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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一簾秋雨



 ! 好雨!難得的好秋雨!

窗外,纏綿的秋雨下著,淅淅瀝瀝的聲響穿過半掩的紗窗,湧進我的陋室。

乾脆推開窗戶,我小心地伸出手,接一滴雨在手心,瞬間的一種冰涼,直入心底,沁涼燥熱的心扉。

涼分有了,一種飽受酷熱厭倦頓時消失了。

秋雨打濕了我的衣襟,我平增一份欣喜。

看那秋雨,濕透了土地,濕透綠葉,濕透稻穀,濕透了果實,何嘗不是驚喜!

曾在春夜,獨坐窗前,靜靜地聽雨,有一種杜甫“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春夜喜雨》)推己及人的感喟!

而今秋夜,漫過窗外,聆聽這及時的秋雨,何嘗不是一種峻青“不行春風,難得秋雨”(秋色賦)的徹悟!

峻青《秋色賦》裏饒有興味地說:“我們中國有句農諺:‘不行春風,難得秋雨’。這句話,不只說出了氣候上的一條規律,也是人類生活中的一條哲理。……和我同車的一位老漢站在車窗前面……望著那大風,自言自語地說:‘好哇,大風,你就使勁地刮吧。你現在刮得越大,秋後的雨水就越充足。刮吧,使勁地刮吧,刮來個豐收的好年景,刮來個富強的好日子’。……他看到我在注意地看他。就沖我一笑說:‘不行春風,難得秋雨’”。

我教學過《秋色賦》,那祈雨、盼雨,與農同心的願景,曾試圖讓學生心靈神會;而諺語中所含的因果呢?很少啟發到人與自然因果哲思的層面。人與天不相勝啊!其實這不僅是揭示一種氣候上的規律,,也是人類生存中的一條哲理,尊重自然,自然也會回報人類,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你給人恩惠,別人也會有所回報。

     我曾背誦過許多詩句:有志士心中“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劉禹錫《秋詞》;有羈旅“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杜牧《山行》)有遊子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範仲淹《蘇幕遮》);有思婦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 納蘭性德《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

這是不同凡響的秋韻麼?也許是吧!

只可惜文人墨客筆下的詩賦,很少詠唱“秋實”的!

其實,秋天的美,就美在成熟,累累成熟的果實!

你看那北國大紅的蘋果,那馳名中外的紅香蕉蘋果,也是那麼紅,那麼鮮豔,那麼逗人喜愛;大金帥蘋果則金光閃閃,閃爍著一片黃澄澄的顏色;山楂樹上綴滿了一顆顆紅瑪瑙似的紅果;葡萄呢,就更加絢麗多彩,那種叫“水晶”的,長得長長的,綠綠的,晶瑩透明,真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來似的;而那種叫做紅玫瑰的,則紫中帶亮,圓潤可愛,活像一串串紫色的珍珠還有成片的玉米,一望無際的火紅高粱;江南呢?就更豐富多彩了,沉甸甸的稻穀、甘蔗、黃橙的蜜桔、柚子,香憤憤的香蕉、榴蓮、鳳梨,還有荔枝、龍眼、桂圓等等,不都是呈現在這個季節嗎?

對於這樣一個“秋實”,一個五彩斑斕的豐收季節主弦,有多少詩人點染呢?

有人說,“秋實”本色、低調,沉穩,踏實,即使色彩最絢麗,也不溫不火、不張揚。

還感恩秋雨呢?

一場秋雨一層糧啊!秋雨落在蘋果上,蘋果笑紅了臉;秋雨落在稻穀上,穀子壓彎了腰,秋雨落在菜園中,蔬菜綠油油……

    也許是夢裏欣喜,我從如夢中驚醒。

才又記起,熬過了一個高溫的夏天,烈日炎炎,晴多缺雨,35、36、37、38、39甚至40℃!

我的生活經歷很少有這麼熱的!

我想請問科學家,回答是厄爾尼諾現象,這種現象的形成源於人類大量燃燒石化,排放二氧化碳,過度的城市化建設等等!

啊!天不下雨,怪不得天了!還是人禍。

好不容易盼到立秋。以為秋天來了,天氣涼了

可立秋、處暑、白露、秋分依然是晴、晴、晴!35、36、37、38℃ ,天天天晴,幾乎無甘霖!

田幹了,地裂了,莊稼枯了,蔬菜蔫了。

我注意到城裏人,說熱,躲在空調房裏;更關注莊稼人天天澆水,多麼含辛茹苦!此時的我,不再欣賞文人筆下心緒,如蔣捷詞裏的“聽雨”,少年風流,追歡逐樂、陶醉歌樓夜雨,壯年飄零、羈旅江舟天涯,淒風苦雨,晚年孤寂、蕭索淒涼,僧廬聽雨。

我真盼:秋雨霏霏,飄飄灑灑,如絲、如絹、如霧、如煙。落在我的臉上,更落在農夫的心裏,甜津津,像蜂蜜,如夢、如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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