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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保”老兵话抗战

2015年抗战胜利七十周年之际,为了全面梳理八年抗战时期在崂山活动的游击武装情况,中共崂山区委党史研究室、青岛市崂山区史志办公室、青岛市崂山区档案局三部门在联合编写《崂山抗战》一书中,为了确保史料的真实性,于2015年春天开始对健在抗战老人和知情人的口述史料征集阶段。

编写人员先后三次采访崂山抗战青保老兵程谋洪老人,程老说起当年抗战经历,情绪高亢激动,表演怀抱子弹箱跃进攻打石屋岩日军时,还能在眨眼之间匍匐在地做出数个侧翻滚动作,想不到年近90岁的老人会有如此惊人之举,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程谋洪老人正在向青岛报界讲述当年崂山抗战时期的烽火岁月,左上为采访人宋立嘉先生。

程谋洪,汉族,1926年出生,青岛市崂山区毕家村人。兄弟姊妹8人,母亲早逝,父亲含辛茹苦拉扯全家艰难生活。1942年春天,王维玉、牟凯智的暂编第十二师第四团第二营在崂山毕家村一带招兵,程谋洪家应该出一个兵员,由于其大哥有铁骨瘤,16岁排行老二的程谋洪应征入伍。该部后改为山东保安第十三专区特务第二大队,1943年第二大队在王维玉大队长的带领下投敌,毕家村一带被青保(青岛保安总队的简称)接收,程谋洪加入青保崂山抗日武装后,先在董修璋的第三大队任大队部通信兵,后在特务大队部任通讯兵,此后跟随青保至抗战胜利。亲身经历崂山抗战大小无数次战斗,在五龙涧战斗中手臂受伤处至今伤疤明显。抗战胜利后程谋洪参加国民党海军,曾经在江防“民权”号军舰上当水兵。1949年春天看到国民党大势已去,请假回崂山探家脱离了国民党军队。解放后人民海军初建曾经广招旧海军人员参加,程谋洪因为家庭拖累,没有应征。后在村里学石匠采石,直至老年。

参军后遇兵变转投青保

程老回忆说;“我是1926年1月8日生人,我们弟兄姊妹8个,我母亲先去世了,我父亲拉扯着我们过日子,家庭生活非常困难。到了我好上学的时候,我父亲在青岛市里卖崂山出产的木炭,我跟着晚上在无棣二路小学上了些日语夜校,每晚上学日语两个小时,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日语会话,后来跟着父亲回家种地。1942年上王维玉的二营在这里抽兵,村长地保都不用抽,净在像我们家这些穷的庄户孙人家抽。当时我家应该我哥去,我哥瘦瘦弱弱的长铁骨瘤,地保说叫老二去,别看老二小,身子骨可比他哥强多了。就这样我就当兵了。”

“参军后出操值星官披着带子报出的番号是;94军暂编第十二师第四团第二营,营长叫王维玉。进去后副营长牟凯智看好我了;小孩真聪明!叫我跟着他当勤务,就是通讯员,背着望远镜、两杆旗语,图章什么的,我怎么知道他是共产党员来?他什么话都跟我说,是胶东八路军许世友派进来的共产党员,他的家是惜福镇牟家村的,到那个村里去打听他,都能知道。”

据《惜福镇街道志》中说:抗日战争期间,牟家村牟凯智、牟杰智兄弟组织抗日武装200多人,号称二大队,辗转于崂山一带打击日伪军。其队伍纪律严明,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深受百姓拥戴。他们与胶东抗日根据地联系密切,受八路军影响颇深,牟凯智把自己的外甥傅希功(惜福镇街道傅家埠人)送往胶东抗日根据地参加了八路军。为了给日伪军以更沉重的打击,他们欲以诈降的方式骗取日军装备,插入敌人心脏,不料被叛徒告密。当王维玉与牟氏兄弟率部进入湖北路警察局大院时,被日军伏设缴械。数日后,该部排以上军官被押往沧口北营子西山全部杀害。《城阳村落》在有关牟家村的篇章里,和这种说法出入不大。

据牟家村89岁的牟信德老人和71岁的村文书牟格信说;牟凯智大约是在青岛国棉六厂参加的共产党,他爱人也是,都干八路(据傅希功《革命回忆》说;李肇岐、王云久带领所部北去黄县参加八路军时,牟凯智在杜祖平的一营担任副职。到了黄县编入八路军65团后,胶东党委不予给这些三十年代初期在白区入党的恢复党的组织,牟凯智赌气回崂山拉队伍发展武装)。后被胶东党组织派回崂山发展抗日武装。当时想拉二大队到根据地去,王维玉不同意,投降了日伪军。当时牟凯智弟兄俩也在里边。当日军为二大队补充了一些弹药后,牟凯智和王维玉又要拉出来抗日,结果事情泄密后被日军缴械,牟凯智等二大队军官被日军拉到沧口飞机场附近杀人场执行时,牟凯智是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抗日歌曲走上刑场的。牟凯智和他爱人在牟家村活动时,曾经公开教着小学生唱《流浪三部曲》。当时牟凯智在牟家村宣传共产党的主张,他和他爱人是共产党员八路军的形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程老说;“这个营怎么到崂山来的?原来是王维玉做了个假情报;说是潍县(潍坊)至青岛段胶济铁路的一个护路队100多人,一挺92式重机枪、三挺歪把子轻机枪,全是日式装备,不见王维玉不投。就这么样赵保原接到情报后,赶急派王维玉的二营到崂山来,接应这个护路队来投。王维玉来到崂山后,就扎根在张家村(老名兔儿石村)住了下来。后来,王维玉营改为山东第十三区特务第二大队。二大队进了崂山将近一年吧,赵保原一看不对,这不是要拉出去投奔八路军吗!就派来一个团(笔者插话问;是不是黄爱君的二团?),对,是黄爱君的二团,就把二大队打垮了,牟凯智要二大队北去胶东根据地投靠八路军,王维玉不同意,结果王维玉就带着那些人投靠了李村康建夫大队的二鬼子。在刘家下河住下后修了土围子,青保一去打,康健夫就去给解围。鬼子给补充了一些武器弹药,王维玉想再拉出来抗日,有内线给鬼子说了,青岛的鬼子就耍了个花招;说要调二大队的人马去胶县驻防,派了些烧木头的汽车来,拉到市里湖北路警察总局去,说要开会,结果人进到警察局大院后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墙头上都架上了机枪,大院里停着小坦克,进去后把枪都被下了丛起来,人统统被赶进大会议室里,点名叫排长至大队长当官的出来,出来一个拷上一个,王维玉他们叫日本人给害了。


青岛湖北路29号,日伪时期警察总局

我当时指头上生了一个蛇头疮(疽),疼痛难忍,告假回家养了些天,就没摊上这回事。青保把二大队的地盘过来占了后,我就在青保干,那个时候小,在董修璋的第三大队部还是当通讯员,后来特务大队长许京武看好我了,把我要了特务大队去在大队部当通讯兵。”

五龙涧战斗胳膊受伤


据程谋洪老人回忆他是1942年打秋千时参军的。在胶东地区,打秋千是春天的清明前后。参军不久,二大队就打了五龙涧一仗。程老指着胳膊上的伤口和膏药,心情沉重的对我们说;“那一仗日伪军从李村出发后,从戴家上流、毕家上流等地向五龙涧谷压下来扫荡抗日游击队。当时五龙涧南山上的消息树(信号树)倒了,又扶起来,扶起来又倒了,一连着两次,中队长冯正恒说怎么回事?怎么个景?上去看看。结果是日军从李村出来后走戴家上流偷袭,把看消息树的老百姓给抓起来绑在树上,把放倒的消息树又给扶了起来,用来迷惑游击队。看树的老百姓趁着日军不注意,把树用脚又给勾倒,日军发现后又给扶起来。


程老负伤的五龙涧山谷

程老说;“我们往上爬的时候,鬼子把机枪就架在消息树那里的石头上,我们一露头,鬼子的机枪就响了,一梭子子弹就打伤了我们三个,我伤在嘎巴(胳膊)上,少半只嘎巴的皮肉全都碎了,加上一只手掌,都成了血葫芦。排长杨友贵是东乌衣巷人,人高马大地,就用嘎巴夹达着我,把我夹达到山下一条小沟里,说你赶紧跑,手指着往那里跑,就是蓝家庄的南山方向,下去顺着小道往蓝家庄跑,跟我说找蓝孝感他娘(老抗日堡垒户。蓝孝感是中共青岛市委发动的抗日二中队西撤后留下来的民先队员,蓝家庄最早入党人,先后担任过蓝家庄村解放前的民兵队长、村长等职务)给你换换衣裳,换上衣裳你就回家昂!等打完仗找言午(姓许,许军医,游击队为了说话简洁清晰,将其姓名拆开称之为言午医官)医官给你上药。我就擎着嘎巴漫山越岭一路小跑下山到了蓝孝感家,蓝孝感他娘找了些破衣裳,赶急给我换达上,我就跑回毕家村家了。伤口当时跑路紧张也不觉着大疼,来家后就不行了,那个罪遭滴,我的亲娘来!就疼是了!来家不久,一辆日本鬼子的汽车拉着鬼子,就顺着华阴集朝着毕家村来了,我大姐等家里人说不好!鬼子的汽车又来了,赶紧跑!到南山上藏着去!我又擎达着嘎巴,顺着村前的小水沟弯着腰,跑了南山上去躲着,结果汽车进村没发现情况,也没停下又开走了。打完仗后言午医官来了,给上的一块黄膏药,挑出块碎骨头来。言午医官人很好,技术精湛。我在家养了两个月,不疼了,就又回部队了。当时部队多数是崂山人,非常团结,有了困难都是互相帮助,跟一家人似的……”


程老在五龙涧对日军战斗中,胳膊上受的伤至今每逢下雨阴天,还是疼痛发胀,需要吃药和贴膏药来消解痛苦。

“和我一块的臧延柏先受的伤,伤在腿上和脖子上,架着背着的从山上撤了下来。他是城阳旺疃人,后来回了家。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大儿盖房子时(采访时所在的房子),我去流亭集上买胡秸(高粱秸),还看到过他,他受伤的脖子说话不清楚,吼喽吼喽的。我说你还活着啊?……(15年5月笔者去前旺疃采访,村委工作人员引领到臧延柏他大儿子家。他大儿说去世两年了,虽说是抗日打日本鬼子受的伤,但直至去世什么待遇也没有!)闫恒民打在肚子上,肠子都淌出来了,杨友贵排长赶急给他把肠子兑(dui)回去,用绷带把肚子给缠上,架到山下五龙涧他家村里。当时还打着仗,闫恒民他娘把自己家的草垛抽了个窟窿,把她儿藏在里头,等打完了仗,日本鬼子退了,他娘把堵草垛窟窿的草扒开,把她儿拖出来,闫恒民受了伤流血过多害卡(渴),问他娘要水哈(喝),他娘拿了个凸葫芦瓢,上瓮(weng水缸)了去给他舀了一瓢凉水给他哈,结果鼓嘚(gu dei)一下把肠子给兑(dui)出来死了。当时的人不知道受伤不能给水哈,结果出了好心人完了,他娘后来懊恨是了……”


站在程老的平房顶上,听程老讲述当年石门山战斗经过。

石门山战斗被俘


毕家村西五龙河畔,远眺峰峦叠嶂的石门山系,就是当年青保与日伪军浴血战斗过的地方。

“我被俘是石门山那一仗(据李先良在回忆录中说是1943年7月27日)”。程老非常揪心的回忆道;“当时孙克送的一大队、董修璋的三大队一连几天收拾鬼子、二鬼子,他们吃亏没占着便宜,就火了,总队长马文英(日伪青岛警备总队长,辽宁省海城人,日本投降后作为战犯押解到南京审判后,在雨花台被枪决)亲自带队来打,那一仗打得最凶了,鬼子、二鬼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调来那么多的人,分八、九、十来路围起来打石门,除了用汽车拖来大炮、重机枪,有骑兵,天上还有几架飞机来回飞,一个是投炸弹轰炸用机关枪扫射,再一个是观察着哪里有青保,就投信筒指引地上的步兵来围攻。双方打起仇来了,青保也豁上了,堵着各处来的同时打。”


石门山顶峰,铭刻在程老心中那座坚强不倒的中华民族丰碑。

“头一天晚上(7月26日)住在五龙涧的夹角石村,吃的地瓜干子。青保多数都是崂山本地人,个个都是节流(蝉)肚子、兔子腿、蝙蝠眼,几天饿着肚子不要紧,能跑能颠,眼色还好使,晚上摸黑跑山路照样飞快!刚一拂晓传下命令,本来要上丹山,结果不行,日伪军好几千人九路来打,青保不足一千人,天一亮就叫敌人包围了。第一大队第三中队长张耀先(河北省深县人)在前面牺牲了,手下人死伤了十多个,青保皮柳(草鸡)了,没办法只得躲着。命令抢跑过北宅公路,上观老石屋(今北九水停车场的观崂村,地处南北九水之间的高山深谷中)集合。

当时三大队长董修璋叫我给特务大队一中队的苏盛三队长送信,叫他们别往敌人集中的地方去,分散抢过北宅大道,到观崂石屋去集合。结果爬上山头一看,人家精明,早从别的道儿走了。我被鬼子给围上撤不下来了,我投完了手榴弹后,赶急找了个绝壁上的隐蔽处,我身子小,贴了壁子上就能躲过去。在我上边一个炸断一条大腿的伤员,不知道叫什么,也拖着那条腿爬了过来,把那条好腿搭在我身上,鬼子上来一枪把他打死了,可是没滚到山下去,被皮带扣给挂在树丫子上了,就在我眼前晃荡着。结果招惹来鬼子上来看见了我,把我给抓着了。那些帽子上带着小忽打的鬼子兵上来用日本话问我是爬楼(八路)还是土匪?——我在无棣路小学学会的那些日本话,这回起了作用,我赶急说是土匪,日本鬼子就不杀了,如果说是八路就要命了(程老说青岛的日本兵称呼青保也为八路),当时就被打死了。

法海寺旧影

鬼子用小绳套了三个扣,把我脖子胳膊绑起来牵着带到了源头村(法海寺),当时我们被抓的一共大概有七、八个人,在南河崖边逼着我们跪着给照的相,一个鬼子军官官挺大的,腰上拖着刀,把我点出来叫翻译问我是干什么的。我的上衣布袋里有在无棣路上学的学生证,我就撒谎说是家里的老母亲有病,回去看家,被青保抓去顶差,赶上打仗被你们抓来了。鬼子军官听了后挥了挥手,就把我带到一边去,那些俘虏以后不知道怎么办了。后来把我发托到胶县城去,在胶州警备队部收接电话,我时刻想着跑,三个月以后,就在一家裁缝店做了一套衣服,要了个黑胳膊箍,让店里给用白线给绣上个“孝”字,打听好了从北京到青岛的快车,到青岛时只在沧口停一站,然后直接到老站。有一天我就偷着上了一趟这样的快车,到了沧口后出了车站,跑到侯家庄我姐姐家,找到东李我认识的青保内线,一村一村的派人把我送进了山里,又当了青保。那次本来想从胶州带出一棵枪来,但是不敢,那样就要命了,不等到沧口,非翻腾了不行。”

程老回忆被俘过程

青保攻打大崂据点之战

1944年9月28日,青保总队长高芳先,集中一、三大队和特务大队等优势兵力,向日伪插在崂山心脏的大崂据点发起攻击。程老回忆说;“是秋天,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当时青保的兵力几乎都围上来了,我在特务大队给副大队长王廷先当勤务(警卫员),兼着大队部通讯员,不在前面冲,在后边跑腿送命令什么的。据点的楼房是方方的,三层高的碉堡,东南角和西北角上各有一个圆圆的炮楼,是钢筋水泥灌的,非常坚固,大崂据点当时没有鬼子,只有二鬼子。当时里边大概驻有二鬼子的一个中队,是从胶县(胶州)调过来的。”

攻克大崂据点后官兵们留影


“据点周围挖了很深很宽的壕沟,壕沟外面用铁蒺藜拒马围着,铁丝网盘拉的密密的,没法进。据点上的二鬼子把机枪架在炮楼上,拼命往四下打枪投手榴弹,还有掷弹筒也往下打,人根本靠不近炮楼。靠不上炮楼怎么办?特务队地杜贯峰(青保习惯叫法,全称为渡贯峰作,投降过来的日本兵)、坂本、季良介他们三个日本神枪手,靠上来趴在南河沿上,封锁住炮楼二鬼子的机枪,敢死队就扛着方桌往上冲,四下不冲的人就拼命喊着冲杀助威。方桌上面钉了三层棉被,头着都实验过了,把棉被浸上水,不管机枪还是步枪,子弹只能打透一至两层,再就打不进去了,这个在打黄山据点的时候就实验成功了。

桌子下面的人拿着铡刀,把铁蒺藜都砍断压进壕沟里去了,然后垫上柴草,敢死队的姜子堂就抱着炸药包首先贴上了东南角的那个炮楼,贴好的炸药包用木棍顶着,人就顶着桌子撤回来,然后杜贯峰他们用机枪扫射炸药包,引爆后的炸药就把这个炮楼'呼通’去了下面大半截,上半截还没事在那里'啷当’着。这时据点里的二鬼还是拼命的往外面打枪不投降。到下半夜下起了小雨,真是天助,风凉一点也不热,正好打仗。敢死队顶着桌子又冲上去贴炸药包,将西北角上那个炮楼又“呼通”炸掉了,这下子据点里面的三层楼板都堆碎下去汊了渣,二鬼子一个也没跑掉,不死的都俘虏了。那几个投青保过来的日本兵的枪法真好,在晚上黑影里他们一打一个准,打的二鬼子不敢抬头,就这么叫青保把据点给端了!”

青保总队长高芳先在攻克的据点前留影


“青保打据点总么都是晚上打?一个是鬼子的援队道上有青保截着打,不好走来不了。再一个是鬼子的飞机晚上不能起飞,不怕他头上来炸,所以青保就放心大胆的围着据点打就行了。那时候青保一听打仗就来精神,浑身的血发热,不用当官的催,自己就拼命的打,那时候几乎每天打仗,真歇着不打仗,还真没精神了!”

参加石屋岩战斗

当回忆起打石屋岩战斗解决日本黑须部队时,程老说;“日军在坟茔地里占据有力位置,我们机枪射手的子弹打光了,送不上不去怎么办?步枪掩护着,手榴弹撂一排,趁着烟雾之际,我抱着一铁盒子弹200发,打着滚就冲上去了(说到这里老人两眼灼灼有神来了精神,在院里站起来突然来了一个仆倒在地动作,一位89岁的老人躺在地上两手抱在胸前,眨眼之间就在地上完成数个侧翻滚出去数米远)。当时我17岁,背着两支匣子枪(大队长一支),那个时候不怕死,听着打日本鬼子小过年……”

登瀛村中心的大槐树,石屋岩血战后日军飞机来报复轰炸村庄,许多老百姓在这棵树下躲过灾难,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大炼钢铁时伐倒。

“鬼子来了些汽车增援都停在陡阡口上,支下炮就朝着陡阡口里打上了,部队这时候就往太清宫山里跑着撤,已经下午二、三点了我们还没吃饭,司务长领着伙夫就把饭摆在路边上,咸菜疙瘩切成一块一块的,挬的白面单饼摞着,队伍一边走一边拿着吃,害咔(渴)了就舀筲(水桶)了的水哈(喝)。”“走到藏石阴(西麦窑村西南的海边上),特务队的一中队二排四班班长江陵贵,他那个班有个挂了彩的,他就把抓来的4个俘虏用刺刀给捅了(青保在此战过后的总结详报上,说是俘虏1人。在山东文史资料上,数位撰文者说是7人,两下出入这么大,当与程所说有关,存疑待考)叫大队长许京武知道了,好发火好个骂;你他妈的个逼养地,你凭什么把他们给捅了?留着他们你知道能换多少子弹!……”


登瀛血战后,青保指挥员在石屋岩南洞口留影。


口述/程谋洪 整理/李知生

作者简介:李知生,青岛市即墨古城人。爱好探究人文历史、考古、自然地理。先后撰有各类文集十多部,散文发表于诸多期刊杂志上。曾经主笔《崂山抗战》《即墨抗日根据地志和解放区志》等有关抗战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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