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科一知集》为已故当代名医何时希先生所著,以行草书就,竖排,给阅读带来诸多不便。
今陆续敲出,供诸君阅读学习。
女科一知集
青浦何时希
女科一知集目次
卷一
治病当设三步法………………
妇女病有四期………………
经闭与浮肿………………
附:经闭与浮肿机制图
荆芩四物奇效四物与芎当胶艾………………
荆芩四物汤治例………………
千金方温宫祛瘀法之启示………………
通因通用法治崩漏………………
苏合香丸治痛经………………
经行而合阴阳之痛经………………化回生丹与大黄庶虫丸鳖甲煎丸………………
慢性盆腔炎………………
异样月经………………
泛恶与漏红………………
脉细数而右弱为滑胎之基因………………
复方温下治不孕………………
胎水肿满………………
附:妊娠忌药说
通因通用法治胎盘残留………………
产后感冒发热………………
产后瘫痪………………
乳核及马刀挟瘿………………
更年期汗多症………………
卷二
济生方妊娠门评按………………
徐之才逐月养胎方议………………妇人大全良方五种辨惑………………
胞字有子宫胞衣膀胱三解………………附:读书有五法
卷三
奇经藏府全身与月经之关系(资料)甲、冲任与月经之关系
乙、冲任与藏府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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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藏府与月经之关系
丁、全身与月经之关系
卷一
治病当设三步法
治病宜有定见,有预见,有计划,亦有步骤。或药变而法不变,或法变而理不变。何以言之,药变者,选药有轻重也;法变者,改汗为吐,其发越则同;改吐为下,其攻实亦同,而治理未尝变。理者基于认症,症不变则理亦不变也;症变则又当活泼泼地随症应变,不可刻舟求剑矣。闻诊宜静,静则所得多;问诊宜详,详则所疑释。辨症既明,治法须定。
定治法不少于三步:
治其今日之病,第一步也;
治病之余波,抚病之创痍,所谓调理法者,为第二步;
休养生息,气血更损者补而复之,求其致病之因而杜绝之,使无复发之机,则第三步也。
以例虚寒之痛经:寒主收引,寒则气滞,血得寒则凝泣而不行,第一步须温寒以治仿日之痛;第二步则乘其天癸初止,药力易受,既温且补其血;第三步则月经之事已毕,当进而心脾气血,或脾肾阴阳之补矣。再例子痫:发则风火上煽,痰气上逆,上者下之,当平肝熄风火,止痉化痰热,为第一步;肝渐平而痉挛解,当顺其升降之机,柔其偏亢之肝,调理之为第二步;第三步则滋水以清金,金能平木,水以济火,风火不升,则根本之治矣。不有三步,莫善其后,若见病治病,胸无成竹,则临诊仓皇,捉襟而肘见矣。
妇女病有四期
月经、妊娠、产乳谓之三期,今增经绝而为四。
经期自二七,亘历三十五年,月一行为四百二十次,若周期准四周者,则为四百五十五行。苟起居之失慎,调护之乖方,治之不得法,亦不能谓为隐曲小患也。女科诸病,国内外大多分为妇科、产科两编,调经属妇科;其妊娠则为产科之前期。著论不多,分科不细。而中医则列为胎、产、经、带四大症。以为调治经带,所以利胎产,所谓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不息,不生则灭矣;此优生衍宗之说,实有可非之处。历来女科书著,有专论产育者,如《产宝》、《产书》之类是;有仅论胎产而不重经带者,亦有百余种。罗列胎前病多至数十,然细析之,当有二类,如恶阻、子烦、子悬、子肿、子痫等,是因胎而致病,无胎即无是病,西医曾谓为妊娠中毒症。子咳、子疟、子泻、子痢等,以及血症、伤食、伤寒、中暑之类,其病以自得之,不以有胎而始受,虽与胎同集于一身,实非一因,治亦各行。苟其调护失宜,用药或犯禁忌,亦足损胎。治之得法,则病去而胎不碍,岂非病是病,胎是胎乎,是盖内科病而患于孕妇耳。是期也,亦历四十星期,而旧说则曰怀胎十月也。拙著《妊娠识要》一书,分此二类以论胎前病,并列举禁慎之药物、食物,及选辑用方,历考古今医著,专论妊娠者不多,故试为之,是否有当,尚期评骘。
产乳之期,古称周,经一年也。苟生活营养之自慎,可以无事乎医药。或得之贪凉受寒,则皆足以乘百脉空虚之际,深入而植根,痼里而难拔,早则弥月内除之,迟则百日,逾岁不撤,则病深矣。
经绝一期,在七七左右,或有始经迟过二七,则以经行三十五年为数。其间或因多产,或缘大病,或崩漏之耗血,或激素之改变,或经手术之切除,或为节育所抑制,杂之以劳疲失度、忧患余生、焦虑异常、五志过极,凡在城市居民、知识分子,在在足使提早其至,延长其期,自年届四旬以上,直至周甲以外,人不相同也。或有乡村家庭妇女,生活简朴,慕欲恬淡,至期有郁郁数日,或勃然大怒,或号啕一哭,便过关者,亦不乏人。总之,此内分泌学这奥秘,中医阴阳之不相济,不相制,失平衡,失密秘,或生长恋抱之相违忒,理虽多端,总在求其平秘之道耳。此一大学问,非片言可以尽也,吾愿学焉。
经闭与浮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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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症经闭与浮肿,有先后相互关系,病名亦有血分、水分之别,叔和《脉经》言之较详,曰:“妇人经水不通,经为血,血不利则为水,名曰血分;”又曰:“血结胞门,其脏不泻,经络不通,名曰血分”又曰:“经水先断后病水,名曰血分,此病为难治。”合三条文字以观之,谓先因虚寒血结,经事不行,则血中之水渗溢为肿,症状以经事先断而后水溢,当先治其虚寒,故治较难。若水分之病,则脉经云:“先病水,后经水断,名曰水分,此病易治,何以故,去水,其经自当下。”脉经之语如此,其所谓难治者,殆属于更年期紊乱,若中青年病此,又不尽然。余遇此症不少,试举数例:
一青年在农村,临经适治水利,涉水没腹,月理即断,日以浮肿,体力疲困。数月之后治之,以四物、五苓、五皮同用,小便大增,其肿即消,而经亦旋行。后测基础体温,不见排卵期,遂以胶艾四物合益母圣金丹投之而愈。
一青年以痛经,经不鬯,而日浮肿。以四物合理气祛瘀法治之,痛止经畅行,而肿日退。此二例按叔和说,宜名为血分,固未见所谓难治也。
一中年经期紊乱,由一月两行,而至七八十日一临,乃至经闭,而肥胖随至。皮肤粗糙,脊干脂肪堆积如水牛背,全身毳毛丛生,毛发粗黑,音声增宽,性情躁急善怒,男性之征显然,尿十七羟酮明显增高,确诊为柯兴氏综合征。多实热症状,如便闭、溲少烙热、咽干渴饮,口苦目燥,夏日乃无汗。急则宜治其标,标症既多,当先治之。遂用宣肺气、开玄府以发汗,如麻黄、浮萍、桔梗、牛蒡、防风等;清二府之热,以利大小便,如制川军、瓜蒌皮、仁、猪苓、滑石、苡仁等;生津液,如芦根、花粉、石斛等;清肝胃之火,如山栀、黄芩、连翘、知母等;疏肝胆之气,如逍遥、香附、金铃、郁金、橘叶等,皆随症变而施治,对症状而应用,清上导下,利气泄火,诸标症次第撤除。而肃肺清金之品如桑皮、枇杷叶、苏子、杏仁、旋复,乃至葶苈等,则配用较久。盖从《金匮》之说: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于是而肺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故水潴留而为肿,水潴留则可窒碍某些生殖系统,而使之反常,经闭特其一徵耳。又从《脉经》之治水分病,“水去则经当自下”之说,闭经反从浚治。读国外论文,涉及肺与内分泌腺及前列腺之关系,足以引证于中医金生水之理,故着力于治肺也。迨其汗出溲清,便通躁平,一切男性之徵日以消退,性情亦渐转柔,经事应汛。乃以四物、五苓,合大补阴、知柏八味诸方,抑阳而助阴,经遂顺行,而体则仍较胖,不能复其故常矣。此妇得病前早育一男,第二胎时,发现垂体肿瘤,故曾作人流及绝育手术。其阳亢之由,盖莫(不)基于此。一妇年四十已上,面色白虚浮,目肿如线,每经时更甚,经期错乱,小溲少,啬啬恶风。治以四物、五苓合防己黄芪汤,经行渐多,而胆即退,小便畅行。次月发病已轻,加入二仙法,效乃稳固。此例虽未经闭,介已入紊乱将绝之期。
一妇经初绝,面正圆如瓜,小溲少,语言絮聒反复,刺刺不休,有如独语。以五苓散合甘麦大枣、百合地黄、知柏八味等法治之,肿退而语言渐少。
以上举数例言之,以为皆与内分泌失调有关,而致之之因不一,或系外因干扰,或为水血之阻窒,而促成其紊乱。排除其干扰,而去其阻窒,即可以治浮肿痛经之病。或则如《内经》所谓“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绝,地道不通”,是乃生理代谢所必然,以中医阴阳之道言之,抗衰老之药多矣,可以俯拾即是。若用通地道而裕天癸,则无此理也。惟当顺生理而施以方治,使更年紊乱之期短,而疾苦减轻,则必有可能,亦医者之职也。
尝写一经闭与浮肿之机制图,以自省览,如下:
经闭与浮肿机制图
肺
荆芩四物 奇效四物与芎归胶艾
余尝学王海藏
妊娠六合汤之例,汇罗四物汤加二药之方,名为《六合汤类方》,得二百八十余方,加以释义,勒成一书矣。以为四物汤治妇科诸病,已为千百年来临床家所公认(四物汤俱知出于《局方》,而《普济方》则谓出于《产经》,是为隋人所著,则兹方流传已千三百余季矣)。
今加二药,以治妇科经、产、胎、带及他虚实寒热之兼症,不特为临床得一较易遵用之套方,尤可贵者,则为此所加之药,必为制方者经验有得,已尝煅炼,可免却后人许多尝试摸索者。搜辑既成,觉此中大有天地,无异觅得二百八十馀组特效之药对也,能不色然以喜哉,虽然,加一药以至三四药,亦岂不佳,则以我亦尝集独味方,得百余,而细玩味之,觉药少无配合佐使之可言,启发不多,故舍之。药多则头绪多,而少针对性,不如仿雷公及徐之才药对之法,以二味为宗旨,故取海藏六合为例云。然斯亦我个人读书临床之局限性,其有韩信点之在才者,幸勿笑我井蛙耳。
然有加三味药之三方,觉其配合之妙,有不忍戛然置之不言者,则荆芩四物、奇效四物与芎归胶艾是也。荆芩四物汤《医鉴》谓“治崩漏初起,不问虚实,服之立止。”方系此六药外,犹加有一味香附,其制合:荆芥清血,以祛血中之风,芩以凉血,二者炒炭,均能止血。荆芩可与四物汤中之归芎作颉颃,亦可为温与凉,行血与止血之药对。四物中川芎,常为人所疑忌,实则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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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辛行,与熟地之滞,白芍之酸为药对。川芎醋炒,又是酸以制辛之相制相须,而芎芍相合,亦常作为解郁舒肝之要药。今又佐以香附,本乃理气之上品,既可助芎以行其辛,而得芩炭、芍药之相制,可不虑其过散。于是此方可收补血而不滞,行血(瘀)理气而有制,凉血祛风,入血止血之诸效。血中之气,香附能理之,仍是以理气为主也。《本事方》“治下血不止或成五色崩漏”,却主之以香附,略炒为末,每服二钱,云:“大是妇人仙药,常服资血调气。”韩飞霞推崇香附备至,其《医通》中黄鹤丹与青囊丸,皆以香附为主药,一加黄连,一合乌药。云:“炒黑则止血,得童便浸炒则入血分而补虚,盐水浸炒则入血分而润燥,得归芍则补血,乃气病之总司,女科之主帅也。”李时珍谓“治妇人崩漏带下,月侯不调,胎前产后百病”,读此诸家之说,香附治崩漏之功,宜可信服。
奇效四物汤主治“素问云:阴虚阳搏谓之崩,阴虚者尺脉虚浮(按:浮字无所据),阳搏者寸脉弦急,是阴血不足,阳邪有余,故为失血内崩,宜奇效四物汤。”(《女科辑要》引许叔微)又治“肝经客热,血沸腾而崩久不止。”(薛注《妇人良方》)方药系四物加阿胶、艾叶及黄芩炭,盖以胶佐熟地则补而能止,得芎双不致腻滞。归芍芎艾四药相合,治虚寒之腹痛,最为妙选,但再合胶地以统观之,则六药之中,公芍药一味稍有柔制之意,而一偏于温,经曰:“始为寒中,终为热中。”既为阴虚阳搏,即有内热,但看《千金》妇科用五石诸方,亦常以丹皮、白薇等为佐使,可知群队之中,亦慎毋全偏于温,或全偏于凉,间一二味相异之药,正可收反佐之功,拮抗之益。况黄芩先清上焦之浮火,治其阳搏之脉,继则入血,制芎艾之动火,而取止血之效。《本事方》用黄芩一味,治崩中下血,许氏曰:“崩中多是用止血药,补血药,此治阳乘阴,所治天暑地热,经水沸溢者。”《瑞竹堂方》芩心丸,一味黄芩,以醋浸制,以治“妇人天癸当住却行,或过多不止”亦其义也。
此方盖从仲景芎归胶艾汤蜕化而来,方以四物加胶、艾、甘草,治妊娠下血腹中痛,《图书集成》谓治妇人陷经漏下,亦名胶艾四物汤(按:不加甘草,后人亦名胶艾四物),乃妇科偏温之名方也。此一味甘草,虽不若香附、黄芩之能颉颃反佐,意义较长,然于中亦可有所启示:夫陷经漏下,亟须补气以帅血,则可广之参芪,或者举气以摄经,则当备之升柴。又甘草煅黑成炭,则止血而归脾,脾气固则能统血,使血有所归矣。甘与芍合,调和肝脾,而缓中止痛,夫经家之痛,必血管痉挛,故常腹痛一阵,则下血一阵,血下则痛减,痛止则血戢,故缓痛亦可减其下血也。于是在荆芩、胶艾之药对外,又悟得香附黄芩甘草之适应,此三道七味之方,意义亦殊深长。愧吾识之浅隘,遗沧海之多珠,七十裘葛,忽焉已过,朝夕之争,敢不勉旌。
荆芩四物汤治例
尝治一妇久患漏下,绵历岁月,更医已多,而不得效。所现一派虚象,前医处方无一合,舌质淡红,经亦色淡,无甚血块,殆乏明显症状可以诊为血热。况久漏能不虚乎,支吾无以为计,但于脉中仔细推寻,似为弦数之象姑以荆芩四物去芎加大补阴、二至丸法试之,所谓出奇之计,稍异于前耳,自维未必中鹄,病人亦未再至。此病系女生某曾治之亲戚,越数年而遇此生,则大誉我一方而起疴疾,伊遵用荆芩四物于他例,甚获其益云云。余尝疑公凭稍有弦数之脉,近孤证,究属想象模棱之诊,而乃得此不虞之誉。
一痛经症,婚二年而不孕,漫以胶艾四物、失笑、金铃子散诸法治之,痛良已。而经常躜先,他亦无所苦。正欲以《千金》紫石英丸等暖其宫,忽觉其面常朱赤,细寻之,脉有数象,遂一转而用荆芩四物,思暂折其浮热。一日其母来言:女经已逾旬未至,原先期五日,计之今已过期半月矣。乃嘱检小便,虽呈阴性,而恶阻之象渐显,脉见弦滑,主法遂改为芩术四物,又加竹茹、桑叶之类。继以久立漏红而住院,小便乃呈阳性。夫血热之象不著,二家和睦,亦无肝气抑郁之因,而有痛经;得温经之药而痛止,于法无不合,乃服荆芩而受孕,则为一奇。至以久立而漏红,不在法中也。此人后患洪肿,治之而瘳,乃如期而产,母子两安。曲折如此,故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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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温宫祛瘀法之启示
宫寒则血凝泣而不行,以留止,瘀积则宫闭不全,易致崩漏,月事不以信行,如是者殆难受孕,理之常也。归脾以培其生化之源,益母胜金、胶艾四物以温煦胞宫,或佐理气,或化痰湿,是为常法。
尝考《千金》求子、补虚二门,总收方二十九首,其中用紫石英者十方,用泽兰者十三方,于是深有启悟,盖温宫之药,须入下焦而能守,如紫、白石英,赤石脂、龙骨、云母、禹粮、钟乳、乳香等,并阳起石亦所不弃。至于硫石、消石、石膏之类,则为荡宫涤胞之用,不在此法中。而泽兰一药,竟大为孙氏所喜,以泽兰为方名者凡九,可见温宫固是主要,而祛瘀一法如泽兰者,亦为要图,不可或舍。由云母、泽兰得孙氏之激赏,而示人以用补血时,必佐活血行瘀之品,如地之与芎、芍之与归、胶之与艾,或如复脉汤之胶、地与姜酒,或交加散之姜、地之例,更进而能知气弱则血馁,气滞则血凝,气脱则血亡,气乱则血不归经,补血法又必与补气相辅而行,如归脾,如八珍是矣。
从《千金》温宫与祛瘀之法而深思之:有小血块着于宫壁,可致崩漏时见,已如上文,然仍可怀孕,孕则宫闭不全,可致漏红时见,所谓激经、垢胎、鼠胎诸称是也。胎元根蒂不固,必随漏而陨,或不陨者,亦必营养减弱,而致不育,或夭折。王叔和所谓:“精汁凝胞,散者损堕。”又云:“今阳不足,故令激经也。”《金匮》有文二条,曰:“妇人宿有症病,经断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动在脐上,为症痼害。”又云:“妊娠六月动者,前三月经水利时胎(即宫闭不全,其故在症)下血后断三月,也。所以血不止者,其症不去故也。当下其症,桂枝茯苓丸(方有芍药、桃仁、丹皮)主之。”此症确有其理,亦必为临床所曾遇,以我未经下此诊断,用此去症之方,故不敢具论。
但从《千金》温宫与祛瘀同用,益有至理,祛瘀用于温补之中,使宫中留早去,则孕成而无症痼之害,岂不美哉,其荡胞汤,消石大黄丸、承泽丸等,治妇人绝产不孕,皆用攻瘀,尤为此法之英萃与。
通因通用法治崩漏
尝遇漏下绵历之症,无休止者十余月,凡归脾、补中益气、杜仲丸、菟丝子丸、震虚、十灰、荆芩、胶艾之属,历更诸医,治之罔不如法,靡不对症,而无奏效者。其淋漓时见小块为最平稳,若稍得休止,必有大冲随之,故病者不敢奢求遏止,但望能维体力足矣。余冥思久之,意必有以留止,但体已虚,苦无荡涤而不伤正之法,欲顺水推舟而无水可顺,譬如黄河九曲,泥沙可以杂下,若河无水,又何以下泥沙而通淤滞。诘病者以经期,则忘之久矣,遂嘱以细心自察,一月之中,必有数天昏昏倦懒,或如寒如热,或善怒,或悲喜无常,或抑郁不自得,若犯情志者,或腰肢酸软,困顿无力,或乳中腹中不适,一切有如往时行经之状,则速来就诊,他医以归脾、补中扶益气血之法治之。一日,病者忽来云:似有经临之感,而淋漓固如常也,因遵《内经》通因通用之意,处方以胶艾四物汤,桂枝茯苓丸,加山查、麦芽、炮姜等化瘀为汤剂,大黄庶虫丸三钱包煎。服后频下血,七日而经自止。次月如期,复与前法,而淋漓崩冲之患遂蠲。
后所遇此类病症,如病者能以经期告者,施此通因通用法罔不效。医者亦须细察其经调补后,体力恢复如何,能胜攻者攻之,若虚象仍甚者,俟一月亦无妨,勿操切也。
苏合香丸治痛经
在北京时,女科同道有以苏合香丸治痛经者,效不显。沪上闻亦有数老医用之,其不能取效同。取《和剂局方》细读之:白檀、安息、沉、丁、麝、脑、薰、陆、苏合、青木香、荜拔、香附子,其为芳烈走窜、辛温香燥凡十一品,仅犀角、朱砂清心镇心,白术、诃子健脾燥湿为佐使,实乃气中、中恶、秽浊所蒙,而开散宣闭之猛烈也。究竟诸香合力,同气相从,窜走无常,何以能制,耗真气而血失统归,劫津液而拨动浮火,以痛经之小疾(以妇科专门言,此病治法多,辨症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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