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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名家 | 广东省名中医黄培新:三叉神经痛,根在风痰

受访专家: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广东省名中医、广东省中医院脑病中心主任导师  黄培新

三叉神经痛号称“天下第一痛”,是指累及面部,限于三叉神经的一支或几支的分布区反复发作的阵发性剧痛,是最典型的神经痛,给患者工作与生活带来了巨大困扰。
尽管西医疗法众多,但均难达到根治目的,且药物治疗副作用较多。手术和封闭治疗更是以阻滞、压迫和毁损三叉神经为主要目的,有些会遗留并发症。
中医对三叉神经痛发病机制的了解逐渐深入,治疗方法和手段颇多,无论辨证论治或用药方面都积累了丰富经验。第七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广东省名中医、广东省中医院脑病中心主任导师黄培新教授结合多年临床经验,这里谈谈他的治“痛”经验。

黄培新生长在缺医少药的客家山区——广东省龙川县鹤市镇大佳村,上高中时在学校图书馆看到一篇有关针灸研究有突破的文章,激发了他对中医的兴趣。高考填报志愿时,老师叫他报考工科专业,但他还是把学医作为目标,并如愿以偿考入广州中医学院临床医疗系。

大学期间,黄培新接受了以邓铁涛、罗元恺为代表的一大批中医名家的教授和熏陶,1970年以优异成绩分配到广东省中医院。当时的广东省中医院尚处于发展阶段,条件较为艰苦。作为第一代省中医人,他清楚记得,内科住院部的二楼是木板间,走路稍微重点,感觉整个楼板都会晃动。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黄培新专心临床,在林夏泉、甄梦初、张阶平等前辈的“传帮带”下,中医理论及临床技能方面得到很大提高。

为更好地提高现代医学诊疗水平,1973年,黄培新到中山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内科进修学习,打下了扎实的西医内科临床基本功。同时,为医院及地方“西中班”担任中医基础及中医内科学主讲老师,任劳任怨、毫无报酬担任数十期授课工作,为中医(内科)学的教学积累了丰富经验。

1979年,因规模扩大和专科发展需要,在医院总体规划下,他和刘茂才教授毫不犹豫选择攻坚脑病专科。他们一切从零开始,逐步建立、完善专科门诊及病房管理,成为全国中医系统最早的脑病专科病房。

黄培新临证强调“辨证”“辨病”“辨症”兼顾,提出“证—病—症结合”(先辨证,再辨病,注重症状)的临床思维模式。他在跟师、临床实践过程中,逐渐领悟到“风”“痰”在中风、眩晕、头痛、癫痫、痴呆等难治性脑病中占有重要地位。结合岭南潮湿多雨、独特地理环境和不同生活习俗,从而提出“神经内科疾病,宜从风痰论治”的理论,主持制定了头痛、眩晕、痴呆等专科专病诊疗规范,提高临床疗效,缩短了患者住院时间。

三叉神经痛属中医学“面痛”“偏头痛”“头风”“首风”“脑风”等范畴,黄培新认为,论治本病过程中,应考虑患者阴阳盛衰,病性寒热虚实而辨证施治。根据其多年临床一线实践感悟,逐渐形成了“分期分类”的辨证治疗经验。

1.类证辨治。黄培新根据多年临证经验总结,化繁为简,将三叉神经痛分为“阴类证”“阳类证”进行辨证。

其中,阵发性剧痛伴灼热感、口苦微渴、便秘、舌质红、舌苔黄,以上满足3项或3项以上者为阳类证;阵发性颜面部剧痛每遇风寒或加重、恶风怕冷、口咽不苦、舌质淡、舌苔白,以上满足3项或3项以上者为阴类证。

急性发作期的阴类证面痛以风寒凝络多见,治以疏风散寒;阳类证面痛为风热伤络、肝火上扰、胃火上炎证多见,治以清热泻火;缓解期常见证型为肾阴亏虚,亦为阳类证,治以养阴清热。

2.分期治疗。三叉神经痛的急性发作期以胃火、肝火上炎等实火证候多见,总体以阳类证为主。治疗三叉神经痛,黄培新常用清热泻火之品消其火。

例如,对于胃火上炎者常用黄连、黄芩、生石膏等清热泻火;肝火上炎者多选龙胆草、栀子、羚羊角骨等以清肝泻火;若兼有血热者,多用生地黄、水牛角、牡丹皮清热凉血。

缓解期患者,通常存在余邪未清、耗伤阴血的情况,可选用玉屏风颗粒、小柴胡颗粒益气固表;阴虚火旺者多用知母、黄柏、玄参、生地黄等养阴泻火,同时加用龟板、鳖甲等血肉有情之品。

在急性发作期至缓解期的全过程中,黄培新均叠加选用2~3味辛温(平)香燥止痛具止痛之功效的中药,此种配伍方法,既能针对火热病机,又有“反佐”之意,相互为用,相得益彰。

根据不同疼痛程度,备选的辛温(平)香燥的止痛中药有川芎、当归、白芷、蜂房、细辛、七叶莲、徐长卿等。若病程缠绵,久痛入络者,在辨证基础上选用叠加虫类药(如全蝎、蜈蚣、僵蚕、地龙、蜂房等)以搜剔血分风邪,解痉止痛。

若有风痰,可使用天麻、白芥子、胆星以祛风剔痰通络。目前用于治疗三叉神经痛的中成药众多,临床上黄培新常选用羚羊角制剂、七叶神安片、新癀片和益脑安胶囊联合应用,颇有验效。

三叉神经痛患者日常如何调护?
黄培新教授给出以下建议:

生活调护。首先应注意异常气候的变化,预防冷热气候的诱发因素。其次对于本病的触发点,日常生活中应注意不可碰触;进行针刺、推拿等治疗时应避免直接刺激。再则,患者当劳逸适度,起居规律。

饮食调养。患者饮食宜清淡,以软质食物为主,少食多餐;少吃或不吃硬和黏糯食物;少吃或不吃辛辣、腥味等刺激性食物,如酸菜、辣椒等;禁食肥甘厚味;少喝咖啡,忌烟酒。


食疗方推荐:

桑菊薄竹饮
材料:桑叶10克、竹叶15~30克、菊花10克、白茅根10克、薄荷6克。
做法:五味药洗净,开水浸泡10分钟,代茶饮。
功效:本方有祛散风热之功,适用于咽痛、面痛、舌边尖红者。
夏枯草饮
材料:夏枯草30~60克、冰糖15克。
做法:夏枯草煎汁,去渣,溶入冰糖,代茶饮。
功效:本方适用于肝火上扰证目赤、面痛、烦躁、便干等诸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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