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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户大佬20年往事(二):张朝阳和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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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3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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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马化腾、曹国伟、张朝阳、丁磊

有一个企业,它有着二十多年历史,成立至今,曾创造了若干个“第一”,在中国互联网企业中有着开山鼻祖般的地位。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二马”的公司越做越大,腾讯在港股的市值高达3万多亿港元,阿里巴巴在美股的市值高达4800多亿美元,但他的公司却“越做越小”,不仅没有爆款产品,连股价不久前都创下了十年以来的新低,目前总市值还不到10亿美元。

他,就是张朝阳;他的公司,就是搜狐。

01:张朝阳—从学霸走向互联网创业

张朝阳是清华大学毕业

1964年,张朝阳出生在陕西省西安市某兵工厂厂区附近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

张朝阳的外公很早就去了延安,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来被敌人抓起来严刑拷打,宁死不屈。

他的父母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毕业于西安医学院的老牌大学生,就职于附近兵工厂的附属医院。父亲是医院的副院长,母亲是儿科医生。

儿时的张朝阳在西安古城的历史氛围和家庭影响下,他很喜欢阅读,喜欢研究历史。

那时候人们的思维单一,信息闭塞,也没有太多的书籍。父亲就会借回很多旧书,比如《追穷寇》《解放军进军大别山》,还有父亲给他讲的《矿区风、云》之类的革命故事,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张朝阳从父亲的旧书柜里翻出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除了喜欢阅读外,张朝阳小时候还经常被各种离奇的想法抓住,然后很投入地去尝试。比如,9岁时他练了半年武术,妈妈还特意给他做了一条像模像样的灯笼裤;之后他学画画,10岁还练了一年二胡。

1976年,正是中国发生巨变的一年,几乎每一天都有新思想出现,沉寂已久的华夏大地整个儿都复苏了。这一年,张朝阳进入中学,当时发表在报纸上的《哥德巴赫猜想》引起了张朝阳极大的兴趣,让他处于—种对新知识极度饥渴的状态。

混沌中长大的张朝阳突然找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他所有的热情转向了学》习,他更喜欢物理,因为他感觉物理是真实的,自然界是真实的,物理是一门要将一件事情想透彻的学科。

父亲有意推荐一些报纸上登载的自学成才的故:事给他,这些故事深深地吸引了他,比如那时候高能所的曹南薇,还有数学所的陈景润,一系列科学攻关的科学家都是他心中的偶像。他开始埋头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经过5年苦读,从西安的一所厂矿子弟中学转到了西安中学,1981年顺利地考上了清华大学物理系。

提起往事,张朝阳对高考那段岁月依然难忘。“我准备高考的时候没住校,每天早上七八点和一大帮同学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去自习室温习功课。”张朝阳回忆,“那时候父亲给的压力并不大,只是自己喜欢学习,特别是喜欢学物理。觉得学习是件快乐的事情。”

1986年,张朝阳从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同年他以全国第39名成绩,考取CUSPEA项目奖学金赴美留学,就读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

1993年底,他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获得了博士学位,并在MIT从事博士后研究。到这里,属于他的标签一直都是“学霸”和“专家”。

直到在一次学校实验室的计算机上,张朝阳看到了互联网。

他的人生因此改变。

02:张朝阳—中国互联网第一人

张朝阳创立搜狐

1995年,美国的雅虎火爆全球。31岁的张朝阳醉心于“雅虎模式”也一心想创办“中国的雅虎”。

1996年,从麻省理工学院归来的张朝阳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千辛万苦融到的第一笔风险投资——总共22万美元。

尽管只有17万美元最终进入了张朝阳的账户成为创业资金,但它促成了首个携带海外风险投资回国的创业者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张朝阳花2万元买了一台服务器,并且把服务器放到了北京电信刚刚建成的主干网上,成立了“爱特信网站”——后来的他才意识到,这是中国的第一家商业网站。

1998年,爱特信孵化出“搜狐网”,成为中国第一家大型分类查询搜索网站。搜狐公司成立,是中国互联网PC门户时代开启的标志之一。

搜狐网推出后,张朝阳去硅谷找到了当时在搜索引擎Infoseek的李彦宏,问后者想不想回国做互联网。不过李彦宏一心是想着自己创业,虽说拒绝了张朝阳,但却拿着搜狐的案例,一方面增强自己回国创业的决心,另一方面游说硅谷的投资人投资。仅一年后,李彦宏便回国创办了百度。

此时的张朝阳如日中天。一次到深圳做演讲时,受到了摇滚明星般的礼遇。那次演讲中台下听讲的700多人里,有个人叫做马化腾。

那一年,张朝阳入选美国《时代》周刊评出的全球计算机数字化领域50名风云人物,而当时马云第二次创业失败;李彦宏还在硅谷某个格子间敲代码;马化腾与好友张志东刚刚注册公司,运营一个叫OICQ的产品;刘强东还在中关村卖光盘......

仅仅两年后的2000年,张朝阳就带领搜狐成功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同年10月份,搜狐被美国《福布斯》评为“全球最佳300名上市小公司之一”。

网易创始人丁磊后来在接受采访时说:“当时(2000年)互联网影响最大的就是张朝阳,因为他每天通过媒体宣传自己,很多人就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麻省的博士,回国了以后再创办一个互联网公司。”

毋庸置疑,在那段互联网历史进程中,张朝阳是最为耀眼的一位。那时的张朝阳视野开阔,胸怀大志,被奉为“中国互联网第一人”。

03:搜狐—走向巅峰

搜狐成为北京奥运赞助商

搜狐的巅峰出现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之前。

在本世纪的最初几年,虽然搜狐、新浪、腾讯和网易并为中国的四大门户网站,但是排名也有分别:搜狐和新浪始终就谁是门户网站“老大”争论不休,而腾讯和网易只能在第三和第四的名次上互较高下。

2000年9月,搜狐网收购ChinaRen校友录,成为当时排名第一的年轻人社区网站。

2002年第3季度,搜狐成为国内互联网第一家的盈利企业。

2005年11月7日,搜狐正式成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赞助商,成为奥运史上第一个互联网类别赞助商, “看奥运,上搜狐”的广告遍布北京公交站、地铁站。

在与北京奥组委的签约仪式上,张朝阳难掩心中激动:“奥运是中华民族的百年梦想,成为奥运史上第一个互联网赞助商,不仅是搜狐的骄傲,更是亿万中国乃至世界网民的骄傲!”

2008年8月8日,奥运圣火在鸟巢点燃,整个中华民族都沉浸在伟大复兴的情绪中。

那一夜,坐在鸟巢嘉宾席的张朝阳觉得奥运开幕式是世界上最无与伦比的表演。在他深邃的目光中,人们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烟花的倒影,哪些是泪花的倒影。

奥运期间,搜狐创造了5分钟访问量300万以及1小时访问量突破亿等中文网站乃至全球互联网的多项纪录。通过对北京奥运会权威、快速、全面、专业的报道,搜狐赢得了门户网站最高的用户首选率及用户满意度。

这一年,搜狐业绩和股价首次超越新浪。

从那之后,搜狐登上华山之巅,浑身上下光芒万丈。

2009年,随着搜狐畅游在美国上市,当时路演爆棚,投资者争相捧场,张朝阳第二次前往纳斯达克敲钟,而当时的他也凭借数十亿美元的身家暂登中国首富宝座。

2010年,张朝阳在北四环中路自建了搜狐媒体大厦,总构筑面积4.1万平方米。这栋大厦的建造,代表着搜狐的辉煌达到了顶点。

在此之后,张朝阳开始享受成功,他带着搜狐傲慢地躺在王座上,几乎无心事业,总以为自己稳坐头部,毫无危机意识。

在人生的前几十年,虚荣是张朝阳无法克服的本能。

唱歌、跳舞、上综艺,半裸拍时尚杂志,请孙楠、李冰冰、高圆圆等人组成“美女野兽登山队”,在自己名为“快乐号”的游艇上开派对……

而搜狐,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走向落幕。

04:搜狐—落幕

搜狐网络大厦

这些年来,“张朝阳”与“互联网”这两个词之间,常常夹着“错过”二字。移动互联网的机会转瞬即至,搜狐在其中几乎错过了互联网上所有的风口。

2009年社交网络与微博客服务网站Twitter开始流行,同年8月,新浪开始内测微博,新浪微博的流行很快让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感受到了压力。直到2011年,搜狐才跟进做微博,并提出在投入上不封顶的口号。不过这一年,张朝阳却是缺位的。2011年,张朝阳承认自己患上了抑郁症,并在此后的两年处于闭关状态。

但正是这两年,互联网江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微信开始崛起,腾讯拿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船票。

张朝阳错过的可能不仅仅是这些。

从2011年到2016年,互联网衍生出来的各类风口风云变幻,但搜狐一直在缺位,移动支付、互联网金融、O2O、教育、共享经济,搜狐都没有跟上。至于原因,张朝阳认为是因为“自己懒”。

还有市场传言称,2013年今日头条创立不久,搜狐本来有投资的机会,但当年张朝阳看过今日头条之后,给出的评价是:没有新意,再加上搜狐新闻客户端也正在发展,因此就拒绝了投资。

2016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上,张朝阳承认,搜狐确实有点落后,在互联网爆发的时候没有跟上去,被边缘化了。

之后,搜狐将重点放在了媒体和长视频领域。长视频却给搜狐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毕竟这是一个烧钱的战场,版权费一度“涨上了天”。没撑多久,张朝阳直言在线视频行业是个无底洞,搜狐玩不起,需要找到新的模式。

于是,放弃购买昂贵头部内容的搜狐开始发力自制内容。

小成本的自制剧曾经让搜狐视频尝到了甜头,但也引起了竞争对手的进入,爱奇艺、腾讯视频一边大手笔采购,一边投入自制内容,自制剧的资本门槛也被拉高。

2017年,张朝阳对搜狐内容部门架构进行了大调整。在此后的采访中,他提到,搜狐将更重视原创品质和内容分发,并回归媒体。

除了押注视频和媒体业务之外,张朝阳对于社交业务也非常看重。2019年6月,张朝阳对外宣布搜狐推出了社交产品狐友,“狐友才是搜狐的未来。”与此同时,搜狐也逐渐进入短视频和直播领域。

但是三年过去了,张朝阳不仅没能实现诺言,搜狐似乎更加边缘化了。从股价的走势来看,2016年前后,搜狐股价徘徊在30到50美元之间,而其最新的股价已经不到10美元了,总市值在3亿美元左右摇摆。

尽管多管齐下,但是已经严重掉队的搜狐追赶乏力。

2020年Q1财季,搜狐继续亏损1800万美元,但是按照张朝阳的预期,搜狐可能在Q2季度实现盈利。

潇洒的搜狐剩下了什么?耕耘多年,最值钱的是当年在北京五道口买下的楼,涨到现在,价值几乎等于搜狐的市值——这也许是搜狐投资眼光最精准的一次。

05:搜狐—未来

张朝阳

早在1998年,张朝阳就与比尔.盖茨一道成为《时代》周刊评选的世界十大数字英雄;早在2000年,搜狐就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论互联网圈的江湖资历,马云、马化腾都是张朝阳的晚辈。

而如今,马云与全球政要谈笑风生,马化腾也是全球著名的互联网大佬。若以人民币计价,腾讯阿里都是市值几万亿的庞然大物,而搜狐的市值仅为70亿左右,仅为两者的几百分之一,简直就是牛就一毛。

搜狐在各项业务上的节节败落,才是股价暴跌的根本原因。在搜索上,搜狐做不过百度;在游戏上,搜狐做不过网易、腾讯;在视频上,张朝阳曾经的老部下龚宇、古永锵后来成了对手爱奇艺和优酷的老大;在新闻客户端上,搜狐已经被今日头条、网易新闻客户端远远甩在身后。

腾讯的基因是社交,阿里的基因是电商,搜狐的基因是什么?是输入法还是视频还是新闻客户端?恐怕没人能回答上来。

搜狐不是没有努力,相反,它从来是不甘寂寞的。新闻、游戏、社交、视频,什么热门的行当都做过。

可问题在于,搜狐善于先声夺人,也止于先声夺人,在对手们声嘶力竭的时候,搜狐随时保持优雅,不急不躁,要做整片战场上最有风度的军队。

战场不相信风度,搜狐门户、搜狐微博、搜狐游戏、搜狐邮箱、搜狐视频,一步一步,都迈着优雅的步伐沉寂了。

搜狐,这个曾经的互联网霸主,正在越来越快地被网民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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