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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逸派的国画大家-张朋先生国画欣赏 - 求是斋的日志 - 网易博客

记 画 家 张 朋        杨夫林

张朋何许人?张朋是一位画家,一位在艺朮上造诣颇深、成就极高的画家。但藏界有不少人对张朋知之甚少或了解不多,至为憾事。前不久我向几位藏友透露最近有幸收到一帧张朋花鸟画真迹,约三平尺大,画面是两只公鸡正欲展开决斗的架势,此刻两鸡虎视眈眈,互不相让,可谓场景壮观,尽得意趣。该画作于丁卯年四月,称得上一件殊为难得的上乘之品,且原作载入金通达先生主编的《中国当代国画家辞典》(浙江人民出版社1990年8月第一版)。传出这一信息,本欲让几位同好共享兴奋。谁知对方反应平淡,其中一位竟问道“张朋是谁?”真让人咋舌。

诚然,张朋不喜宣传,不事张扬,能见资料极少,或许这便是其中原因。现有美术辞书上有关张朋的辞条又出奇简约,并不显眼,曰:张朋,1918年生,山东高密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纺织工学院教授,青岛画院副院长。廖廖二三十言,沒有显赫头衔,仅此而已,这在时下如繁星满天的美术名家中显得太平常不过。另又据知,张朋家中妻儿久病不愈,自己年事已高,疾病缠身,每顾及此情此景,先生怆然不已,十余年前即悄然退隐,封笔中止绘事,终使张朋留世画作少之甚少,难怪有人不知张氏为何人了。

 

其实,张朋是一个极具个性、又极有天赋的画家。张朋沒有上过正规大学,少年时读私塾,自学绘画,而后做了大半辈子的小学美术教师,不求闻达,默默耕作,直至先生晚年声誉鹊起时,才被识者推介当上纺织工学院的教授。张朋花鸟、山水、人物均擅,尤以花鸟墨迹留世者居多。张氏画早年学清代高南阜及近代张书旗,工写结合。中年后移师齐白石,专攻大写意一路,卓然自成一家。他的画,或花卉、或翎毛、或动物、或山水、或人物,无不得其生动,多其朴拙,皆各有特色。张氏每作一画,几乎皆极其用心,画面造型力求简洁传神,一笔不多,一笔不少,超凡脱俗,满纸生气,给人耐得品嚼。有论者评述张氏画作“得白石形神似与不似者,张朋是一人[注1]”,这话实不为过。

张朋一生平实质朴,感情真挚,专注绘事,自甘清寂,终名重天下。记得有位作家曾说过:只有当精神寂寞时,他才有大艺术。张朋正幸被言中。南京陈传席教授在编著《现代中国画史》时,把张朋和黄秋园、陈子庄、陶博吾列为“在野派”四大家[注2]。陈传席是当今有名望的一位美术评论家,撰文说话直言不讳,实话实说,并以“十载狂名惊俗世”名于艺坛,陈氏如此珍视张朋,足见张朋之艺术已非一般人而为之。

已故中国画大师李可染、吴作人先生生前亦皆对张朋以很高评价,李先生曾曰:张朋先生太不平凡了;吴先生曰:历史不会埋沒张朋的绘画艺术[注3]。如今,张朋先生已进入耄耋之年,其作品亦被世人视若珍宝,为人喜爱、推崇。相信张朋必然自可欣慰矣。

                                                                            张朋老国画欣赏

  • 藏家“力捧”张朋画作

  •   一幅2.3平方尺的大写意花鸟,上月拍出6.5万元;只有0.8平方尺的《鸳鸯图》,近日被买家以5.2万元从画廊买走;一件1.7平方尺的山水小品,日前也被藏家6万元收藏……最近几个月来,岛城著名画家张朋的作品持续受到藏家“力捧”,成为业内热议的话题。

      有了张朋就“高端”

      从1978年著名画家袁运甫、李苦禅等来到青岛见到张朋的作品,并大加赞赏后,张朋的画名便传扬开来。此后,他的作品传到北京,又受到李可染、张仃、吴作人等名家的褒扬,并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欣赏,二十余年来影响力逐渐扩大。

      如今,张朋的画名在岛城可以说无人不晓,他的国画作品已成为一种标志,一些画廊把拥有的几幅张朋作品精裱悬挂以显示品位,几次艺术品拍卖专场则将张朋作品进行重点推介,以表明“含金量”。经常参加拍卖会的高先生介绍:“尤其是青岛的书画拍卖,只要征集到张朋的几件精品就显得高端,并能聚集人气,很多藏家会冲着这些作品前去举牌。”这种说法,也得到了本市几位拍卖行业人士的认同。

      艺术造诣是根源

      “张朋先生的作品,懂不懂行的都认,收藏者手上有几张他的画,都会很珍爱。”对于张朋作品目前的高行情,青岛画院理论研究部主任宋文京认为,这种名气源于张朋很高的艺术造诣,“美术界评价,张朋是二十世纪下半叶继承传统并有所独创的艺术大家之一。他的艺术修养非常全面,作品熔诗书画印于一炉,精到地体现出中国纯正的水墨精神意境,醇和明丽,赏心悦目。这种触及心灵的艺术感觉自然受众广泛。”

      流通存量已有限

      受朋友之托,画廊经理人鄢先生日前为找几幅张朋的画颇费周折,“多找几件不容易,看了一圈都挺贵。”实际上,近年来艺术品市场上张朋的画作一直都是零星出现,既缘于90岁的张朋已“封笔不画”近二十年,也与大多数持有者“藏而不露”有关。

      据青岛张朋艺术研究会会长姜寰成分析,张朋画作的数量已相对有限。“就本地区来说,除张朋先生自己留有的部分作品外,崂山一位藏家手上有百十张,已算是几个‘大户’之一。藏有十几、几十张的有近二十人,一些收藏者手上只有几张,而且大都藏而不露。”

      价格远未涨到位

      较高的艺术“含金量”加上相对有限的数量,让张朋作品的行情二十余年来稳步上扬。姜寰成介绍:“现在济南等地只要有张朋的精品,就会有青岛藏家前去买回来。因为大家有个共识,尽管张朋作品的价格不断在涨,但还远不到应有的价位。当然,张朋画作在各地都有大量赝品,潍坊等地做伪特别厉害,对于藏家,保证收藏到真品、精品是个大前提。”

      岛城不少藏家对手上的张朋作品一直“惜售”,也是认为张朋作品行情仍有巨大的潜力。收藏者辛先生认为:“‘在野派’四大家中,与黄秋园、陶博吾、陈子庄相比,张朋艺术水平不在其下,画价却最低。这显然不合情理,而对收藏者来说,就是机会。”        李会展

     张朋先生书法初学柳体,后学赵、米、张迁碑、《淳化阁》行草书,又得力于金石篆刻,并融会而成自书体!

  • 吾师张朋[1918--2009.6],山东高密人。画法学齐白石,笔法放纵,饱满洒脱,清新纯朴,洋溢着生活气息。所画花鸟画结构严谨,造型准确,形象概括,格调高雅。他的画形神兼备,栩栩如生,笔墨之纯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令人望而却步,叹为观之。惟其对笔墨造型的要求过高,犹其晚年几不作画,令人叹息。

  •   他善于观察生活,具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为了表现出动物的灵性,他数十年间经常到公园写生,掌握动物的神态习性,达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他善画走兽禽鸟,所写形象物体无不惟妙惟肖,生动传神。尤对画猴用功夫较多,写尽了猕猴瘦俏、顽皮、机灵、活泼的个性,堪与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相提并论。他的人物画笔墨简练,傅色典雅,直逼魏晋遗韵,真真一派世外高人逸致。

      张朋先生为人谦虚和蔼,生活朴素,寡於物欲,不慕虚名,不阿官场恶俗,始终保持一颗平常之心,是一位倍受世人尊敬的大艺术家。人品修养为历来的学者所重,张朋以其独具风格的大写意花鸟画为画坛所瞩目,而更以其高尚的人格魅力为世人所尊敬。晚年他为避应酬,作画尤少,惟藉画以抒发心中的逸气。

  • 张朋先生的画是在物象、技法至极纯熟基础上的高度凝炼,是思想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在中国写意花鸟画历史上,象张朋老师这样“既有高超的造型能力,又具高雅的笔墨格调。”是不多见的,至今尚无出其右者。他的艺术成绩让许多学子望而却步,叹为观止,他为灿烂的中国画坛留下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历史丰碑。

  • 张朋先生的大写意花鸟画笔法简练概括,结构严谨,形体准确,不雕琢,不做作,做到了以形写神,形神兼备。且笔墨格调高雅,意境深邃,这在现在中国画坛上是绝无仅有的。 “画格越高,其法越简。”“形简而神全,笔少而意足。”张朋先生的大写意花鸟画笔法简练概括,结构严谨,形体准确,不雕琢,不做作,做到了以形写神,形神兼备。且笔墨格调高雅,意境深邃,这在现在中国画坛上是绝无仅有的。 “没有冲破一切传统思想和手法的闯将,中国是不会有真的新文艺的。”张朋先生突破了传统绘画思想的约束,而赋予书画艺术新的思想理念。他的画源于生活,又浓缩了生活,既高度的再现了物象,又超脱了物象的束缚,表现出了物象的内在精神,赋予物象以深刻的思想内涵。他“用情笔墨之中,放怀笔墨之外。”“以形写神”,雅逸潇洒,抒情畅怀,达到了大彻大悟,物我两忘的高深境界。 “千古有定评”,正如先生自己所说的,历史是不会埋没先生的艺术的,他的艺术是人类不可多得的珍贵文化财产。他以独有的人格魅力,学问学识,赢得了人们的尊敬,为后人留下了良好的师范,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

  • 张朋先生艺术思想深邃而丰富,绘画风格突出。在题材方面,他无所不画,花鸟、山水、人物。均有涉猎,长于花木鸟兽。在技法层面,他大写意、小写意、工笔均能得心应手,而且出入自如。我们从题材、技法、表现、意境和艺术思想及观念四个方面进行梳理,详叙如下:

  • 1、          题材选择

    张朋先生的绘画题材广泛,包罗万象,仅在花鸟走兽方面,我们即发现。他能表现客观事物的多样性,这一点与许多文人画家颇有不同。据粗略统计,他视觉所及,手之能写的题材跨度极大,仅从造型形态角度来分析分类,计有——

    动物类:

    猴、鹰、鹤、鸡、龟、鱼、兔、虎、狮、鸭、锦鸡、蚱猛、金鱼、鹦鹉、猫头鹰、雁、斗鸡、燕子、松鼠、蟋蟀、麻雀、狗、螃蟹、猫、晴蜓、喜鹊、龟、雏鸡、鸽、蝴蝶、螳螂、鼠、海鱼、蝉、青蛙、水螳螂、带鱼、骆驼、蜜蜂、……(共约40余种)

    植物类:

        梅、松、菊、荷、牡丹、桃、桃花、萱草、葫芦、枇杷、灵芝、玉米、芦苇、葡萄、芭蕉、一品红、老来红、柏、柳、豆角、鸢尾花、牵牛花、枫、山茶(耐冬)、荔枝、藤萝、石榴花、玉兰、白菜、胡萝卜、芍药、木芙蓉、冬瓜、鸡冠花、大丽菊、雁来红、百合、雏菊、石榴、蘑菇、柿子、海棠、蝴蝶兰……(共约40余种)

    从中我们亦可以看出,一方面张朋的绘画表现力非常强,对题材的驾驭有一种自信;另一方面,他又力避符号化题材和名画家的标志性成熟题材。例如他极少涉及古代文人画习用的梅兰竹菊等,即使在笔下出现,表现方式也不同寻常;再比如他不画虾、马、驴等,也是他欲求避古人、避今人的独辟蹊径之选择。民间所谓“张朋善画猴”,其实仅仅他被民间传播方式解读的通俗面目而已,只是冰山一角,他的更大成当然不能如此结论。

    除了花鸟走兽题材之外,他的山水和人物也广获好评,他的人物常着古装,或高士、或酒仙、或画师、或秀女,弈人、印人、寿者、钟馗等等,既生动又古拙,既准确又概括,极为传神,又不同他人。黄胄先生说:“都有说张朋先生花鸟画好,我觉得他的山水、人物画更好”。

    2、          技法表现

    张朋先生在绘画技法方面表现出高超的功力,他造型能力极强,对水墨的微妙变化运用自如,构图上大处着眼,有纵横捭阖的气势,诚为中国画当代之大家。

    在造型方面,张朋力求精准,描摹客观物象,葆其本真,先在准确真实上下功夫,为此他曾苦练写生能力,积累了大量的素材。为了勾描植物的花形、叶筋,他收集过许多植物的标本。为了掌握动物的习性动态,他曾到动物园,一呆就是一天,不论寒冬酷暑,还是大雨狂风,他坚持观察和写真。在这一过程中,他不求夸张和变形,而是先为动植物传神写照。这一点似乎不同于一般文人画和当代的一些所谓新潮绘画,无论他们是不能画准、不愿画准或不屑于画准,总之在他们的笔下,客观世界首先是变形的,不是精确的,而张朋却首先忠实于客观物事。然而张朋又不拘泥于实相描摹,他又有概括有提炼,通过长期的观察和反复地传移摹写,他能用笔墨的独特语言来为事物传神,因此他又能减省,能用一笔写出,绝不画上两笔,在造型上取其关健大要,因此,无论动物、植物、人物、山水,他都能以形传神,以少少许胜多多许,以一当十,因而,给人以丰富的内涵和想象的空间。这也是他的画也能被一般民众亦即未经审美训练的人所接受所喜欢的原因之一。

    在构图方面,张朋似乎了无定法,随心所欲,但细察又觉得妙在其中,不可言传。有时他简而又简,纵横大势定了之后,不再深究。有时他又繁复叠加,溢出纸面,四面出血(印刷上指边缘切入画面之中)。画面之中,他动用线条、墨块、色彩、几何图形变化等要素,穿插揖让,呼应对比,空间经营,千变万化,有时布局安排非常大胆和险绝,有时又看似平易端正,却又内藏微妙意趣。在空间分割方面,张朋能够吸纳传统中国画家的一些构图法则和习惯做法,又能中得心源,追求自我的表达和个性的体现,他的许多画有一种知其不可能为之的果敢,常常避开中国画家在构图方面的一些习气和僵化模式。郑板桥说:“未画之前,不立一格,既画之后,不留一格,故不在寻常蹊径之中也”。张朋不愿落入前人窠臼之中,因而一直寻求突破,他不愿下笔即落入俗套,所以许多相同题材,他都能幅幅别出心裁,这证明了他作为艺术家有着内在求变求新的素质。

    在笔墨方面,张朋更是为欣赏者带来深刻印象和独特的审美感受。中国画的特质之一就是笔墨的艺术,笔墨既是形式,更是内容,所以笔墨有性格、有感情、有方向、有好坏,下笔即分轩轾。张朋深谙笔墨三昧,下笔有我,不让古人。他在用笔方面,气势极大,毫不犹豫,胸有成竹,“笔所未到气已吞”(王维语),一方面见笔见痕,绝无废笔,另一方面又神来妙造,无迹可寻。他用笔简洁,以笔意传递事物质感,准确而生动。例如猴毛的感觉、鹤颈的感觉、狮尾的感觉、松皮的感觉,他都能以笔一次完成,而鱼的动感、蛙的湿感、桃花的枝干、蝉的透明感,他也能做妙微的传递,可以说在笔法方面,张朋已明察秋毫,落纸无悔,写照传神,了然于胸了。在用墨方面,他也是运用自如,出入无碍,墨分五色,张朋洞幽烛微,努力体察墨色变化中的细微差异,并运用于不同事物的表现中,他的浓墨不焦不枯,淡墨不浮不滑,加之其用笔的果断飒爽,其用墨也不滞不浊,有一种清气满纸的透明感,著名画家赵建成说:“我认为张朋先生的画淡墨清墨用的特别好,就像他的为人,淡泊自守,他这一生都可谓是淡墨人生”。另外,他墨中见笔,笔笔清晰,又充满水墨的质感趣味,在笔与纸的奇妙结合中,常常产生醇和明丽而又赏心悦目的效果。特别是他在处理动物或山石部分的不同墨色的组合方面,他运斤成风,又细致入微,巧妙利用墨色边缘的渗化效果,形成动物表面绒毛的肌理,又通过湿破干、干破湿、浓破淡、淡破浓等破墨法效果来丰富表现不同的物象。在干湿浓淡的转换中,他又能注重对比及和谐,从而适如其分地表达了物象自身的内心世界。张朋先生的画也应了那幅对联,即:“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在用色方面,张朋先生也是大胆而独特的,他随类赋彩,设色合宜,既不使大红大绿的强视觉冲击的色彩,也不过多使用偏僻而少见的中间色、暖昧色,而是整体呈现出一种明丽空灵的色彩系列感,他也善于色与墨进行结合,在墨色晕染方面,他利用时间的变化和速度的快慢和差异,让色彩发生渐变、渗化、沉潜、繁丰等特殊的效果。

    无疑,张朋画作的技术含金量很高,他并不是在盲目地寻求创新和突破,而是运用既有的传统技法,做深做精,他的画水墨淋漓却又巧思密匝,从中可以看到他的精湛功力和炉火纯青的笔墨技艺。

    3、          意境创造

    张朋的作品格调清新雅逸,意境深远空阔,他善于运用空间留白布局,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时而大笔纵横,解衣磅薄;时而温文尔雅,淡然处之;时而意气高古,拙朴自然;时而野逸率真,淋漓纷披……张朋先生翰不虚动,没有“积墨成字,任笔为体”(孙过庭《书谱句》),而是有感而发,因情挥毫,熔传统积淀、笔墨功底、灵感冲动和理性思考于一瞬,凝万千思绪于一笔一划之中,然后万毫齐力迸发于纸上,可谓“寄豪放于法度之外”(苏轼语)。

    花鸟画方面,张朋讲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特别强调花木虫鱼美好的一面,画出天籁之音,他的画幅多数不大,但却咫尺千里,让人感到内在的辽远和博大,他的画无古无今,着眼于永恒的天人合一主题。

    山水画方面,张朋存世作品虽然不多,但却颇为精到而异质,他很少运用历代的皴擦技法,他似乎超越了一些画法模式,而是自我挥洒自主张,许多山水意境,他都靠简淡之笔画出,以小胜大。

    人物画方面,他更强调笔墨意趣和借题发挥,反而较有文人画的诗书画印结合的趋势和韵味,画中人物抚琴、考古、观画、弈棋、醉酒、登楼、治印、问路,人物的仪态萧然,意兴阑珊,颇有魏晋风度和远古遗韵。

    张朋的画作如要言不烦的短文,抚四海于一瞬,如字字珠玑的诗词,言近而旨远。有内在的书卷气、金石气、天地浑然之气,是迥异于世人流俗的大有古风的艺术精粹。

    4、          艺术思想和观点

    张朋先生少言寡语,而且较少公开露面,因此他的艺术思想和画论只能从他谈话的片言只语以及题画、书法的片楮只纸中去寻觅,但结合他的艺术造谐和绘画特征,也可寻绎出他艺术的崇尚和指向,

    对待传统和经典以及历代大师,他充分尊重和学习。他在家中悬挂着一幅写于1986年的书法:“继承传统,以古开今,求新尚意,悦目爽心。丙寅冬月遣兴张朋”。他对待传统的态度是朝拜式的。再如他的一首题画虾的诗:“有才无功笔墨松,有功无才辙雷同,难得功才兼备者,近代喜见白石翁”。他对齐白石先生的艺术是极为服膺的,从中也可以看出他对才华与功夫的辩证看法。

    但是,张朋先生绝不做古人的奴役,我自为我,自有我法,他写道:“莫为死法局活手,但教放笔自纵横”。对古人要活学活用,而不能拘泥成法,墨守陈规。他另一首题画诗曰:“片纸尺缣情亦浓,帖宽轴巨笔如风,未为先匠拘活手,写出清香万点红”。“活手”是他心目中的关健所在。

    在写意的造境方面,张朋认为一念为佛,一念为魔,成败得失只在刹那之间,他写道:“写意重情趣,成败须臾间”。而从心所欲是作画的最佳状态。他在画上题道:“作画浑如作草书,从心应手写葫芦”。他还写道:“畅兴何拘奇与正,笔飞墨舞任纵横”。写意而略迹,得鱼而忘荃,是写意的精髓。他题道:“取其意而略其迹,弦外音,味外味,乃写意画之要机也”。

    张朋先生对于艺术崇尚天真自然。他写道:R20;大墨粗毫三五笔,随心所欲贵童真,涂鸦自得其中趣,有法不如无法新”。简洁、意真、无法,是他认为高境界。他另一首诗写道:“随心自由笔,妙趣贵天成,自有其中乐,丹青役此生”。从中我们又看到他常用的“自由”,艺术的灵魂本来就该是自由的。

    关于笔墨的巧拙他的认识是融合的辩证的。一方面他认为“落笔稚拙方宜人”;另一方面,他又不避巧思和精描,他在一本精细草虫的册页上题道:“过精则近匠,此论非也。十五年前画此今补上”。其实,精细何曾流纤巧,豪放未必属粗狂。有时,“始知真放在精微”。

    关于世事与艺术的移情转换,张朋写道:“多少烦纡事,磨在水墨中”。他将艺术当作升华人生境遇的门径。

    张朋先生的出名缘于1978年,著名画家袁运甫、祝大年、李苦禅等先后来到青岛,看到张朋的几幅画作,大为赞赏。此后,张朋先生的画作传到北京,又受到李可染、张仃、吴作人先生褒扬。时任文化部长的黄镇同志特别就张朋的工作问题做指示、写信函,张朋先生后来被调到山东纺织工学院(现并入青岛大学)任教授。

    但是,由于张朋先生的人生观念和处世原则,他依然故我地坚守自己的生活节奏和人生轨迹,因此,生活境遇在他的执意坚持下,并不做大的改变,至今他还住在青岛黄台路的一栋不算大的房子中,淡泊自守,安度晚年。

    张朋先生绘画艺术的影响却已传播海内,许多权威性专业报刊登了他的专题,他的个人画展也经由热心朋友之手先后在青岛、济南、徐州、香港等地举办,但这都还是数年前的事了。这些年,虽然艺术市场上,张朋的画作价位一再攀升,但由于张朋先生自己的反对和低调以及种种原因,他的作品较少被人目睹,对于他的研究也停滞不前,他的知名度和美誉度也不得不囿于地域。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从某种意义上说,张朋先生是特别值得研究的大艺术家,这个时代却常常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因此,整理和挖掘张朋先生的艺术和思想,不仅为山东乃至中国美术史保留宝贵的艺术遗产,而且可以为美术发展提供文本精神价值。

    张朋先生是二十世纪下半叶继承传统并有所独创的艺术大家之一,他的艺术修养非常全面,他将中国画笔墨与书法、诗文、篆刻等熔于一炉,全面而精到地体现了中国纯正的水墨艺术精神,在花鸟、山水、人物画等等方面,他均有很多独到之处,他的严谨求实,淡泊宁静、开阖自如以及广大精微等艺术风格特色,对于当下时代有着巨大的现实意义。

    对于张朋的研究还刚刚开始,他的艺术和思想是一个硕大的宝库,入之愈深,得之愈多。(共7000字)

    小记:此文的完成和画作资料的引用得到了赵建成、乔法理、牛锡珠、吕广欣、许稼圃、孙增弟、姜寰成等先生的帮助和支持,特此鸣谢。

  •  

  • 高怀物理  和气天真

  •             ———张朋先生艺术初探

    宋文京(文化学者  书画家  青岛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青岛画院理论部主任) 

    张朋先生的中国画艺术在全国产生巨大影响迄今也有二十余年了,同时,他自谓封笔不画的历史也差不多接近这一时段,但是,他的影响却与日俱增,声名远绍,人们通过他的画集以及以往他的画作走进他的艺术世界,人们不断地发现他的高风雅怀和博大精深,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谜,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例如他的成功究竟如何实现的?他继承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创造了什么?他有着怎样的内心世界和艺术思考?

    他是生活在现代的古人?还是一块“艺术飞地”(彭德语)?是齐白石的继承和发展者?还是无师自通的妙悟者?崔子范先生说:“张老先生年已古稀,历经沧桑,社会生活丰富,文艺修养全面,精绘花鸟走兽,选材构思广泛,选型布局活泼,笔墨设色简练,雅拙质朴兼备,情景形神浑然,多数作品酷似一部交响乐曲。观之心旷神怡,回味无穷,勿怪已故老画家李苦禅先生极为称赞,广为宣传”。

    崔子范先生对张朋先生的评价很高,但我们仍然觉得他基本上还是更多地

    着眼于画本身,而张朋的观念思想、审美方向、创造方式等,还须做进一步的探究。

      张朋,字锡百,山东高密人,一九一八年三月生,现年87岁。他出生于书

    香门第,其祖父、祖母、叔父在当地颇有画名,他自幼受家庭艺术氛围的熏陶,酷爱绘画和书法。他十二岁起从祖父、祖母和姑母学画工笔花卉,十四、五岁时又向叔父学习小写意花卉,十六、七岁时自学岭南派画法,尤其心追高剑父、高奇峰等名家的作品。二十岁时,张朋开始定居青岛,曾先后在湛山小学、丹东路小学教美术课多年。在此期间,他自学西方素描及水彩  画技法,艺术视野逐渐扩大,艺术功底更加扎实。三十岁后,他喜欢上了徐渭,李鱓,高凤翰,赵之谦,任伯年的作品,开始学习和实践大写意花鸟画;三十五岁以后他开始心仪吴昌硕和齐白石的艺术.可以说张朋先生的艺术起步过程是循序渐进,转益多师的。

    这些学习都影响了以后他的创作,他在选材和大结构上师传齐白石,笔法上有岭南没骨画法的特征,墨法上胎息明清名家,造型及结构又结合西画的技法,张朋熔于一炉,形成自我.

    整体而言,张朋留给人们的印象是淡泊名利,深居简出的,“敢云大隐藏人海,且耐清寂读我书,”可以说他是现代社会的大隐者。

    但当我们反复得地阅读他的画作,又会发现,张朋不仅仅是一位清高的名士,他还曾是怀着火热心肠和情感的人本主义者,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儒、释、道思想对他都有所影响。

    齐鲁文化的传统精髓部分该是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文化,张朋的画品人格中有着儒家文化的浸润,他中正谦和,不激不厉,循规蹈矩,有君子之风,特重然诺,是有口皆碑的孝子,对妻子儿子呵护有加。到了晚年,他更是讷言慎行,温柔敦厚,不论人是非,既是恂恂儒者,又是蔼蔼长者,儒家的思想是他的底色,是他的教养。

    然而,更突出的却是他的艺术思想和人格理想,更多是以道家为底色的,他崇尚天人合一,钟爱自由和谐,追求 无法至法,不争凡俗名利。他的画与诗中我们能轻易地寻求到许多关键词,如知足常乐、诗酒精神、脱略形迹、不计工拙、热爱自然、去留无意、知雄守雌、计白当黑等等。如他的一幅《荷花游鱼》,上有题跋:“开谢随物候,浮沉而自由。”这是典型的老庄“无待”境界,是随物而谐的“逍遥游”。再如他的《挥毫图》,画一长者作画情景,上题:“人无金石寿,何以万年忧,今日且为乐,挥毫任自由”。这样的恬淡自适,放达舒怀却是十分自矜的题句在张朋画中随处可见,他的内心也许向往那种不为物役、不随人后、不因世事沉浮而困扰的在自在境界。

    同时,他的画中除了诗情画意之外,也大有禅境,有禅悦之风。一幅画,主体是一架山,山边有小屋三五间,柴门围篱之中,二友想见,门外竹影扑朔,上题“相见也亦事,不来忽忆君”,是那种澄明无碍的味道。他的题画句,例如“池清三五鸭,山静一人家”;“山禽鸣新绿,雨后涧水生”;“日暖春花发,移来纸上香”;“纸上春风笔上开,香气皆从墨气来”。等等。从中可以看出张朋的心路曲折,他虽然不曾礼佛诵经,却心游物外,不惹尘埃。他在1988年9月写的一首诗,至今仍悬挂床头,“陶情藉翰墨,知足是无能,万事销方外,清修心似僧”。他是将翰墨丹青作为清修的方便法门的。

    曾见书法家孙伯翔先生写过一联:“端庄严和惟孔孟,自然无极属聃庄”。张朋先生的人格中有着奇妙的组合,即儒释道互补合一,这从他的为人、书画、诗文中都清晰可见。除此而外,他的画有书卷气,却无腐儒气、头巾气、冬烘气;有自然之韵,却无蔬笋气,乡野气和寒伧气;有名士之风,却无霸道感、公子气和油滑之气。总之,他的人和画都远离俗格,却又不泥古我执,有大师风度,却又不一味霸悍,人格和艺术都有内在的原则立场和分寸感。

    帕斯卡尔说:“当我们阅读一篇很自然的文章时,我们感到又惊又喜,因为我们期待着阅读一位作家而我们却发现了一个人”。

    读了张朋先生的画作诗句,如逢真人,他不虚伪,不做作,不矫饰,从中也可以看出齐鲁文化对他的培育,也可以读出中国文化和中国画艺术的博大精深。“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斯人斯画,有此境界。

  • 藏家“力捧”张朋画作 。

  • 得寿(45 61).jpg

  • 懷念張朋先生
          張朋先生走了。與老人共事多年的青島大學美術學院(前身即張朋先生生前工作的山东纺织工学院實用美術專業)教授藍立克先生今日在美術學院首屆中國畫研究生課程班上追思老先生坎坷而不凡的藝術路程,分析研究老人的藝術成就與思想,頌揚老人對藝術教育所做出的貢獻,哀思不尽,命我在此發帖,代表藍立克先生和首屆中國畫研究生課程班的全體學員,懷念張朋先生,愿他在天國能忘卻人間的煩惱,潑墨揮紫毫,快樂永遠。
          在青島畫國畫的人中間,尤其是畫廊里,常聽人說起李苦禪對張朋是如何評價的,齊白石的後人是如何拱手稱讚的,陳傳席是如何為老人定位的;藍老師說,我沒聽到過,宋新濤先生,包括張朋先生本人都沒說起過。是的,這一切都是無所謂的。別人怎麼說,張朋還是張朋,絲毫不會抬高或降低他的藝術成就,相反到能看出說話的人和傳話的人的水平和心態來。
          當年在小範圍內,梁天柱,蘇白,張伏山,馮憑等老先生之間早就認可張朋先生的藝術了,但真正的改變他的人生的,首先是宋新濤先生。那時十年內亂結束不久,山東紡織工學院組建實用美術系,宋先生打報告要調張朋先生,學院領導一問,當小學教員的?快六十了?說什麼也不答應。張老先生的第一個伯樂應該是宋先生,藍老師說。
          後來就是一談張朋先生就必談的幾個伯樂,李苦禪,祝大年,袁運甫了。藍老師回憶道,我只記得是袁運甫最先說的。那是在前海棧橋回瀾閣辦的一個展覽,袁運甫看到張朋的一幅畫,說,這個好啊,我能不能再看看這個人的畫?有關人士就找到常給張先生裱畫的王(應該記憶沒錯)樹仁先生,讓他轉告張朋先生,有北京來的名畫家要見他。張朋先生說,見我幹什麼呀,還是不見了吧(張先生一口高密腔,說話慢悠悠的,藍老師學得很像)。王樹仁先生不捨弃,拿出自己藏的張先生的畫,藍老師還記得有一幅畫的長帶魚,蛤蜊(青島人讀ga la,傳說文革間有人要拜張朋為師,老先生說,你學這個幹什麼啊,還不如去學挖ga la)小蘑菇,畫的那個好啊!帶魚只稍勾嘴眼,身子用淡墨中鋒一筆而下,仿佛身上的鱗片還帶著水微微泛光似的,真是神完氣足。後來就請張朋先生進京到中工藝辦內部觀摩展,後來時任文化部部長的黃鎮寫信要畫,後來宋先生再打報告,張朋先生就正式調到大學任教了。
          張朋先生調到紡院后為教研室主任。藍老師雖是副主任,但教研室裡的大小事務都要全面負責。張老先生只管教課,下課走人,不操別的心。藍老師還記得學院要評張朋先生為教授(當年評教授全看水平,張先生好像沒有什麽達標的文憑),藍老師找到張朋先生家,張先生說,評那個幹什麼呀,怪麻煩的。藍老師說,別,是學校找到你的,不填表不好,我替你填吧。。。。
    张朋先生成名以后,很多地方请他去任职,包括北京方面。而他最终选择到青岛的大学去教书。很多人替他惋惜,认为如果去了北京,后来的道路会有很大的不同。但我想,这正是老人的聪明之处。大学里的人事关系相对稳定,可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艺术上。当然,家庭的拖累也是一方面的原因。老人长期处于弱势群体中,忍和让成为他处事的基本原则,在社会上,在生活中,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明白,但却一直在后退,为的只是为自己的艺术争取时间和空间。
          最早收藏他的画的,可能只要说一句,张老师,我家有一些好纸,你来试试?张朋先生就能到他家去,一画半天,作品全部留给主人。后来名气大了,索画的多了,也是来者不拒,谁要给谁。甚至外地写信索画的,也能得到。能画画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何况还有人要呢。后来实在招架不住了,再加上进入商品经济时代,开始卖画,就只卖不送了。对不尊重画家劳动的人无偿赠与,对尊重画家劳动的买画者就太不公平了。传说有一位不小的领导要做一个活动,派秘书索画,老人说,给他画了呀,还不止一幅呢。秘书坚持还要。老人说,那就买吧。秘书拂袖而去,据说回去一汇报,那位不小的领导,和在场的其他领导都非常不高兴,想钱想得太多了吧,要到我们头上了。就这样,到后来老人干脆对外宣布封笔,身体原因,不画了。但也并不是都没有要到画。曾有一个老人的同事,为亲属调动,前去卖画,老人坚持不要钱:一个老实人,碰到点难事了,哪能要他的钱呢。还有青大的毕业生,为找工作,老人也无偿给他画了。当然,还有位小负责人,坚持不懈的要了3年,也得到过一张。
          张朋先生画中的技巧,最令我着迷的,是平面构成和笔墨构成的部分,笔与墨的位置的经营,其自身的关系,与所依附的物象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和谐深刻,既有深层次的笔墨意蕴又巧妙地合乎自然物理。一笔之下,何时枯干,何时湿润;一片墨色,哪里要实,哪里要虚,无不恰到好处。曾和朋友开玩笑:老人这份算计算是到家了。每看他一幅画,都觉得十分惊奇而又理所应当。在这些方面,纵然起白石老人于地下,亦不多让。
          当然,说张朋超过齐白石的,多半是想为自己藏的作品增加点价值,弄不好还适得其反。开始我认为,张朋先生的画不如白石老人,是少了白石老人那份金石气。但后来反过来想,大写意花鸟画不讲金石气而又那么成功,不正是一种突破么?张先生的线条入纸不深,但别有一番洒脱的味道。真把白石老人的线条移入张画中,反破坏张画的和谐呢。直到今年,才搞明白这个问题,白石老人书法取汉碑,三公山,天发神谶一流的,绘画自然带有汉人气格,汉人气格为何?潘良帧老师答道:朴、厚而已。而张朋先生取法褚遂良,笔下却多唐人法度;气格层面上,非无朴厚二字,只是那是自白石老人那里转手而来的,自然稍逊。
    那么再做一个假设,张朋先生也取法汉碑,甚至大小二篆,是否就能和白石老人并驾齐驱呢?恐怕还不行。个人艺术根基的取法,不仅在眼界修养,和个人性情,处世经历等等都有关,包括自身身体条件,家庭小环境,社会大环境等等,这就不是主观能控制的住的。张朋先生的成功之处,是化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反而成就自己萧散醇和的一路画风,开大写意花鸟画前所未有的风格,在限制之中,锤炼成一个完美的自我。
           曾小心翼翼的和蓝立克老师谈起这些——议论老人家已经不该,何况和他的老同事老朋友——所以我最后说:质朴厚重和平淡天真各有所长,只是从主观上我们总认为朴厚之气要好一些,其实齐、张两家的艺术各有所长。蓝老师沉吟一刻说,是的。。。。但是终究还是朴厚为高。
           张朋先生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蓝老师曾回忆道,刚调到纺院不久,大约不到60岁,就得了很重的心脏病,病危通知就下了3次,但老人都很顽强的挺过来了,住院近3个月才好转。能有92高龄,实是毕生修养所致。7月1日就是老人的葬礼。我们将永远的失去了这位大家。尽管有92岁的高龄,但面对如此沉厚而超拔的人生,依然令人痛惜。
           张朋先生确有将拖笔中锋产生的“扁锋”线条作为R20;大梁”支撑画面的情况。这也正是他不及白石老人之处。我妄加揣测可能是老人感觉传情达意已足,没在笔墨上更深入下去。他的画,是画给自己看的,没有白石老人“为天下人鉴赏”,传诸后世的责任感,这是他的生活地位决定的,是令人叹息的。再者,拖笔中锋,如同何绍基的颤笔一样,是他们作品的特点,却不是高妙处。张朋先生的每一幅画,绝不可能全用拖笔,必有非常精到的用笔,但这精到的用笔在高手的行列里,特色却不甚鲜明。所以在伪作里,甚至学习张朋先生的作品里,拖笔大量出现,却没有精到的用笔。
           拖笔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在一根线条里,起笔的时候涨墨,拖到中后部的时候出现飞白,这是悬肘中锋很难做到的。此法来自白石老人,是有分寸的。其时,张朋先生的作品里,也是讲究分寸的,只要不是伪作。
           仔细的想,我们用衡量书法线条的标准来衡量国画是否太狭隘了?国画的用线原本比书法丰富的多。比如虚谷,石鲁,虽然他们的作品,感情传达是那样的透彻,但若以书法的标准衡量,全是病笔,难称佳作。从另一面讲,若抽去用笔——尤其是笔力雄健,功力深厚的部分,赵之谦的作品就没法看了,吴昌硕的大师地位也危险。所以我们要做好人,思维开放一些,吴昌硕是大师,虚谷也是。传统的衡量标准,也许太轻视绘画性的部分。。。
           说到底,我之所以没称张朋先生为大师,就是感觉笔墨比齐白石、黄宾虹、吴昌硕一流的人物逊色得多。尽管其他的方面,张朋先生都具备大师的风范,但总觉得笔墨有一票否决权似的。也可能我太保守了。。。。
           张朋先生的笔墨是为物象服务的,情趣够用就行了,没有加上太多的意蕴。倒是做到“脱离了具体画面的孤立的笔墨,其价值等于零”了。。。但总觉得,功力深厚的用笔像是一座桥梁,能连接上千年的笔墨文化,让人感到有底气,厚重。。。忽然想到,我所说的传统,可能仅是文人画的部分,张朋先生让绘画形式表达意蕴的方法是对文人画的突破。。。。我仔细的想,我们用衡量书法线条的标准来衡量国画是否太狭隘了?国画的用线原本比书法丰富的多。比如虚谷,石鲁,虽然他们的作品,感情传达是那样的透彻,但若以书法的标准衡量,全是病笔,难称佳作。从另一面讲,若抽去用笔——尤其是笔力雄健,功力深厚的部分,赵之谦的作品就没法看了,吴昌硕的大师地位也危险。所以我们要做好人,思维开放一些,吴昌硕是大师,虚谷也是。传统的衡量标准,也许太轻视绘画性的部分。。。
          说到底,我之所以没称张朋先生为大师,就是感觉笔墨比齐白石、黄宾虹、吴昌硕一流的人物逊色得多。尽管其他的方面,张朋先生都具备大师的风范,但总觉得笔墨有一票否决权似的。也可能我太保守了。。。。
           张朋先生对外宣布封笔,大约在九十年代初,九三、四年的样子?具体不太清楚。封笔只是为了谢客,并不是真的不画了。一个爱画如生命的人,不到身体实在不行了,是不会放下手中的笔的。有很亲近的人在张朋先生家看画,据说不小心手上居然蹭上一点印泥油,可见那画是刚画完盖上章的。我也见到过几幅小册子大小的画,感觉应是两千年前后的作品,老实说,似乎没有七、八十年代的东西有神采。但有一次蓝老师告诉我,他几年前在张朋先生家看到一幅画,也应是刚画完不久的,笔墨淋漓,忘了是柿子还是石榴,枝干全用悬肘中锋,“使上劲儿了,和以前轻描淡写的全不一样,看着真痛快。”“可惜再也没见。”可见老人那时还在不停的探索、创新。估计宣布封笔以后的画,大部分在他的亲属手里。很难看到。三年前,老人的夫人去世,对他打击至大,住了很长时间的院才好;开始客人去,还能坐起来说上几句话,不一会,就打瞌睡了,去年夏天,只能说上三、四句话,就睡过去,到蓝老师春节去拜年的时候,已经不能坐起来了。由此推断,零七年往后,应该是没有作品的。

  •  
    大师风范 永垂千古
    ——痛悼岛城国画泰斗张朋先生辞世
       公元2009年6月23日18时20分,岛城国画大师,大写意花鸟画一代宗师张朋先生与世长辞。一盏艺术的明灯熄灭了。一颗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岛城人民无不为之悲恸。我,一个先生人品的崇拜者,一个先生作品的热爱者,心中无比沉痛,含泪写下这篇文字。
      
       张朋,一个普通的名字,一个普通的教员(正像他生前所说,他一身最喜欢的身份是老师),自幼习画,笔耕一生,蜗居十平米水泥地陋室,夜眠一米宽铁管板床,一桌,两椅,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画尽世间山水花鸟,饱尝人生悲苦磨难,固守清高,特立独行;秉承传统,推陈出新。他的画风,简约凝练,炉火纯青,洒脱飘逸,深厚华滋,出神入化,天人合一,格调高雅,已登中国画最高境界;他的人品,淡泊名利,超然物外,敦厚谦和,简朴清苦,不攀权贵,不求闻达,高风亮节,更属大家风范。
      
       九十年代,青岛人曾称“青岛有三宝:青岛啤酒、海尔电器、画家张朋。”张先生地位可见一斑。
       张先生的名气非但在岛城闻名,在海内书画界大师中也是评价不凡:
      
       李可染说:“张朋先生太不平凡了。”
      
       吴作人说:“历史不会湮没张朋的绘画艺术。”
      
       李苦禅更是自叹弗如;“齐白石后一人而已。”
      
       南京的陈传席教授更是精辟地把张朋、黄秋园、陈子壮、陶博吾四人称为“在野派四大家”。目前,这一评价已基本成为大家公认的定论。
      
       我敬仰、佩服先生,除了以上所提的外,还有几件小事是我感动至深的。先生大半生是在湛山小学、丹东路小学当一名美术教员,家有常年患病的妻子儿子,生活清苦,后调大学任教,生活有好转,但依然拮据,他的画作几万元一尺,满可以卖几张画贴补一下家用,但他却是岛城少有的不卖画的画家,他的画作大都送了亲朋好友。在商品经济社会的今天,不知阿睹物为何的,能有几人?
      
       先生的画作在中央引起重视后,上级领导两次调他入京工作,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别人求之不得,而先生却两次以照顾家庭为由婉拒,世人多附炎趋势,思慕升迁。但先生却把名利视为浮云,笑而弗受,这又是何等境界?
      
       市政府、校领导为改善先生的居住条件,两次给它分配了 “名人公寓”“文化公寓”高档豪宅,他两次谢绝了,在他的眼中,任何财物如同粪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早已渗入骨髓。安贫乐道,才是它的生活的唯一追求,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情操?
      
       京都一权重人物隆重招待先生,先生为答谢知遇之恩,作画一幅相赠,然该人又提出让其为京城高端人士作画,一列清单,洋洋百人,先生不畏权贵,随掷笔于桌,发誓自此不再作画,此事之后先生辍笔,直至过世。世人皆为先生过早辍笔惋惜,不知者皆以为是身体缘由,殊不知其中还有如此故事,由此可以看出先生的人品,嫉恶如仇,高风亮节。这又是何等风骨?
      
       还有一件小事足以看出世态的炎凉,先生的超然。早年先生在小学教书,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孩子王,虽画得一手好画,又颇见功力,但人轻言微,常为势利人冷待。那时,市里常通知参加画展,先生总是认真备好画作按时呈上,而工作人员却因先生没有名气,不识画作价值,而随意弃之纸篓,先生不怒不悲,处之泰然。下次通知,依然参加,不为扬名,只求切磋。可惜,那些势利眼,不识真香玉,想想今日先生画作价码,岂不悔青肠子?
      
       我与先生不认不识,但与先生画作早已神交。七十年代在一朋友处看得他的一画,当时震惊不已,画面笔墨、构图、气韵,令人眼前一亮,惊疑白石再造,自是,大师名字深刻脑中,在我的眼中,先生是岛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师!所以,只要觅得先生作品,总要恭敬欣赏一番,细算一下,凡三十余年,各种展览,诸多画店,我读先生作品多矣,我受先生滋润久矣,我获先生恩泽厚矣,我与先生虽未谋面,但我景仰、钦佩之情未减丝毫。先生人品画品将铭记我心,是我生之楷模,学之典范。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大师风范,永垂千古!
      
       愿先生安息。

  •  
    张朋:为艺术而生
    书画界撰文撰联同悼 追忆先生画品人品
     92岁的张朋先生6月23日因病离我们而去。作为“百年来为青岛美术赢得最大声誉”的艺术家,张朋先生的逝去成为学术界、美术界以及教育界不可弥补的损失。岛城书画界人士纷纷撰文撰联,追忆先生画品人品,同悼这位“为艺术而生”的大写意中国画一代宗师。

  •   德高艺厚 艺以德成 ○邱振亮

  •   张朋先生匆匆地走了,带着世人的敬仰,也带着牵挂和几多对人生的感伤。你走的那么平静安详,却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许多,不仅有杰出的艺术成就,还有不朽的人格。

  •   三十年前,是你把我引荐给山东纺织工学院而走进大学美术系讲堂。此后三十年间,不断得到你的关怀、指导与教诲,你一直是我做人、从艺、执教和面对生活的榜样。面对名利你说“心悬名利多寻苦,富贵荣华春梦中,寡欲清心自长寿,甜来苦去乐无穷”,那种超逸与淡泊,时下又有几人能做到。面对贫病交加和家庭无法释去的愁绪,你又表现出超人的坚毅与坦然,有多少人能体谅到这种内心的煎艾。艺术追求上,你面对“斗室北向暗无光,书几狭小纸难张”的困苦环境,仍保持“天天忙走笔,岁岁纸三千”的创作态度与勤奋精神,“陶情寄兴丹青笔,六十余年役此身”,留下数以万计的书画珍品。作为教师,你博雅深邃的学识、谦逊和蔼的性格、高尚坦荡的品节,已成为学生们永远学习的精神财富。

  •   在我心目中,你朴实得像老农,慈祥得如父亲,学养可比夫子,德高艺厚、艺以德成。你的仁爱笃厚、刚直坦率、超脱旷达、聪慧博识,将是我从你那里得到的最珍贵的遗产。

  •   冥冥之中我相信,你不会远离我们,已毫无遗憾地走进历史的殿堂。你的杰出艺术在人间永存,慈祥的笑容在我们心中永驻。

  •   澄澈的心 纯净的画 ○宋文京

  •   张朋先生走了。但他的人品和画品作为一笔精神遗产却永留人间,历久弥新。

  •   中国古人常讲“澄怀味象”、“澄怀观道”,窃以为,即指要以清明澄澈的内心去观察事物、关注大道,而从张朋先生的人品画品中我们总能体会到两个字:干净。张朋先生做人简淡低调,不染凡尘,但他又通透洞达。他在题画诗中云“多少烦纾事,都在笔墨中”,书画是他的寄托,更是他对俗事的升华,他虽然身置红尘之中,但却有看破放下自在的禅悦之思,因此他是澄澈的。

  •   我们仔细品鉴张朋先生的画作就会发现无论表现何种题材,都是自己的笔墨语言,而且是纯正的中国味道,他的画有着活泼泼的生命力、澄明的意境,造型准确精到,笔墨以一当十,万毫齐力,深湛浑厚,整个画幅弥散着清新高洁的气息,与近些年画坛上的某些鲁莽之作与恶浊之象有天渊之别。

  •   有这么多人喜爱张朋先生的艺术,有这么多大师名家推重张朋先生的画品,绝非偶然。迄今为止,我从没有听到一个人对老人家有过微词,这在是非多多的艺坛殊为难得。

  •   艺术家是靠坚实的作品说话,在这个意义上,张朋先生是不朽的。

  •   大音希声 风标独立 ○张风塘

  •   就这样,一代国画大家张朋先生,像一棵“寂寞开无主”的老树,在人世间的繁杂中寂然而去。留给我们的是清哀叹息和淡然心伤。因为,他对艺术、对生命的真诚,对物欲、对名利的淡泊,让人感觉不到物质世界对他的左右,更感觉不到“黄昏独自愁”的抑郁。他内心的清澈与洞达,令吾辈为之敬仰!

  •   在张朋先生去世前的几个月,我还想写一篇探讨他国画艺术的文章,没想到文未成而人已去。这里限于篇幅,从三个角度探讨一下张朋先生的国画艺术境界。

  •   不因前贤束,而以新格定。张朋先生的绘画,早年师从齐派而得之神髓,晚季从师法自然转入师其心迹,自出一筹,风格独立。挥运自如而涉笔成趣,精神先行而灵性自足,在当代画坛无与匹敌。因为,只有张朋先生达到了超逸精神从尘俗中的解脱。

  •   不以金石胜,而以情趣入。张朋先生对笔墨的追求,少有吴昌硕一路的金石笔意,而直取白石老人的率真,以情态入画,用笔简约,施墨清灵,不饰繁缛而化机氤氲。他画禽兽动物,常以简笔为之,更注真情捕捉,小猴戏闹,松鼠顽皮,水鸭憨态,苍鹰矫健,一系列动物与人类友情之举,通过他的笔下传达出和谐的韵律,栩栩如生而跃然纸上,表现出“富贵于我如浮云”的禅宗意味。

  •   不为古拙驭,而以飘逸出。张朋先生对中国画的把握上,因性情使然,少有潘天寿的古拙老辣,更无李苦禅的拗笔孤峭,每每逸笔而出,以白计黑,以虚当实,极显空灵妙境。无论是鸢尾花的摇曳,还是芦苇叶的清爽,无论是鸡冠花的红艳,还是松尾针的硬利,都出笔轻盈而又力透纸背,姿态优雅而韵致尽显。

  •   逝者如斯夫。张朋先生的去世,是当代中国画坛的巨星陨落,让人悲伤。

  •   撰联敬挽张朋

  •   ●张风塘:

  •   一生献丹青 花开花落 任凭寂寞沙洲冷

  •   九天无遗憾 云卷云舒 终究热烈画坛红

  •   ●宋文京:

  •   心中有洁 画笔如虹任歙张

  •   云外独步 艺坛犹鹤少侪朋

  •   ●王廷伟:

  •   笔墨传情 形神兼备 逸韵高标垂画史

  •   诗文载道 德艺双馨 清风傲骨铸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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