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实际施工人能否要求没有合同关系的承包人支付工程款？

  

【裁判要旨】

实际施工人起诉主张工程款的，基于合同的相对性，原则上应当向其合同相对方主张合同权利。对于实际施工人突破合同相对性向没有合同关系的发包人、违法分包人、总承包人等主张权利的，要严格依照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审查。对于向没有合同关系的总承包人、违法分包人主张权利的，没有法律依据，不予支持。

【最高人民法院案例】

（2021）最高法民申1358号许某、天恒基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

【简要案情】

一、2013年9月25日，发包人汇龙天华公司与承包人天恒基公司签署施工合同，约定将某工程项目发包给天恒基公司，合同工期360日，合同价款1.1亿；

二、天恒基公司与蒋小红签署内部施工承包合同，约定天恒基以内部承包方式将上述工程交由蒋小红施工，由蒋小红全额垫资，上交竣工结算价7%作为经济指标，按照工程结算价3.39%作为各项税金；如有分包、转包的，除赔偿天恒基损失外还应承担工程造价30%的违约金，天恒基公司可单方解除合同；

三、蒋小红以天恒基公司项目部负责人的名义，与许某签署工程施工内部承包合同，约定蒋小红将上述工程的水电暖安装部分工程交由许某施工；

四、2015年7月6日，工程竣工验收；

五、2017年11月，蒋某与许某就案涉工程进行结算，确认蒋某尚欠许某工程款472万；截止2018年，发包人汇龙天华公司尚欠天恒基公司766万工程款；

六、许某起诉汇龙天华公司、天恒基公司、蒋某，要求三被告支付尚欠的472万工程款；

  

【争议焦点】

天恒基公司应否对许某工程款承担责任？

【裁判结果】

天恒基公司不承担支付许某工程款的责任，驳回许某再审申请

【裁判规则】

一、天恒基公司与蒋某合同、蒋某与许某合同均无效。

依据建工司法解释第4条，承包人非法转包、违法分包建设工程，或实际施工人借用资质与他人签订施工合同的行为无效。本案天恒基公司与蒋某签订的内部承包合同，蒋某与许某签订的内部承包合同，均为无效。

二、发包人及违法分包人对实际施工人工程款承担责任有法律依据。

依据建工司法解释二第24条，实际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主张权利，在查明发包人欠付转包、违法分包人工程价款数额后，判决发包人在欠付金额范围内承担责任。本案发包人汇龙天华公司将工程发包给天恒基公司，天恒基公司将工程转给蒋某内部承包，蒋某又分包给许某。依照上述司法解释规定，许某将汇龙天华公司、天恒基公司、蒋某作为共同被告主张工程款，判决认定汇龙天华公司作为发包人、蒋某作为违法分包人，对实际施工人的工程款担责，依法有据。

天恒基公司作为承包人，与许某没有合同关系，许某依照合同向其主张工程款，没有法律依据。

【律师小结】

一、作为实际施工人，在合同相对方欠付工程款情形下，可将合同相对方、发包人作为共同被告一并起诉主张工程款。在实践中，由于各地法院包括最高法院在内对工程类案件裁判尺度不一，实际施工人可考虑将所有前手及发包人作为被告，沾边即诉，增加债权实现的可能性。

二、作为与实际施工人没有合同关系的承包人，在法院没有判决对实际施工人工程款承担责任，但判决发包人在欠付范围内担责的，应当考虑将所判决金额范围内的利益予以保全。发包人在承担支付实际施工人工程款后，势必将所承担款项转移至合同相对方，该种已经法院判决的债权也容易在未来的诉讼中得到支持。暂未担责的承包人，亦得依照合同的约定或主动救济的方式保全该部分利益，以占据主动。

作者乔谦律师 山东睿扬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