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归心剑穿破浪行（读长江二首）

文/三峡刘星

　　心思堪忧雨沾襟，归心剑穿破浪行。

　　争乱群雄起风云，何时民心顺国情。

2020年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凡的年度。这是继1998年长江大水之后的第二次“水情”。激流和洪峰闯出夔门，偌大的一条湖，淹没了许多的故事。

在悬湖之上，我们惆怅着一些过往。

比如雄壮的夔门还在，滟滪堆早已毁灭；八阵图的故事还在，但是已经是一片汪洋；吊脚楼还在，不过帆篷已远、船工的号子几成记忆；杜甫的诗的激情还在，我们在这些诗行里寻觅被“淹没的记忆”。

三峡刘星和张昌龙君在“夔州杜甫研究会”微信群里闲聊。这一次我们在讨论杜甫诗《长江二首》。杜甫的忧国忧民之拳拳之心无处不在，这一个多难的敏锐和深沉的诗人。他曾经在三峡地区生活了三年余，留下了大量的“入蜀两川诗”。这些诗滋养着后来人，特别是我们这些居住在“杜甫诗意下的本地文化人”。

此时，我们在讨论《长江二首》写于何地。因为不少选本列入杜甫写于云阳，也可是奉节，更可能是出峡。说实话，我不太赞成是写在重庆云阳，但是对写在奉节也存疑问？

　　三峡刘星:许多选本说云阳，也差强人意。

　　元我_张昌龙:佩服你的胸襟。

　　三峡刘星:声驱滟滪深。这句话是不是写实或者写虚，也许是关键破译的密码？为什么？因为倘若是真实看了这个礁石，相信杜甫会写得很准很生动，倘若不是亲历的话，那么就是虚写，所以看这个礁石和礁石和水流的关系。

　　元我_张昌龙:杜甫在雲安差點病死，又沒有夔門、白帝城、滟滪堆這些自然景觀，公孫述、劉備、諸葛亮這些歷史人物和八陣圖、永安宮這些歷史遺跡，柏茂琳、公孫大娘弟子這些人物，能在雲安寫幾十首，實屬不易。

然后我们就具体针对杜甫《长江二首》诗句具体呈现的环境展开了分析和讨论。杜甫诗最典型的特征之一，就是诗句呈现了一种“写实”的风格，这种特征在杜甫两川诗，特别是夔州诗里最为明显。奉节本地学者诗人可以按图索骥（按诗索骥）在现地真实感受杜甫当年的情怀和深邃的思想，外地的学者也对此深信不疑。我曾经结识过两个大学的教授，我们在重庆一起开会。会后，他们毅然乘舟东西下，沿着“诗圣的路”，探索诗人的秘密。

事实上，这样的研究不空洞，这样的学者才真诚。这是杜甫具有无与伦比的“现实主义”的召唤，也是最浪漫主义情怀的感动。

　　三峡刘星:我坐船从重庆到宜昌不少于六次，所以，也在思考呢

　　元我_张昌龙:應該是奉節吧？“眾水彙涪萬，瞿塘爭一門”，如果不到瞿塘峽口親眼所見，照道理應該寫不出這兩句。

　　三峡刘星:遥想川江时代，水平面，水位都不高，而且当时的水位不高，最多120-140海拔高度，所以，不一定……峡江时代水面，宽阔是少见的，而且杜甫是涨水月份到云阳的，到云阳是重阳节前后。正是川江水最大的季节，所以，……也许，最常见是出峡比较合理。

　　元我_张昌龙:夏天漲水這種景象才最突出。我在白帝城上過六年班，深有體會。應該是實寫。“孤石隐如马，高萝垂饮猿。”也是寫實。写的应该是滟滪堆。

　　三峡刘星:夏天漲水，像，所以值得从诗意和写实的两方面读诗吧。……

　　由此可见，杜甫的诗可以作为诗来欣赏，杜甫的诗也可以犹如李白的诗——作为“导游词”是哪个时代最文旅结合的样本。

话题之后，我就顺便写了《读长江二首题》。

在这里我们可以涉及到几个重要的艺术创作线索：杜诗创作基于现实和理想的考量，而且“无一字不着落”；杜甫诗研究发展成为一门崭新的方法“现地研究”——犹如考古，犹如陈年老照片，所以杜甫的诗叫做“诗圣”；杜甫诗具有无与伦比的“与天地同在”的恒久性。三峡文化注定成为诗人的渊薮，在这最美好的峡谷里，不诞生最伟大的诗人是对醉美江山的亵渎，而且这种影响力不见见证了祖国山川之美，而且影响着后来诗人的现实 + 浪漫主义碰撞的火花。成为中华文化的典范。我在杜甫的夔州诗影响很大，这种影响不仅引领着创作而且影响着精神的向往。后来我陆陆续续写出《我站在夔门登高处》、《诗圣杜甫的视野》、《杜甫在云安》、《中秋偶遇诗圣》（中秋月夜访杜甫）、《诗圣杜甫的围棋缘》等散文随笔……

至于我的打油诗：“心思堪忧雨沾襟，归心剑穿破浪行。争乱群雄起风云，何时民心顺国情。”则完全没有从地理上研读，而是更多的从杜甫诗意出发点考量。置换异位，让我们顺着杜甫的心思忧国忧民。

细心的读者，其实我已间接回答了《长江二首》写于何。

沿着诗性的河流，诵读前辈的诗章，我们感动并且记录着新时代语境下艺术的美和生活的美：江山胜迹，文脉长流。

　　附录：杜甫原文《长江二首》:

　　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朝宗人共挹，盗贼尔谁尊。

孤石隐如马，高萝垂饮猿。归心异波浪，何事即飞翻。

　　浩浩终不息，乃知东极临。众流归海意，万国奉君心。

　　色借潇湘阔，声驱滟滪深。未辞添雾雨，接上遇衣襟。

　　2020年7月15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