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命运在敲门”吗？（上） ——纪念贝多芬逝世190周年

前言

2017年是伟大的德国作曲家贝多芬去世190周年，这位被后世誉为“乐圣”的作曲家为后人留下了无数震撼人心的不朽乐章，成为了音乐艺术至臻完美的杰出典范。在这样一个时刻，我们邀请来自中国艺术研究院的著名音乐学者、古典音乐频道的老朋友王纪宴先生，与我们一同分享他对贝多芬音乐的感悟，通过对贝多芬脍炙人口的《第五号交响曲》“命运动机”的解读，走近这位音乐巨人的世界。请输入标题     abcdefg

1827年3月26日下午，路德维希·范·贝多芬在维也纳“黑西班牙人公寓”（Schwarzspanierhaus）三楼的一个房间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外面雨雪交加，雷声隆隆。从那时到今日的整整190年间，贝多芬作为举世公认的最伟大的音乐巨匠之一，越来越受到世人的热爱。

这位作曲家在其最出色的杰作中臻于人类音乐艺术的巅峰，其音乐创作是不可思议的创造力和艰苦努力的卓越印证。与前辈作曲家海顿和莫扎特相比，贝多芬的很多作品多是他呕心沥血之作。如他的《第九号交响曲》的创作花费了三年，但其构思却跨越了长达三十年的时间！他惟一的一部歌剧《菲德里奥》的谱曲和修改持续了十年。仅为剧中男主角弗洛列斯坦的第一首咏叹调，贝多芬就作了不下十八种尝试；终场的重唱也留下了十种草稿。贝多芬还先后为他这部心爱的歌剧写了四首序曲，这在音乐史上绝无仅有。舒曼曾言“贝多芬为一部歌剧写了四首序曲，而罗西尼却可以为四部歌剧写一首序曲。”

除了对贝多芬伟大创造力的崇敬，人们或许还会经常想到这样的问题——是什么特质使得贝多芬的音乐有着如此持久而巨大的感染力？1819年4月至5月间，贝多芬谱写《庄严弥撒》的“慈悲经”时在总谱手稿第一页上写下了那句为后世所熟知的名言：“Von Herzen – M?ge es wieder – zu Herzen gehn!”（“发自内心——但愿也会——走向内心！”），这是贝多芬创作时内心的强烈愿望，也是他的很多作品的写照。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贝多芬的旋律不像他们钟爱的流行歌曲那般甜美悦耳，但贝多芬完全能够以朴素的寥寥数音将罕见的旋律之美与催人泪下的悲怆升华感融为一体，在这方面最有说服力的例证莫过于经常被提及和赞美的、贝多芬20岁时在故乡波恩创作的《悼念皇帝约瑟夫二世康塔塔》中那段后来在歌剧《菲德里奥》终场再次响起的双簧管的宽广旋律，如同《庄严弥撒》的“降福经”中的小提琴独奏一样，这样的音乐并非“艺术涉猎者”（托马斯·曼语）们心目中那位紧握拳头与命运抗争的贝多芬，而是如此明澈、柔和、亲切地贴近和抚慰听者的心灵。

贝多芬曾经自信地宣称：“谁能理解我的音乐，谁就能超越常人难以摆脱的苦难。”但我们真的理解贝多芬的音乐吗？一位像贝多芬这样的伟大艺术家也注定是受到误解和曲解最多的人。按照托马斯·曼的观点，作品的成功常有赖于误读。很多从未完整地听过贝多芬一首乐曲的人可能都知道所谓“命运主题”，并进而想到遭遇耳聋的不幸的作曲家与命运的搏斗。指挥大师阿巴多曾在访谈中提及，贝多芬《第五号交响曲》的开头由于被过度地大众化解读，在某些场合甚至带有了几分滑稽感，这实在是可悲的亵渎。

贝多芬《C小调第五号交响曲》的开头动机真的是“命运在敲门”吗？贝多芬在总谱上并未写下任何与“命运”相关的文字，他在书信和晚年的谈话录中也从未提及这部交响曲与“命运”主题相关。很多人甚至认为贝多芬不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那么，始作俑者为何人呢？

未完待续*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本期内容：王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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