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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英贵
【紧接《生生不息——释“生”（上）》】
三、“生”字的字义演变书证详解
目前国内最大型的汉语字典与词典——《汉语大字典》和《汉语大词典》收录的有关“生”字的字义竟多达48项与55项。那么，“生”字的这么多项引申义都跟它的造字本义有什么关系呢？拙文试作如下梳理：
其一，“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滋生的意思。例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再如：“（尔）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庄子·盗跖》）又如：“两边相并，吕布必生异心，此驱虎吞狼之计也。”（《三国演义》第十四回）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三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生物。例如：“滞久则不振，生乃不殖。”（《国语·楚语下》）韦昭注：“生，生物也。”再如：“人君者，上因天时，下尽地财，中用人力，是以群生遂长，五谷蕃殖。”（《淮南子·主术训》）
二是表示想，思索。例如：“为今之计，如何生个计较，送开那冤家，等女儿另招个佳婿，方才称心。”（《警世通言·宋小官团圆破毡笠》）再如：“你知道我这几年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红楼梦》第五五回）又如：“哪怕是没有办法了时，他也会生出办法来。”（茅盾《第一阶段的故事》六）
三是表示称呼。例如：“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礼记·曲礼下》）孔颖达疏：“名者，质贱之称，诸侯相见，祗可称爵，不可称名。”再如：“诸侯尚不生名，况天子乎！”（《隋书·魏澹传》）
其二，“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出生的意思。例如：“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孟子·离娄下》）再如：“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史记·孔子世家》）又如：“君生之年，宪公殁世，与其兄朗，畜于伯父氏。”（唐·韩愈《唐故秘书少监独孤府君墓志铭》）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三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生日。例如：“雪度崧高，影横伊水庆生申。”（宋·张元干《望海潮·为富枢生朝寿》词）“生申”语本《诗·大雅·崧高》：“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崧降神，生甫及申。”申伯诞生之日，后为生日之祝辞。再如：“又到七月初七日了，正是三巧儿的生日。婆子清早备下两盒礼，与他做生。”（《古今小说·蒋兴哥重会珍珠衫》）又如：“老大说是人不舒服，连老婆、孩子都没有来，但请二老过了生到郫县去耍一个月。”（李劼人《死水微澜》第五部分二）
二是表示生育，养育。例如：“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诗·小雅·斯干》）再如：“六曰事典，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周礼·天官·大宰》）郑玄注：“生，犹养也。”又如：“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唐·白居易《长恨歌》）
三是表示天生，生来。例如：“石生而坚，芷生而芳。”（《文子·上德》）徐灵府注：“此原其性也。”再如：“出其父母怀衽之中，生未尝见寇耳。”（《韩非子·初见秦》）陈奇猷集释：“生，谓有生以来。”又如：“生有异禀，书过目，终身不忘。”（《明史·文苑传三·王世贞》）
其三，“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生长的意思。例如：“（孟夏之月）王瓜生，苦菜秀。”（《礼记·月令》）再如：“蓬生麻中，不扶而直。”（《荀子·劝学》）又如：“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南朝·宋谢灵运《登池上楼》诗）
由此还可以产生长得（谓相貌呈现出某种样子）的引申义。例如：“（洪官人）教我讨个细人，要生得好的。”（《清平山堂话本·简贴和尚》）再如：“孙权生得方颐大口，碧眼紫髯。”（《三国演义》第二九回）又如：“（徐达）心性奸巧好淫，专一打听人家女子，那家生得好，那家生得丑。”（《二刻拍案惊奇》卷二五）又如：“多官见他生得俊丽，也不敢认他是妖精。”（《西游记》第三十回）
其四，“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活、生存的意思。例如：“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诗·邶风·击鼓》）再如：“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乎？’”（《汉书·韩信传》）又如：“乞哀吕布无人救，骂贼张辽反得生。”（《三国演义》第十九回）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三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生活。例如：“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怀生矣。”（《左传·僖公二十七年》）俞樾《群经平议·春秋左传一》：“怀，安也。言民安其生也。”再如：“秋冬则劝民山采，春夏以水，各得其所便，民皆乐其生。”（《史记·循吏列传》）又如：“人奴之生，得无笞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汉书·卫青传》）
二是表示活的。例如：“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礼记·中庸》）再如：“又多捕生鸟雀鱼鳖，可食与不可食相买卖。”（唐·韩愈《唐故河南令张君墓志铭》）又如：“木雕美人，高尺余，手目转动，艳妆如生。”（清·蒲松龄《聊斋志异·木雕美人》）
三是表示使活，使生存。例如：“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再如：“汝其往，衣服饮食予士，无寒无饥，以既厥事，遂生蔡人。”（唐·韩愈《平淮西碑》）又如：“药可以生死，然后人不以苦口为讳。”（宋·苏洵《乐论》）
其五，“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生命的意思。例如：“今世俗之君子多危身弃生以殉物，岂不悲哉！”（《庄子·让王》）再如：“贪欲以伤生，谗慝而致死，此君子之所惜哉！”（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养生》）又如：“其竟以此而殒其生乎！抑别有疾而至斯乎？”（唐·韩愈《祭十二郎文》）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三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一生，一辈子。例如：“膏吾车兮秣吾马，从子于盘兮，终吾生以徜徉。”（唐·韩愈《送李愿归盘谷序》）再如：“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唐·李商隐《马嵬》诗之二）又如：“我生百事常随缘，四方水陆无不便。”（宋·苏轼《和蒋夔寄茶》）
二是表示维持生活的职业。例如：“勃以织薄曲为生。”（《史记·绛侯周勃世家》）司马贞索隐：“谓勃本以织蚕薄为生业也。”再如：“四年不登，五年复蝗，民生未复。”（《汉书·严助传》）颜师古注：“生谓生业。”
三是表示俘虏。例如：“今破乌桓，斩虏获生，有功。”（《汉书·昭帝纪》）颜师古注：“既斩反虏，又获生口也。”再如：“魏骑溃去，崇亦引还，斩首获生，具言敌中阔狭，众心稍振。”（《资治通鉴·晋安帝隆安元年》）又如：“斩馘擒生，殆逾五十。”（宋·王谠《唐语林·补遗一》）
由此还可以产生生擒的引申义。例如：“生貔豹，搏豺狼，手熊罴，足野羊。”（《文选·司马相如〈上林赋〉》）郭璞注引韦昭曰：“生，谓生取之也。”
其六，“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出现、显现的意思。例如：“始知缚虎如缚鼠，败虏降羌生眼前。”（唐·卢纶《腊月观咸宁王部曲娑勒擒豹歌》）再如：“（宋绍恭）年八十五，惫老不生于色，慢游不设于身。”（宋·叶适《故朝奉大夫宋公墓志铭》）又如：“好大圣，把金箍棒揝一揝，万道彩云生。”（《西游记》第二三回）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两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生产，制作。例如：“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礼记·大学》）再如：“凡衣裳之生也，为盖形暖身也。”（汉·董仲舒《春秋繁露·度制》）又如：“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汉书·食货志上》）
二是表示出产。例如：“燕齐诸道，则地气寒而石骨薄，不产金银，然合八省所生，不敌云南之半。”（明·宋应星《天工开物·银》）再如：“武乡之土虽瘠，亦必生也。”（清·唐甄《潜书·为政》）
由此还可引申出业产、财产的意思。例如：“相国韦公宙善治生。江陵府东有别业，良田美产，最号膏腴。”（宋·王谠《唐语林·补遗三》）再如：“治生从宦，自是两涂，未尝有兼得者。”（宋·洪迈《容斋随笔·治生从宦》）
其七，“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新鲜的意思。例如：“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驿传送。”（《新唐书·后妃传》）再如：“（荔支）生时，大如鸡子，其肤光泽……干则焦小，则肌核不如生时奇。”（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五谷果蓏菜茹非中国物产者》）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三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未成熟的。例如：“时年饥谷贵，人有生刈其稻者，晷见而避之。”（《晋书·孝友传·孙晷》）再如：“金杯玉酒沉寒冰，青李来禽尚带生。”（宋·杨万里《同尤延之京仲远玉壶饯客》诗）
二是表示未煮过的或未煮熟的。例如：“饭以生稻，唅以槁骨，反生术矣。”（《荀子·礼论》）再如：“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史记·项羽本纪》）又如：“他在水底下可以伏得七日七夜，捉的鱼也就是这等生吃了。”（《说岳全传》第二九回）
三是表示新伐之材湿而未干。例如：“凡相笴，欲生而抟。”（《周礼·考工记·矢人》）再如：“生，谓材生也。古谓初取之材为生。《管子》曰：‘栋生桡。’《韩非子》曰：‘涂濡而椽生。’皆谓初取之材也。”（惠栋《九经古义·周礼古义下》）又如：“高阳应将为室，家匠对曰：‘未可也。木尚生，加涂其上，必将挠。以生为室，今虽善，后将必败。’”（《吕氏春秋·别类》）
其八，“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生疏的意思。例如：“因寻寺里薰辛断，自别城中礼数生。”（唐·王建《村居即事》诗）再如：“我这里边路生，你带我带儿。”（《西游记》第二三回）又如：“（我）看见过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还有许多名目很生的书籍。”（鲁迅《朝花夕拾·阿长与〈山海经〉》）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三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未开垦种植的（土地）。例如：“耕地之法，未耕曰生，已耕曰熟。”（元·王祯《农书》卷二）再如：“新茬稻地要早泡。插秧时泡的不爱长。为啥呢？有的地方是生土嘛！”（柳青《创业史》第一部第十九章）
二是表示未驯服的（牲畜）。例如：“自夸足膂力，能骑生马驹。”（唐·杜甫《戏赠友》诗之一）再如：“蔡子勇成癖，能骑生马驹。”（宋·王安石《示蔡天启》诗）
三是表示未加工或未锻炼过的。例如：生菜，生鱼，生肉。再如：生石膏，生铁，生金（未经冶炼的丹砂、金砂），生眼布（未染的细布）。
其九，“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升起的意思。例如：“新月已生飞鸟外，落霞更在夕阳西。”（宋·张耒《和周廉彦》）再如：“红轮西坠，玉兔东生。”（《京本通俗小说·西山一窟鬼》）又如：“晚凉浴罢闲无事，水阁东头看月生。”（元·吴志淳逸句）
由此还可以产生涨的引申义。例如：“水生春缆没，日出野船开。”（唐·杜甫《登白马潭》诗）再如：“昨于五月二十二日探得汉水已生，次日将船只拖拽到团山下稍泊。”（宋·周密《癸辛杂识别集·襄阳始末》）又如：“日落未落天风高，潮生不生海水焦。”（傅尃《六朝柏》诗）
其十，“生”字由初生（刚刚生出）的造字本义，可以引申出强健、强壮的意思。例如：“食之（钟乳）使人荣华温柔，其气宣流，生胃通肠，寿善康宁。”（唐·柳宗元《与崔连州论石钟乳书》）再如：“自知酒病衰肠怯，遥怕春残百鸟凌。年少力生犹不敌，况加憔悴闷腾腾。”（唐·王建《谢田赞善见寄》诗）
由此还可以产生强行、强硬的引申义。例如：“今臣之所亲，生见隔弃，岂所以桢干根本，隆建公族者也。”（《魏书·礼志二》）再如：“生拆散鸳鸯会，硬分开鸾凤栖。”（元·高栻《集贤宾·怨别》套曲）又如：“我有一个计较，趁着未许定人家时节，生做他一做。”（《初刻拍案惊奇》卷三六）
其十一，“生”字还可用作“先生”的省称，意谓有才学有思想的人。例如：“是以为人君者，坐万物之原，而官诸生之职者也。”（《管子·君臣上》）再如：“言《礼》自鲁高堂生。”（《史记·儒林列传》）司马贞索隐：“云‘生’者，自汉已来儒者皆号‘生’，亦‘先生’省字呼之耳。”又如：“叹息高生老，新诗日又多。”（唐·杜甫《寄高三十五书记》诗）清·赵翼《廿二史札记·先生或只称一字》：“古时‘先生’二字，或称‘先’，或称‘生’。《史记·晁错传》：‘错，初学于张恢先所。’《汉书》则云：‘初学于张恢生所。’一称‘先’，一称‘生’。颜注云：‘皆先生也。’”
由此还可以产生如下五方面的引申义：
一是表示生徒，生员。例如：“其在太学也，吾为博士，坚为生。”（唐·韩愈《送何坚序》）再如：“常州有州学生，夜盗僧寺狗烹之。”（宋·沈作哲《寓简》卷十）又如：“衙门巡商，从来没有生、监充当的。”（《儒林外史》第十八回）
二是用作谦词。例如：“臣孤门贱生，操无炯迹。”（南朝·宋·鲍照《解褐谢侍郎表》）再如：“借如小生之庸且昧也，固不及班行之中辈，又敢自让于郎吏之末者乎？”（唐·元稹《上门下裴相公书》）
三是指诸侯之子继父位。例如：“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公羊传·庄公三十二年》）何休注：“父死子继曰生，兄死弟继曰及。”
四是指传统戏曲角色行当，扮演男性人物。后根据所扮人物年龄、身分的不同，分为老生、小生、武生等。例如：“[生上白]讹未。[众喏]。”（宋·无名氏《张协状元》戏文第二出）钱南扬注：“生，脚色名，戏文中的男主角。《玉壶野史》卷十：‘韩熙载……蓄声乐四十余人，阃检无制，往往时出斋外，与宾客生旦杂处。’此为生最早的记载。然生旦乃相对的角色，旦的起源很早，生不应迟至北宋才有。”再如：“左边一路板凳上坐着十几个唱生、旦的戏子。”（《儒林外史》第三十回）又如：“其实傀儡戏也要行头鲜明，锣鼓齐备，而且要生末净旦俱全。”（老舍《四世同堂》十一）
五是用作妓女的雅称，例如：“政和间，汴都平康之盛，而李师师、崔念月二妓名著一时……声名溢于中国。李生者，门第尤峻。”（宋·张邦基《墨庄漫录》卷八）再如：“贾似道南窜，犹携所谓王生、沈生者以自随。二生，天下绝色也。”（元·方回《木棉怨序》）又如：“呼妓为生，未知始于何时。徐虹亭《续本事诗》载袁宏道中郎《伤周生》诗，题下注：‘吴人呼妓为生，盖亦沿宋旧耳。’”（清·徐士銮《宋艳》卷六）
其十二，“生”字还可用作副词，主要有如下三种情形：
一是相当于“偏”。例如：“东风来吹不解颜，苍茫夜气生相遮。”（唐·韩愈《李花》诗之一）再如：“遥岑十二远烟迷，生隔断、武陵溪。”（元·贯云石《斗鹌鹑·忆别》套曲）
二是相当于“甚、很、最”。例如：“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唐·卢照邻《长安古意》诗）再如：“尘埃憔悴，生怕黄昏，离思牵萦。”（宋·周邦彦《庆春宫》词）又如：“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元·关汉卿《窦娥冤》）
三是相当于“硬、实在”。例如：“秋桐碰见了，便去说舌，告诉凤姐说：‘奶奶名声，生是平儿弄坏了的。’”（《红楼梦》第六九回）再如：“咱玉春的事，生是这些东西们给挑的了。”（刘真《春大姐》）
其十三，“生”字还可用作语助词。例如：“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诗·商颂·殷武》）马瑞辰通释：“《南山有台》篇：‘保艾尔后。’《雝》之篇：‘克昌厥后。’《武》之篇：‘克开厥后。’皆止言‘后’，独此篇言‘后生’，盖变文以为韵。‘后生’与《伐木》篇‘友生’同，皆以‘生’为语助词。”再如：“李白《戏杜甫》云：‘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太瘦生’，唐人语也，至今犹以‘生’为语助，如‘作么生’、‘何似生’之类是也。”（宋·欧阳修《六一诗话》）又如：“天那，怎又纷纷扬扬，下着这大雪，那里是国家祥瑞，偏生是我上路的对头。”（元·武汉臣《生金阁》第一摺）
其十四，“生”字还有一些通假用法，主要有如下三种情形：
一是通“性”。例如：“惟民生厚，因物有迁。”（《书·君陈》）孔颖达疏：“言人自然之性敦厚，因所见所习之物有迁变之道，故必慎所以示之。”再如：“人伦并处，同求而异道，同欲而异知，生也。”（《荀子·富国》）又如：“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荀子·劝学》）
二是通“牲”。例如：“君赐生，必畜之。”（《论语·乡党》）刘宝楠正义：“郑此注云：‘鲁读为牲，今从古。’考《说文》，牲，牛完全也。引申为凡兽畜之称。《周官·庖人》注：‘始养之曰畜，将用之曰牲。’郑以言牲为行礼时所称。此赐生，泛说。平时不必言牲，故从古论作生也。”
三是通“甥”。例如：“既不听许，而逊外生顾谭、顾承、姚信，并以亲附太子，枉见流徙。”（《三国志·吴志·陆逊传》）再如：“（郑公植）常携兄子及外生周翼二小儿往食。”（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德行》）又如：“衰年生侄少，惟尔最关心。”（唐·张祜《送外甥》诗）
根据上面对“生”字的字义演变过程的梳理，现将“生”字字义的发展脉络简示如下（示意图中的横直线表示字义之间的先后演变关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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