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北大听胡德夫
文:李广平
昨天北京难得大雨。记得台湾作家龙应台说过,要考察一个城市的管理水平,需要下一场大雨,因为这样可以看到城市的交通、排水、救急疏导等等的管理现状。遗憾的是,我认为北京在昨天的表现一般。我五点出门,八点才到了北大,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我看到海淀区的马路上都是雨水,排水系统不畅是肯定的。我以为我会是最后一个入场的人,谁知道我坐下一会,有一个胡子大汉悄悄在洪启身边坐下,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李宗盛大哥。宗盛大哥也是胡德夫的歌迷,而且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优秀歌迷:该鼓掌是率先鼓掌,该打节奏时打节奏,拍摄时候不开闪光灯,哈哈,大师毕竟是大师也!
胡德夫《太平洋的风》作词、作曲、演唱:胡德夫
胡德夫《芬芳的山谷》
民谣的歌词,真的需要打出来投射到屏幕上,让第一次聆听的观众和歌者可以立刻把自己的感受投入进去而没有隔阂。因为民谣无论是追溯历史还是关怀现实,无论是描摹族群的生存还是歌咏土地的神情,都有特别质朴或者诗意盎然的歌词需要与观众共鸣。我希望洪启吸收这点做法,把他的首发演唱会作好。
大雨还在下,民谣需要知音,就像这个城市需要雨水的滋润一样。我们和老门、佳音、美国佬谢飞汇合,在酒吧吃了一个批萨,喝了一扎啤酒,高高兴兴把家回。
2007年5月23日星期三
二、在酒吧听到土地和大海的歌唱
文:李广平
1、
2006年7月19日北京的“愚公移山”酒吧人满为患,狭小的场地,平淡的音响,却迎来了一次歌唱的辉煌。五十六岁,满头白发的胡德夫气定神闲一出场,就亮开嗓子唱起了他的《最最遥远的路》:“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这是最最复杂的训练/引向曲调绝对的单纯/你我需遍扣每扇远方的门/才能照到自己的门自己的人……”;他用最最简单的伴奏:一台电子钢琴、一个手鼓,给我们最最丰满的感受;他用最最简洁的歌唱,给我们最最深切的感动;他从最最遥远的路一路吟唱来到距离我们最最亲近的身边;他用最最婉转的旋律表达了对他的古老民族最最深刻的爱恋和韵味;他用最最沧桑的歌喉,唱出一个原著民最最安详、内省、内疚和感伤的乡愁;他的歌声仿佛是海边波浪的回声,和夕阳一起流淌在悠远而澄净、温暖而孤独的乡愁路上……
最最遥远的路 胡德夫 - 七月一日生2、
“温暖柔和的朝阳/悄悄走进东部的草原/山仍好梦/草原静静/等着那早来到的牧童/终日赤足/腰系弯刀/牛背上的小孩已在牛背上”--《牛背上的小孩》,类似这样的歌曲,我们已经久违了多时;可是话说回来,这样的歌曲和这样的歌手,在我们内陆数不胜数,为什么我们疏远了这种情怀和歌声?在我们强调原生态的今天,我们怎么表达我们对这片古老土地的爱与感动?胡德夫的歌声里充满了他对台南大地和大海的低沉有力的爱的叹息,这是他作品里最打动我们的品质:简洁的歌曲架构、布鲁斯与爵士歌曲的节奏、钢琴与手鼓的交相辉映、诗化与口语相交汇的歌词,使他的音乐叙事有一种古老的血脉静静流淌的同时又有一种现代音乐的搏动与内在的喧嚣,新和旧,在他身上模棱两可,形成一种温暖人心的歌唱性气质,和着他的“磁性嗓音与随意但不任意的延长音与转音”(张钊维语),他获得了一种与“原生态歌手”迥然不同的音乐表达方式,这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东西。
胡德夫实在是太少,我们应该有无数个胡德夫,才能在现代音乐的世界版图上,占据我们中国人的一席之地。
少年中国 胡德夫 - 2015中国华语音乐第一册3、
“你要记住生命本质是孤独/有良心的人一定活得很辛苦/这个世界叫人失望容不下梦想/寂寞时你就想想美丽的故乡”--胡德夫《摇篮曲(lullaby)》;这么美丽的歌词,不用唱就很能打动人,民谣的魅力就体现在这里。还有那首感人肺腑的<<Standing on my land>>,我们多久没有从歌声里遭到灵魂的痛击?我们多久没有感受到孤独地歌唱的美丽?我们的创作里有太多的匠气而缺乏人气,满大街的歌声有几首值得驻足倾听?在这个喧嚣的小酒吧里,在这个人挤人转身都困难的小房子里,我突然发现歌声可以捅穿我们的心门,找回我们麻木心灵最初的感动。我也是从乡愁的家门出发,《你在他乡还好吗》是我的成名歌曲,《永远的乡愁》是我自己最喜欢的歌词,可是创作是一条长长的河流,必须海纳百川才能冲出自己的心路。我看着台上吟唱的胡德夫和他的助手,我感觉他们此刻就站在海边、骑在牛背、躺在山坡里,沉浸在内心无限的安宁中,缓缓唱出他们对生命的感悟,饱满而温暖、面带微笑而无怨无悔,这才是歌唱人生的态度,哪管这歌坛潮起潮落,人来人往,他们只管对着这飞禽走兽的古老大地,用最简单的咏叹,表达他们无限的礼赞……
2006年7月20日星期四
Hallelujah 胡德夫 - 大武山蓝调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