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高英
作为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出生的人，上学的时候，罕见有家长陪考的事。那时候因为还没实施九年义务教育政策，所以小学升初中也是要参加升学考试的。然而，不管哪一个阶段的升学考试，基本是学生统一交车费、餐费（需要住宿的还要交住宿费）后老师带队直接去考试，家长无需多操心。我要孩子相对晚，体验到做家长的心情自然比同龄人也晚，以前对于诸多家长陪考的热情感到无法理解。在从前的我看来，总是陪伴孩子不利于锻炼孩子的独立性。等我的孩子上小学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二十一世纪10年代；等我的孩子考高中时，就是二十一世纪20年代了。我家孩子参加中考的时候，考场离家不远，无需在外住宿，家长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家长自行接送孩子去考场，另一种是交上车费（预定的早餐费自愿选择交或不交，而午饭、晚饭时间学生可以回自己的学校与平时一样吃食堂）后跟随由班主任带队的班集体去考场。我家自然选择了跟随班集体去考试的方式，因此无需考虑陪考。上了高中，有了普通高中学业水平合格考，考试的时候两所做考场的高中学校会抽部分学生到对方的学校去考试，我家孩子在2023年无论是夏季合格考还是冬季合格考都被抽到了去外校考。如果孩子留在本校考试，一如既往地在校吃住，就不用家长操心。去外校考试的话，操心则是难免的了，尤其像我们这种略显尴尬的距离——不至于远到需要提前住店，但没近到送孩子进了考场就可以很快回家。即使是不坐公交车，在四个小时的时间内，自驾回家待不久就要考虑往回赶（要防堵车就得提前），也实在麻烦。夏季合格考的时候，因为我家先生有事，两天早上都是由璇妈安排好璇爸捎带我和女儿去考场。那时在外等候期间，一开始我准备默默地看完一本推理小说，不料机缘巧合地和另一位妈妈聊起了天，读书模式从此切换成闲聊模式。到了冬季合格考，由于气温的缘故，没有家长会闲坐在考场附近的过街天桥那里等孩子，孩子们一进考场家长们就会各自散去，彼此不见。这次合格考同样安排在双休日，经常和我家女儿作伴来回的璇同学被留在了本校考试。幸好我家先生有空，可以自驾去考场，考虑到一个人等时间比较无聊，我就也跟着去了，这样我家成了父母双陪考模式。我家先生提议带着书去，到时可以在车里看看书，于是一人带了一本书去。第一天的时候，因为上午和下午都有考试，虽然中途去逛了和谐广场，但是做好了“打持久战”思想准备的我们都看了自己带的书。到了第二天，只有上午两场考试，等候的心情变得分外轻松起来，我们的神经相对兴奋，反而不能静心读书，两个人不是闲聊就是闲逛，书是白带了。我俩还感慨，人的心理活动对时间长短的感受影响真大，两天的上午相比较，就觉得第二天上午过得比第一天上午快一半。我很好奇孩子对父母双双来陪考是什么感觉，就问女儿：“爸爸妈妈一起陪考你开心吗？”我家女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开心。”孩子上考场时非常确定地知道不仅一出考场会见到家长而且知道家长一直在外面陪着，大概会更安心吧。那么问题来了，家长陪考与否是不是会影响考试成绩呢？我想不会，考试成绩取决于日常培养的实力程度和考场上的发挥程度，并不以家长是否陪考为转移。只能说家长陪考与否影响的是孩子一时的幸福感强度，毕竟作为孩子总是希望父母能够给予自己更多的关爱之情。上午的考试在中午十二点结束，可等考场在六楼的我家女儿和同学聊着天慢慢踱出校门，至少得等一刻钟左右。我们决定去和谐广场吃饭，没想到这个点儿吃饭的人很多，转来转去，最后无意间进了一家西餐厅。等我们面对刀叉讨论该怎么使用时，才想起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平生第一次到西餐厅吃西餐。我家女儿对此并不介意，在她的建议下，我们出于实际考虑三个人点了两份餐。最初我家先生还怕这样点餐不妥，女儿则说：“我饭量小，点三份太浪费。再说了，顾客有权利点几份餐，一个人吃两份餐厅愿意，那么三个人吃两份餐厅自然也要愿意。”孩子真的开始长大成人了啊。作为妈妈，我备感欣慰，于是就说听闺女的。我们的午饭吃得比较晚，吃完饭简单地逛了逛，还参观了一下售价近两千元起步的售猫区——自然都是外国名猫。我跟女儿说咱们的中华田园猫本是十分可爱，只是一直以来作为宠物来养的情况不多，还没有多少作为宠物拿捏人的手段，这才难得作为宠物来卖且卖得这么贵。之后又给我家女儿买了杯喝的，等的时间长不说，杯子还比我们预料的小得多。我表示体谅地说这里租金贵成本高商家当然要抠一些，女儿则说虽然味道不错但以后还是在别处买吧，不必多花冤枉钱——看来外出时00后果然比我们70后更懂省钱。出了和谐广场，我们去了山东书城。我家女儿觉得自己的视力近期有所好转，想再配个度数稍低的新眼镜。等配完眼镜再回到家，比前一天全天考试时只是早了四十来分钟。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由感叹：“终于结束了，这才感觉和出差似的累，回家都好好歇歇。”不过，显然一家人因为共同参与合格考的事而多了一番共同经历，而亲情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共同经历中变得愈发芬芳美丽。我对陪考的看法也有所改变。家长有时间陪考还是陪考吧（没时间就顺其自然），亲人之间的互相陪伴是最美好的深情体现。至于孩子的独立性，是在日常生活中长期培养出来的，而非取决于家长有限的陪考次数。更何况，现在物质生活得到了基本的保障，一个人幸福与否越来越仰仗于个体的心理感受，作为家长，就尽量给未成年子女的心灵土壤多些爱的滋润，从而让孩子拥有更多活着的安全感。高英写于2023年12月6日，十月二十四，周三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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