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吴哥古迹间,千年之前那些天才的创意、宏伟的构造、精美的雕刻,都时时给人巨大震撼。同时,那倒塌的圣殿、倾圮的回廊,残破的神像,又时时让人心生感慨。
最典型的废墟莫过于崩密列(Beng Mealea)。如果说吴哥寺、巴戎寺代表着高棉的鼎盛时期,也是吴哥中保存较为完整的建筑。那么走进崩密列,你会发现吴哥被发现时的模样。
上图为法国远东学院所藏的1937年照片(编号cam11013),和现在相比没有任何修复的痕迹
在遮天蔽日的浓荫下,跌落的石块还呆在它最初跌落的地方,倾斜的石柱还任由它倾斜,只在非加固不可的地方予以加固。最大的工程就是搭建了人行栈道,让游客得以近距离看到它的样貌。
这里只是一片被岁月侵蚀的废墟,有的只是繁华褪去的衰败和一个王朝覆灭的苍凉。
崩密列平面图,红色标线为栈道路线图(方位是上西下东)
崩密列整体坐西朝东,与吴哥大多数寺庙的朝向一致。这个寺庙与吴哥窟近似,由大量砂岩石料砌筑而成。从平面图来看,整体呈四方形规整布局。主体建筑由高耸围墙包围,与塔门、藏经阁、中央塔殿等相互组合,层层围墙与建筑内的回廊、平台相互连接,形成了十字交叉的形制,在吴哥寺庙中独具一格。与吴哥窟不同的是,它没有峻拔的台基,基本是在平地上搭建。
还有与吴哥窟不同的是,人们至今不知道是哪位国王修建了它。近些年来,较多数专家的意见认为,崩密列的建造年代应在吴哥窟与巴戎寺之间,也就是说,它同样是吴哥王朝最鼎盛时期的建筑杰作。
崩密列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有一条相同的参道,参道都筑有十字形平台,平台的栏杆有那伽护持,南参道入口处这一座那伽石雕保存得最为精细完好。
参道尽头是南塔门,已经坍塌,巨石堵住了塔门,只能从北侧的泥土路穿过树林,通过架高的木栈道跨越回廊进入寺庙,开始一段探险旅程。
沿着木栈道,穿过阴暗的丛林与乱石,如同在一座荒废的宫殿花园间漫步。乱石之上,石块垒砌起的回廊摇摇欲坠。
植被的枝叶在建筑物上缠绕,发达的根系在缝隙中肆意生长。这座未经人为干预扰动的大型遗址,构成了令人震惊的奇观。
被树木和藤蔓包围的藏经阁
游客着当地服饰在围墙边拍合照
木栈道从北藏经阁上方向西延伸,这里搁着一块门楣,浮雕可以看出是以“搅拌乳海”为主题,这个主题在吴哥是常见的题材。底下作为支柱的乌龟则成为最为抢眼的动物。
此处山形墙的浮雕虽然风化,但仔细辨认,应该是《罗摩衍那》中关于悉多投火自证清白的故事。当年楞伽岛魔王罗波那劫走悉多,罗摩与猴国结盟,在神猴哈奴曼和群猴的帮助下,终于战胜罗波那,救出悉多。罗摩见到悉多后,忽然怀疑她在敌人官中失去了贞节。悉多为证清白,架起焚尸的柴火,赌咒,若她一直忠于罗摩就请火神庇佑她,说罢跳进火堆,此时梵天出现劝说罗摩,说他本是毗湿奴下凡,而悉多就是那吉祥天女,之后火神将悉多完好的带出来,罗摩才算相信她。可以看到悉多坐在莲花坐上,下方则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上方正中则是罗摩。
藏经阁的浮雕上,则明显是一幅骑牛形象,自然是湿婆神和它的坐骑—神牛南迪。有人因此推测,崩密列应该供奉了毁灭之神湿婆。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湿婆神毁灭一切。
原先的回廊已经封闭,前方山形墙上的浮雕无法差别是什么故事,但后方门楣上骑着三头象的自然是因陀罗。
从栈道探险出来,在最外围的回廊间可以找到几尊身姿美妙的蒂娃妲女神。在满目的残垣断壁之间,幸存的精美雕刻仿佛仍在无声诉说着吴哥王朝的强盛,还有成住坏空的废墟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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