骑士》是哈尔斯的代表作，被称为“巴洛克时期最伟大的肖像画之一”。北方画家对细节的追求在这幅画中也表现得淋漓尽致，骑士身上的衣服花纹较多，且很密，看上去非常奢华。骑士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那种夸张的笑容，只是浅浅的微笑，嘴角上的八字胡飞扬上翘，可以看到这位骑士的得意之态。虽然画中没有纸醉金迷的感觉，但我们却可以从中感受到当时荷兰社会的繁荣。
《希勒·巴贝》也是哈尔斯的代表作，我们可以从这幅画中看到哈尔斯精妙的快笔素描功底。画中是一个老妇女和一只鹦鹉，虽然这只鹦鹉看上去像猫头鹰。老妇人的笑容很瘆人，也很诡异，因此人们也将这幅画称为《巴勒姆的女巫》。
《官员和公民卫队圣哈德良警长》让人一看就会想到伦勃朗的《夜巡》，在当时，集体人物的肖像画也很常见。虽然当时已经有了热兵器，但很多士兵手中依然拿的是弓箭与长矛。类似的集体肖像画还有一幅《由雷尼耶·瑞尔上尉指挥的第十一区民兵队》，画中的人物形态各异，与伦勃朗《夜巡》不同的是，这幅画的色彩非常明亮，都能看清每个人的脸。相对《夜巡》，哈尔斯较为保守，他不想给任何一个人物阴影，看上去虽然损失了戏剧性，但另一方面来讲，也做到了相互平等。
虽然哈尔斯的大部分画作看上去并不压抑，但他与卡拉瓦乔一样，也是一个性情暴躁的人。据说，他喜欢喝酒，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根据一则传说，他有一次将自己的妻子殴打致死，而后又结婚，生了很多孩子。虽然他在当时就已经成了一位有名的画家，但晚年并不好过。他忙了一辈子，于大概1645年的前几年，收到的佣金越来越少，他的作品或许被年轻一代的人所抛弃。后来，他破产了，甚至穷困到了要申请补助的地步。
七十多岁的时候，哈尔斯不得不变卖家产来还债，可能是因为喝酒欠下了不少钱。每当有朋友来拜访他时，他就会让自己的十个孩子出去买酒，以此来让所有人开心。这些买酒的钱当然是赊着的，短期内根本就没有偿还的可能。
在当时的荷兰，欠钱不还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如果一个人一个月内没有偿还上个月的债务，会遭到众人的唾弃。但哈尔斯的命非常好，当地的市长和议员们偶然会帮助他，在他破产后更是帮他付了房租和取暖费。
董事会系列是哈尔斯在破产之后，晚年的作品。比如这幅《老人院的董事们》，我们看到画中的风格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之后，哈尔斯的心境似乎也发生了改变，往日的阳光与乐观此刻变成了严肃的神情，人物的脸上看不到笑容，却也不见凄惨。就像哈尔斯一样，淡定地面对余下的生活。
这幅画中，右边人的双手有些发黑，与其他人对比一下，有很明显的区别。这很可能是年老的哈尔斯的手已经不稳了。
1666年，这一年是牛顿的奇迹年，却是哈尔斯的落日之年，他在穷困潦倒中迈入了坟墓。据当时一份可靠的文献记载，哈尔斯去世的时候，全部家当只有一张桌子、一个五斗橱、三个床垫，还有几条旧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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