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底明珠】
文/任梦华
我画完葡萄有时落款“笔底明珠”，学生问我：有什么含义吗？这个当然有，这要从明代的画家徐渭谈起。
徐渭，在中国绘画史上不得不提到的一位重要画家，他的写意画对后世写意影响极大。画面笔墨随意洒脱，具备振笔疾书的即兴性和不可重复性，尤其是通过笔墨表达生活中瞬间的情感交融，呈现出中国绘画强烈的抽象表现主义，又使其蕴含某种内在的文人精神。
《水墨牡丹图》明代徐渭，纸本，纵109.2厘米，横33厘米。款：“四月九日，萧伯子觞吾辈于新复之兰亭，时费先生显父至自铅山，李兄子遂父至自建阳，并有作。余勉构一首，书小染似伯子。命驾皆千里，流觞复九回。马嘶不出谷，鸟影屡横杯。分水邻封会，双珠明月胎。今朝修褉地，益见永和才。天池中漱者渭。铅建两道，首尾相接，共分水一关，故颈联云。”钤：“文长氏”（白文）、“天池漱仙”（白文）、“青藤道士”（白文）印。鉴藏印：“苏士伯安珍藏”（朱文）、“正气斋鉴赏印”（白文）。
徐渭的这一生命运多舛，有怀才不遇的晚年凄凉。他将自己悲愤和怀才不遇融注于笔端，笔下所绘的花植，逸笔草草，枝气势劲，墨竹之萧疏、霜菊之孤傲、寒梅之挺洁。他把象征富贵的牡丹，改去花之富贵绚烂色彩，却常以水墨表现赋予牡丹另一种清雅脱俗的精神面貌，因为这样的牡丹才像他。在他画中有诗云：腻粉轻黄不用匀，淡烟笼墨弄青春。从来国色无妆点，空染胭脂媚俗人。
《墨葡萄图轴》是徐渭最重要的代表作，画中又有代表诗。画面老藤错落下垂、虬如蟠龙、叶密骤雨、果实点点，轻重浓淡、疏密干湿纵横豪放之境更是前所未有。人说他画中串串点点的葡萄，就是他无奈的眼泪。这里不妨品品画中的诗：“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又有人说：他的满腹才华，却似明珠复土无人识得，落得怀才不遇，仕途失意，颠沛流离，一生坎坷。这些诗句子是他从心底里发出了世道不公，壮志难酬的时代感叹！“笔底明珠”或“笔底明珠无处卖”，让后来的画者，品读其诗如同其感，他们往往借此“笔底明珠”抒发了这般情感。
不是所有的画家都是怀才不遇，仕途失意。终有大器晚成者像吴昌硕、白石老人，他们笔下的葡萄色彩斑斓、硕果累累，酸甜的幸福感。我现在的“笔底明珠”不如用自己画中的诗来说说：圆腹明珠摘嫌早，墨妆干湿谁知好。蓁蓁其叶蛟虬枝，攀挂砚边伴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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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梦华【笔底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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