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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夺他人妻,午夜下黑手!1981年晋州市“5·11”凶杀案侦破始末

1981年5月11日的深夜,河北省晋县(1991年,撤晋县设晋州市后,归石家庄市管辖)总十庄公社水丰大队家家关门闭户。月牙挂在西山顶,疙瘩云遮住了牛郎星,冀中平原的夜,万簸俱寂,劳累了一天的庄稼人,早已进入梦乡。

这时候,街头槐树下冷丁站起一个人。他沿着墙根钻进胡同,一步一回头,东张西望,在路北的一个门口站住了。他慢慢蹬着土堆爬上墙头,从靠在耳房的梯子上下来了,侧耳一听,屋里传来“呼噜呼噜”的鼾睡声。他鼓腮拧眉,眼冒凶光,用刀尖轻轻拨开门闩,“嗖”地从背后的腰带上拽出根铁棍子,扑进门去。

叮咣!哗啦!当!……格斗声中夹杂着惨叫……

永丰大队南北街的东侧是养貂场,高大的自来水塔矗立在场院中央。养貂场的对过儿是生产队办公室;办公室的后邻是党支部书记聂大刚的家。

午夜,养貂场里,饲养员正往铁笼里添食儿,忽听身后有响动,打亮手电筒一照,自来水塔旁躺着个血人。伺养员吓得魂不附休,跟头趔起地跑回屋,咣当一声关上门,喊得岔了音:“快来人呐!快……”

闻声赶来的是聂大刚。他看地上躺着个血人,惊呆了。

“谁?你是谁?!”

“我是聂……亮……京……”血人抽搐着。

聂大刚抱起聂亮京,进了生产队办公室。拉亮电灯一看,聂亮京的头上、背部全是伤,血流不止。“亮京!亮京!这是怎么回事?”

聂亮京微微睁开眼:“有、有人害我……”

“是谁?”

聂亮京干张嘴说不出话,头一歪,昏了过去。

“全体大队干部火速到队部办公室来,有紧急情况。快!快!”聂大刚的呼喊声,通过高音喇叭传遍街头巷尾。

灯亮了,院门打开了,街巷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狗也跟着狂吠起来。

陆续到来的干部们,都被惨不忍睹的景象惊呆了。“谁这么狠毒?”“凶手是那个?”人们议论着,猜测着。

咣当!屋门被撞开,大队会计聂文国敞着怀,光着脚来了,看得出,他一定是听到广播,手忙脚乱地赶来的。他看到血葫芦似的聂亮京,扑到床头,哽咽着:“京叔,京叔!是那个这么心狠呐!”他那只失明了的左眼,一张一合,右眼泪如泉涌。他边哭边扯起白褂子袖头,轻轻擦拭着聂亮京身上的血迹,他和聂亮京自幼一起玩耍,上学时就是好朋友,虽然按辈分,聂文国该称聂亮京“叔”,可俩人就像亲兄弟一样。前不久聂文国盖房,钱不够,是聂亮京无私地支援他。他们自己说,友好得像“两人长着一个脑袋”。此刻看聂文国那难受的样子,好像伤口是在他身上。

聂亮京生命垂危,必须火速送医院抢救。聂文国叮嘱司机“开车要稳”,又安慰聂亮京“要好好养伤”。

聂亮京强睁开眼,颤抖的手拽住聂文国的衣角:“我若死了,你婶子和……几个孩子,就托靠给你……”

聂文国放声大哭:“叔啊,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一定会替你报仇,抓住凶手,千刀万剐!”

接到报案的电话,晋县公安局的吉普车犹如离弦之箭,飞驰永丰。

坐在司机右边座位上的刑警队指导员王明珠,眉峰上阴云密布,心里像涨潮的海浪拍堤岸。他抬腕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半。经验告诉他,凶杀现场如遭破坏,将会给破案工作带来重重困难。必须争分夺秒,抓住战机。

吉普车开到永丰大队村口,侦查员张明印招呼司机:“不进村,一直往前开!”

“去哪里?”

“总十庄医院!”

司机小曹一打方向盘,吉普车如同骏马加鞭,驶上柏油路,直扑正南。

急诊室里,医务人员仍在抢救,聂亮京已从昏迷中醒来。王明珠带着公安人员一来到医院,技术员吴增来立即争分夺秒地检查伤口、断定是棍击而不是刀刺。王明珠问受害者:“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受的伤?”

“睡、睡梦中。”

“知道谁是凶手吗?”聂亮京摇摇头。

“能说出凶手的一些特征吗?”

“个头比我高,不如我劲大,”聂亮京断断续续回忆说,“坏人把我打醒,我俩在炕上滚了一阵……我用劲把他踹下炕,踢飞、飞了他手中的家伙,就喊着往、往外跑……”

“你与谁有仇?”

“我那年当队长时,有个社员为工分找我吵过一回,难道是他害我?”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老婆带着孩子,昨天去东台大队走娘家,晚上没回来,屋里就我一个……”

听到这儿,王明珠眉毛一挑,和身边的战友对了一下眼光——这个情况引起了公安战士的高度注意。

四分钟后,吉普车离开医院,直奔永丰大队——他们要抢时间,看现场。车上,他们根据受害人提供的支离破碎的情况,抓紧时间研究案情。

范敬波说:“为记工分吵嘴,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为这点小事还值得行凶杀人?我看仇杀不能成立!”

张明印说:“他现任五队出纳员,会不会是有人图财害命?”

吴增来说:“他爱人回娘家没回家,罪犯趁机行凶,奸杀的因素不能排除。”

下一步怎么办?王明珠果断地发布命令:“范敬波!”

“在!”

“进村后,你负责组织民兵封锁路口,严防凶手外逃!”

“是!”

“其余同志跟我去现场。小曹,你不要离开汽车,时刻待命!”

吉普车没响喇叭,静悄悄地驶进永丰大队。

范敬波布置完岗哨,来回巡逻。黑暗中,忽然听到几个巡逻民兵的对话,先是大队会计聂文国的祖嗓门,他在训斥值勤的民兵:“看你,瞅村外干什么?罪犯肯进村投罗网?”

有人佩服他的分析,也有人同他开玩笑;“哎,我说文国哥,亮京若真死了,可该你……”

范敬波心头“格噔”一下,站下细听起来。

“嘛意思?”聂文国愤怒地追问。

“明摆着呗——亮京的老婆才四十来岁,能守住寡?……”聂文国破口大骂,“你小子的良心眼狗了,这工夫咱心疼还心疼不够,你他妈还顺嘴胡说,欠挨脖子拐!”

范敬波听到这里,眼珠一转,他找到司机小曹耳语一阵。机灵的小曹以巡逻为名,开车围村来回转着……

这时候,刑警队指导员王明珠,带领其他同志,已查看了杀人现场。聂亮京住的北屋西套间,炕上地下到处是血,地上扔着一把杀猪尖刀,旁边还有一根尺把长、一头带螺丝的铁棍。街门下留有沾血的光脚足迹,门闩上也有血。地上的血点一直延续到大队养貂场——这无疑是受害人留下的。他们重新进屋查看,发现存放现金的桌子,没一丝被撬的痕迹,抽屉里的三百元现款分文不少。

“这不是图财害命!”王明珠准确地判断说,“凡是偷东西的人,只要不被主人发现,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那么,作案人一进屋就行凶,意图何在呢?一团疑云,在眼前综绕……

“可能是情杀!”侦查员张明印沉思、推断。

王明珠微微点点头。然而情杀的依据是什么?为了掌握情况,他们分头深入群众,了解情况。

聂家的后邻说;“聂亮京的女人很正派,两口子没拌过嘴,更没发现她跟谁近乎。”

西邻断言:“聂亮京为人忠厚老实,没人跟他有仇气!”

前邻说:“多半夜时候,听见有人往南跑着喊'杀人啦’,接着又听往北跑的脚步声。”

往南跑的是受害人去大队报告,往北跑的定是罪犯!

罪犯是谁?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此刻在哪里?

天潮地湿,罪犯的足迹辨不准,一时又无其他线索,怎么办?

凌晨三点多了。夏季夜短,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社员们起床后七进八出,罪犯留下的痕迹就更难以寻找,破案的难度就更大了。

王明珠背剪双手,在屋里踱来踱去。强烈的责任感使他通宵未眼,皱眉沉思。鸟飞过去还有个影,杀人犯不留任何痕迹,可能吗?受害人浑身是血,搏斗中,凶手身上也必然沾上血迹。王明珠想到这里,把同志们叫到身边。

“很可能是情杀!”他推断着,“女人走亲未归行凶,这不是偶然的巧合!”

有人怀疑说:“可是,周围的群众反映说,聂亮京的女人很正派。”

王明珠反问:“为人正派就没人打她的主意吗?这一案子不是女人勾结奸夫杀本夫,而是有人企图杀人夺妻。”

他的分析使大家的思路清楚了。王明珠进一步说:“女人回娘家,晚上没回来,别人不知道,连她本人也没料到——只因为她娘家有了重病人,她才临时决定守候一夜。但是,凶犯却抓住了这个空子。由此推断,外乡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罪犯是知底人,可能就在本村。”

“本村人?”

“对,罪犯离受害人家不会很远,否则他怎么能知底细?”

“他会不会逃跑?”人们顿时紧张了。

王明珠说:“罪犯行凶后心里是复杂的,外逃会露马脚,尤其是他认为受害人没看清自己的面孔时,往往抱着一种可笑的幻想……”

“他不外逃?”

“这种可能性很大,他千方百计要鱼目混珠!”

刑警队经过细致的研究,根据党支部提供的线索,根据同志们的分析和范敬波提供的情况,进行重点侦查。

一户,一户……

刑警队的同志,每根神经,都高度紧张着,在与时间赛跑。

王明珠的眼睛瞪酸了,查到路西那个黑漆街门时,他格外留心。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跟在身后的范敬波以为发现了线索,用手电上下照了七八遍,并没有发现异常,说:“继续往前查吧!”

“不,”王明珠紧紧盯住了黑漆街门上那个小黑点,“这一点为什么比周围亮?”

范敬波仔细一看,果然有拇指肚大的一块黑点,与周围的颜色不和。急忙找来技术员吴增来,经过技术鉴定,这个小圆点是一块血迹,是左手推门时留在门上的。血型与被害人聂亮京一致。

这个血点,究竟是被害人留下的,还是凶手留下的?聂亮京遭到袭击后,是一直往南跑去投案的;而有血点这户却是在聂亮京家东边一条胡同里。看来是凶手留下的痕迹。

经领导批准,他们对这户进行搜查。在屋门上又发现了血手印;很快又从床下搜出带血的鞋,在门后的水瓮里搜出了行凶时的血衣。

这一户正是大队会计聂文国的家。

在村边的路口,聂文国正声音嘶哑地吆喝着:“同志们,要坚守岗位,坏人往往在人们困倦时逃跑,千万当心呐!”

突然,吉普车“嘎”地一声停在他身边。范敬波走出车门,乘其不备,一下子把聂文国塞进了汽车,“砰”地关住了车门。

汽车往大队院开去,人们惊呆了。

“你们怀疑我吗?我——”聂文国不敢吱声了,几个公安人员正怒目而视。

大队办公室里,人人脸上阴云密布,聂文国看到从自己家搜出的血衣,止不住腿肚子打颤。

“你装得再巧妙,还是被我们揪住了狐狸尾巴!”王明珠话如利斧,“聂文国,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知道,我、我有罪……”

他不敢再狡辩,证据确凿,只得老实交代——

原来,聂文国的老婆死后丢下了三个孩子,因为没人照管,穿得破破烂烂。聂亮京的爱人心眼好,可怜没娘的孩子,经常抽时间帮他操持家务,缝缝补补。聂文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认为这个女人对他有意,为夺他人之妻,这家伙绞尽了脑汁,终于寻机下了毒手。

行凶杀人,国法不容!经法院审理,罪犯聂文国被判处无期徒刑。

我们的公安战士拨开迷雾,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就侦破了这起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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