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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地理:上班的路(四)

第一次到鲁迅博物馆是十多年前了。从地图上看,鲁迅博物馆在阜成门桥西北角的一片胡同里。从阜成门内大街拐进阜城门北街的时候,并不能确定我要寻找的鲁博是不是就在里面。但拐到胡同里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却是很让人惊喜的。两排高高的槐树笼罩在小街道上空,形成一条长长的浓荫。我一下子就断定,鲁迅博物馆肯定就在前面。果然,走了没有几步,正对阜成门北街的鲁迅博物馆的红色大门就从槐树的浓荫里逐渐显现出来。

一般来说,重要单位周边的绿化也非同一般,这是一个规律。

鲁迅博物馆外面的阜成门北街,两边的槐树向路中间倾斜。


阜成门北街是和鲁迅博物馆一起产生的。原来这里只有东西向的宫门口头条、二条、三条胡同,1956年鲁迅博物馆建成的同时,在博物馆外开辟了这条直通阜成门内大街的街道。这样说来,这里的两排槐树应该就是那时候栽种的。和大街上的行道树不同,这里的两排树和街两边的房子距离很小,要避开两边的房子生长,这两排树的主干就要长得比房子还高。另外,为了避开两边的房子,这两排槐树的树干和主枝都向街道中间倾斜和伸展。阜成门北街的宽度介于大街和胡同之间,比一般的胡同宽但又比外边的大街窄。胡同里的老槐树不少,但不会是这样整整齐齐的来两排,而是三差五的在某家门前有一棵。

当然,槐树是北京街道上最多见的树种。从我家到单位,先后经过菜市口大街、宣武门外大街、宣武门内大街、西单北大街、阜成门内大街,这些街道上的行道树都是槐树。相对来说,菜市口大街上两边的槐树的树龄应该是最短的,因为,菜市口大街是1998年才开通的,比鲁博外边的阜成门北街的历史还要短。这样,菜市口大街街道两边的槐树最多不会超过20年。虽然树龄不长,但这里的槐树却长势喜人,整整齐齐的两排树,树干看起来并不细,每棵树的主枝都多达五六枝甚至更多,均匀地向四周斜上方伸展。菜市口往北的大街是早就成型的,街边栽种槐树的历史肯定也很长了。但相对于菜市口大街上的槐树,这里的树就看起来很不整齐。有的是百来十年树龄的老树,有的是最近刚刚补栽的。西单北大街的槐树看起来树龄不小了,树皮的颜色都变成了深黑色,但这里的树长得并不好,有的树长成了小老树。倒是阜成门内大街历代帝王庙一带的槐树长得最粗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前一阵子,园林工人们把这里的每棵槐树都修剪的光秃秃的,只剩下干巴巴的三两根甚至一根主枝。

西单北大街的槐树


园林工人们修剪树木看起来大手大脚,但肯定是有道理的。如修剪冗枝,去除枯枝。但还有很多时候树枝被修剪并不是为了树木本身,而是为了不影响其它邻居们如房屋、电线的利益。鲁博外边阜成门北街的槐树就被两边的房屋和这些房屋的主人挤得只能向道路中间的天空发展。宫门口头条的一颗老槐树前几天就刚被野蛮的砍去了四五根有可能影响电线的主枝。和农村野地里的树相比,城市里的树尤其是街道边的行道树是很不容易的。在它们看来,我们城市里的人们肯定都是野蛮人。

被砍掉主枝的老槐树


上班路上的树对我们骑车上班的人来说是有恩惠的。它们是伴侣,陪伴一个个孤独的骑行者。槐树有很长的花期。几乎整个夏天槐树都在盛开淡黄色的小花,你在槐树下走着、走着,一颗槐花就可能突然重重的掉在你的头发上。下雨的时候,很多的槐花掉落在湿黑的柏油路上,明黄明黄地耀眼。你不忍心碾压这些刚从树上掉下来的精灵们,但躲开了这几朵却又压上了那几朵。慢慢的,树上的黄花掉完了,树上结出了一串串的槐子。


从鲁迅爱看的《花镜》里找出“槐树”的词条,是这样的:


    “槐,树高大而质松脆,叶细如豆瓣,季春之初,五日如兔目,十日如鼠耳。更旬始规,二旬叶成,扶疏可观。花淡黄而形弯转,在秋初时开,故有‘槐花黄,举子忙’之谚。人多庭前植之,一取其荫,一取三槐吉兆,期许‘子孙三公’之意。花可染色,结实至明年春暮方落,落即自生小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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