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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人与贾宝玉偷试,是合乎礼法?两个人扯下了她的遮羞布

花袭人原是个穷苦人家的女儿,小时因眼看着母亲要饿死,家里便将她卖给了贾府为奴。进了贾府后,发现这东家与外面传说的不一样,不仅没有对奴才朝打暮骂,就连吃穿都赛过外头小户人家的小姐了。袭人为此庆幸不已,就此认定了自己的“奴才命”。

第三回林黛玉进府时,花袭人已经是贾宝玉的贴身丫环。文中介绍是因其服侍贾母时,被贾母所喜,见其“心地纯良,恪尽职任”,便将其拨到了宝玉身边。

与此同时,当初服侍贾母的晴雯,也被拨到了贾宝玉的身边。

据贾琏的小厮兴儿说的,在贾府,有一个规矩,就是爷们到了一定年纪,长辈会在他屋里放一两个“屋里人”,目的是免得少爷“在外面走邪的”。这话说得很委婉,不过就是为少爷解决生理问题,免得外边寻花问柳,丢了家族的脸面。

而这些“屋里人”,在少爷成婚后,大多作为姨娘继续待在少爷身边。譬如贾宝玉的哥哥贾珠,以及贾琏,成婚后都有“屋里人”继续跟着。只不过贾珠早逝,李纨为了不耽误人家青春,打发了出去;而王熙凤则在过门后,容不下这些情敌,寻了由头纷纷撵出去了。

所以,要判断花袭人跟贾宝玉偷试是不是越礼,只需要看证明一件事:她是不是贾家长辈们选中的宝玉“屋里人”!

可惜啊,虽然花袭人在和贾宝玉偷试前,口口声声暗示自己:“自己是贾母与了宝玉的”,可当我们结合相关细节,像剥竹笋一般层层剥下来分析,剩下的便只是花袭人的“自欺欺人”。

来看看花袭人是怎么被扯下遮羞布的。

一,贾政的打算

贾政是贾宝玉的父亲,在贾宝玉的婚事上有绝对的决定权,就像贾迎春被贾赦送到龙潭虎穴孙家时,贾母再着急,也得这层规矩,因为迎春父亲在世,所以不好插手管的。

那么对于贾宝玉的婚姻之事,贾政是怎么打算的呢?看中哪个姑娘不重要,重要是一定要晚婚。

在第七十二回,赵姨娘夜里趁着贾政高兴,忙帮贾环讨丫环彩霞放屋里。谁知贾政一听,就说了:

“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

这个时候,贾宝玉多大了?我们看看第四十五回,林黛玉和薛宝钗互剖金兰时,提及自己十五岁了,而到第七十二回,已经是两年后了。贾宝玉又比林黛玉大一岁,算下来,这位二爷已经十八岁啦。

十八岁的贾宝玉,贾政仍觉得他还小,怕耽误读书,还得再等两年再给他放“屋里人”,然而在几年前,花袭人就已经让贾宝玉体验了男女之情了,这明显超出了贾政的计划。

再者,从贾政的话来看,他为贾宝玉看中的丫头,应该不是花袭人,毕竟他对花袭人不熟悉,更谈不上了解,以他的活动范围,最有可能是看中王夫人屋里的丫头,尤其是当年贾宝玉间接害死的金钏的妹妹——白玉钏。

无论如何,花袭人自认为的宝玉“屋里人”身份,贾政是一无所知的。

二,贾母的亲口否认

花袭人在与贾宝玉偷试时,搬出了贾母这尊大佛为自己正名,然而当事人究竟是什么想法?

在第七十八回,王夫人将晴雯撵走后,才来跟贾母“先斩后奏”,在编织谎言污蔑晴雯“女儿痨”期间,还不忘拉出袭人来做个对比,推出花袭人为宝玉姨娘,意在让贾母点头。可贾母听后怎么表现呢?她略沉思后说到:

“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

“将来给宝玉使唤”,那就是将来当姨娘服侍宝玉了,而贾母的一个“只”字,已经将花袭人排除在外。除了晴雯,没有人配得上这个位置。这非常符合古人的“贤妻美妾”的标准,整一个贾府,晴雯就是最俏丽的丫环。

有人要说了,贾母说这个话的时候,离她拨袭人到宝玉屋里已经过去了大几年,保不准是老人家的想法变了,当初想着让袭人当宝玉“屋里人”,后来袭人变节,投靠王夫人,贾母才恼羞成怒改变了想法。

有这个可能吗?

袭人投靠王夫人,贾母因此恼怒是真的,以致元宵节不顾金字塔顶尖的尊贵身份,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但是,自始至终,贾母都未曾有将袭人当宝玉“屋里人”的想法!何以见得?

首先,当初将袭人和晴雯拨到宝玉屋里时,贾母采取的方式是有差别的。那就是花袭人的“人事档案”仍旧放在贾母屋里,她的月钱,都在贾母屋里支取。

所以,花袭人虽然跟着宝玉,但是仍旧是贾母的婢女。而贾母作为宝玉的祖母,她的婢女按规矩最多是儿子能染指,绝对轮不到贾宝玉。这在当时是不合乎礼制的。

而晴雯则刚好相反,她被拨到宝玉身边时,连带“人事档案”也转了过来,成为贾宝玉处名副其实的丫环。

其次,在第三回,黛玉进府当夜,我们可以看到宝玉睡下后,李嬷嬷也睡了,这李嬷嬷才是真正照顾宝玉生活起居的人,而花袭人被拨到贾宝玉处时,是负责陪侍在外面的,这份工作主要就是熬夜。而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熬夜是最伤身的,甚至会影响到生育能力。而姨娘除了服侍丈夫,最重要就是繁衍后代。如果贾母有将袭人作为宝玉姨娘的想法,就不会如此安排袭人的工作。

相对于袭人,晴雯的工作就很简单,她只负责做针线,而且是非常高级的针线,在她“病补雀金裘”一节我们也看到了,整一个京城的裁缝,都不认得雀金裘这种外来奢侈品,更别说接活了。最后还得靠晴雯上阵。这手绝活又是谁培养的呢?无非是贾母呗,而贾母之所以如此,那用意不言而喻啊,“将来给宝玉使唤的”。

所以,袭人这个外表不突出,“锯了嘴的葫芦”一直都不是贾母眼中的宝玉姨娘人选。而显然,袭人是知道贾母的意思的,所以才急不可耐拿下了贾宝玉,而后又想方设法向王夫人靠拢,试想,如果袭人坚信自己已经被贾母“与了宝玉”,还会不惜背叛贾母,暗中投入王夫人的阵营吗?     

因此,袭人当初和贾宝玉偷试时,所想到的“不为越礼”,不过是她掩盖自己丑行的遮羞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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