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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美是腊月

一年之中,最值得记忆和期待的月份当然要数腊月了。从春到夏,由秋至冬,从蓬勃到浓郁,由付出到收获,三百三十多天的期待和努力,换来了腊月满满的幸福和滋味,嵌满了团团圆圆和欢声笑语。

一进入腊月,大街小巷就渐渐热闹起来,连乡村的空气都变得丰富香甜了。腊月里第一个值得期待的是腊八节,这个由寺庙逐渐演变成普通老百姓的重要节日,忙碌一年的心被浓郁的烟火气息抚慰着,浸染着。熬腊八粥、腌制腊八蒜都成了腊八节的重要习俗。一碗碗热乎乎的腊八粥,盛满的是一年来土地里所有的收获,象征着五谷丰登。有饱满的花生粒,有醇香的豆,有晶莹的米,有红红的枣,伴着柴草地噼噼剥剥,阳光的味道呈现出来,辛劳和汗水的滋味也在心中足足地回味着,眼眸是亮的,心是甜的。那一碗碗色香味美的腊八粥,热气腾腾,绵软悠长,口齿生津,香气中我们感恩阳光雨露的馈赠,暖意里我们感恩土地的无私奉献,一米一豆里我们敬畏天地自然的勃发之力。

一碗腊八粥,让我们更加懂得了感恩,懂得了敬畏天地自然,也品尝到了劳动和收获的乐趣。

过了腊八就是年,真正开始忙年则是从小年腊月二十三开的,打扫庭院,扫屋除尘,祭祀灶神都是这一天的重要工作。从这一天开始,土生土长的庄稼人真正开始了一年当中的精致生活模式,屋内屋外变得窗明几净,院里院外整洁有序,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安排得顺顺当当,虽不是漂漂亮亮,也绝对是耳目一新,每个人的心情自是清爽无比,连走路都带着朗朗的笑声。更有意思的是要祭送灶神上天庭,去汇报一年来家家户户的农事乡闻。为了让灶神“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老人们把早早准备好的蜂蜜或糖糕之类的甜蜜之物,加温后用小汤勺虔诚地给灶神厚厚地抹上一嘴,直到满意为止。受了人间供奉和满嘴甜蜜之物的灶王爷只得大言人间好事了,避而不谈有缺憾或不满之事!既然灶王爷都只言好事了,大人们也有所敬畏和效仿,收起往日的严厉,变得和颜悦色了,嘴巴也学得“甜”起来。素日里那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不快之事,统统一笔勾销。调皮的孩子们不会再因为犯错挨揍挨骂,街坊间的瓜葛也在你我一句的软话中悄悄消解,重归鸡犬相闻,隔墙讲话的温情场面。更有趣是不小心打了盆摔了碗,叫“碎碎平安”;包饺子的馅和面数量相当,那叫“会当家”;馅子多了会说“来年发财(菜)”,面剩了说“新年粮食要丰收”;蒸馒头蒸完了,要说“满了”;下饺子破了皮漏了馅,那叫“财富满满”;即使是小孩子摔了跟头蹭破脸皮,大人们也一个劲儿地笑着说:“乖乖,咱这是新年有新面貌,要从头开始了。”

从小年开始,人们都换了一种和善的心态对待日常,用平和的心看待不足,用美好、长远的目光看待一切。看来,这过年,让人们都有了“哲学”思想,伟大的哲学园地是从土地乡村里开始的!小年,让我们换了一种心境,琐碎的家事也找出了美感,平常的日子顿觉完美起来,小小的家园里洋溢的年的温馨和知足。

腊月里的重头戏是在除夕,一家人团团圆圆包饺子,吃团圆饭,畅谈新年新景,享受家和万事兴的美好。除夕,在老人们的眼里除了包饺子吃团圆饭,还有一项任务是守岁。心无他物,与时光对坐,一岁之尾,一岁之始,那是守望一份岁月的隆重。在欢声笑语中感受时光的恩赐,在新旧交替里品味万象更新的自然力量。守岁,那是在默默祝福,祈愿信念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守岁,那是回味过往,是在领悟生命的短暂,聆听春天的脚步。守岁,让我们知道,唯有珍惜,方知前进的力量,唯有奋斗,方悟时光的报答。守岁,是在与时间对话,与岁月盟誓,与生命握手,要在流金岁月中开启新的篇章,刻录下自己最精彩的一页。

腊月,有感恩有敬畏,有忙碌有期许,有快乐有守望,有浓郁的烟火气息,有浓浓的年味,似乎一年中所有的滋味都在这一个月中淋漓展示。年轮的痕迹,装点了岁月,丰盈了四季,寒冬腊月尽,一年又好春!腊月最美,不仅美在迎年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和琳琅满目的年货,更美在腊月里人们对待生活和岁月的积极态度,美在每个人迎年的最美心境。

作者:胡付营,邹平人,文学爱好者,滨州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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