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位道友,十来年前在大丛林执事许多年,一直和我们说很想入山,后来就真入山了。
第二年我们去看他,车在大山里开了很久,直到公路尽头,又带上帐篷睡袋和一些食物走了一天,天快黑时才终于到达他住的地方。
手机早就失去信号。
那是一块接近山顶的小平地,背靠的山崖有一个不大的浅洞,洞旁不远处一眼泉水。他用石块垒了半片墙,屋前种了些芋头和山药。屋里一张石块支起的竹子和藤编的床,床上铺了厚厚的干草,没有被褥枕头。洞外门边一个石头垒的简易的灶,一口煮东西用的锅。
我们想起他曾经在丛林里布置着琴棋书画茶香花的雅致单房,一时站在这超出预期的简陋屋子前说不出话来。
到的时候他正在打坐,我们在门口敲了两声带来的引磬,他睁眼看到我们。
晚饭挖的门口芋头煮来吃。
山里的夜很静,但并不是全无声息,虫鸣与风声格外清晰。也不是没有光,月色的明亮可以让人模糊看见掌心的纹路。
渐渐就失去言语,听见自己的呼吸,自然而然地平缓深长,内心平静清凉。
我忘了来时纷繁的内心。
今日去山里另一位道友那里,车在狭窄山路的弯道里驶过时,我恍惚穿越时空,一时失神。
最难医治是人心。
功德不满,山林难还。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