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第三节　蔡氏妇科名家

 粤东蔡氏妇科，乃汕头市澄海区程洋岗中医世家。鼻祖蔡敏斋，从明代弘治年间（弘治元年是1448年）业医。《澄海县志》引蔡氏族谱载：“明弘治年间，蔡敏斋素精岐黄，为士林所重。”公祖蔡肇仞继承祖业，专于妇科，医术精湛。《潮州府志》《澄海县志》均载：“明万历年间蔡肇仞（字九敏）继承医业。乙酉有寇破县城，一盗感其恩，将其所获医籍珍本见赠。”由此形成了程洋岗蔡氏妇科。蔡肇仞中医论著甚丰，还著有《诗经臆说》《澄乘略》《诗韵》等集，享年82岁。蔡肇仞后代蔡俊心，继承医业，详究医籍论理，临床验证，精心整理，编著为《蔡氏家传中医妇科难症》医籍12卷，集为家藏珍籍传授后代。并遵古法制成“宁坤丸”、“补血丸”、“落白丸”、“调经丸”等，辨证施治，疗效卓著。他在乡间创设“卫生馆”，擅长诊治妇科疑难杂症。至康熙年间，程洋岗妇科分为“卫生馆”及“宁静斋”两个系列，家传秘本大同而各有偏胜。其传人蔡石麟（别名妹仔）更是医术高超，极负盛名，被尊为“妹仔仙”。子孙均继承家传，悬壶执医，应诊不绝，妇科药丸畅销不衰，备受海内外潮人赞誉。 

 民国期间，蔡氏妇科代有名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遍及汕头潮州饶平等地，并执业于海外，影响及东南亚各地。较有名望者有蔡焕庭、蔡凤初、蔡远涛、蔡士烈、蔡烈韬、蔡继嗣等。1929年，国民政府推行“废除旧医案”致使澄海的中医药业遭受歧视打击，蔡焕庭等即与中医界和民众一道与县官进行针锋相对的抗争，终使程洋岗蔡家的中医遗产得到继承发扬。蔡远涛自幼精研岐黄医术，造诣殊深，对月经不调不孕症施治得心应手，且医艺并重，擅长古筝弹奏独具潮音雅韵。全国著名古筝家曹正先生曾给予高度评价。蔡士烈既得家传，又深造于浙江之江大学中文系和上海医专，精研中西医学，医术精益求精，临床疗效卓著，又擅长国画、书法、文学，晚年致力于文史研究，任广东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汕头画院特聘画师，其名作《猫蝶图》《百蝶图》收载于香港出版的《潮汕国画家选集》并收藏于广东省博览馆。《澄海县志》《澄海人物志》均有传记。1949年以来，程洋岗“卫生馆”新秀迭起，名医荟萃，较有医望的有蔡叔颜、蔡植三、蔡励岳、蔡晋英等。他们既得授家传中医妇科学又继续深造现代中医药学，还进入高、中级医药院校系统学习，善于运用中西医结合临床诊断治疗，辨证施治医效卓著，深受好评。程洋岗“宁静斋”传人蔡仰高、蔡纯臣是蔡氏妇科第十三代传人。蔡仰高之女蔡佩云、蔡纯臣之女蔡妙珊亦承祖业擅长妇科。 

 一、蔡仰高 

 （一）生平简介 

 蔡仰高生于澄海县莲阳程洋岗村（今属莲下镇）的宁静斋世医之家。澄海莲阳程洋岗乡“宁静斋”家传第十三代名医，幼承家训，跟兄辈蔡献猷学医，1927年赴汕头市执业行医。1956年，应邀参加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中西医技术经验交流会；1958年11月以后，历任汕头市中医院副院长、汕头市人大、政协第一至第五届代表、常务委员等职，受到总理周恩来接见；1973年7月晋升为中医主任医师；1978年获广东省名老中医称号。卒于1984年2月12日，终年92岁。擅长中医妇科，精于脉诊，善治带下与崩漏，慕名前来求医的有北京、新疆、山西、福建等地以及港澳、东南亚患者。他继承传统中医理论，积极学习现代医学，总结数十年的临床经验，撰写了《脉学辑要》《中医脉学经验》《妇科学》等10多篇论著。还把祖传的妇科秘方献给国家，其中“妇产科临床验方”、“内科临床验方”等6篇医案、验方被辑入《名老中医经验选编》。先生常在《中医杂志》发表论文，著有《中医脉学经验》《妇科学》《妊娠脉法和妊娠病疗法》《带下病论治》和《脉学辑要》等，其中“补中固经汤”验方被辑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其妇产科临床验方、内科临床验方被列入《汕头名老中医经验选编》，其生平被列入《中国名人辞典》《潮汕百科全书》和《汕头卫生志》等。 

 （二）妇科学术思想 

 1.提倡读脉书，重视脉诊 

 蔡仰高认为，初时学习脉诊，必须将脉书读熟，必读的是王叔和的《脉经》与李濒湖的《脉学》。所谓脉书不厌百回读，而且不仅要熟读还要烂读，然后才可以谈切脉的道理。他认为脉的基本精神是：脉是两两相对的，有数就有迟，有滑就有涩，有大也有小，有短也有长。脉有常脉和病脉不同，以缓为平，以独为病。七绝脉如出现，则多数是死脉，不能得生。久病的脉，有胃气则生。所谓胃气的脉，就是所谓“阿阿缓若春杨柳”，善状、胃状者也。“六部俱如是象，则俱有胃气”。此外，尺为生命之根，尺部无力细微，病状虽轻，而脉象所指示的真实病情是岌岌可危的。若是两尺无力，而又浮散，是危重之兆，三天之内必现危象。他据脉象而定治疗的方法：左寸关弦浮为肝风；尺小，为精气差。两手尺部浮候好，中部差，沉候亦差，应该补阴益精，不要用太燥的药。

蔡氏善于辨别动脉与散脉。“动脉摇摇数在关，无头无尾豆形团，其原本是阴阳搏，虚者摇兮胜者安”，什么是“无头无尾”呢？即是中央独动，两头都虚。也就是说：关上摇晃为动，寸尺则无此现象。散脉的特点是“散漫然”，这种脉按起来，有时这边有，有时那边有，有时中间有，散脉的体象是无拘束的，若孕妇现散脉，则为坐产。若未足月而有散脉，则为流产之象。蔡氏还亲自写了《脉学辑要》《中医脉学经验》两本有关脉学的书籍，由此可见蔡氏在诊病的过程中十分重视脉诊的运用。蔡氏对于脉诊的见解深刻而独到。蔡氏认为孕妇现散脉，则为坐产。若未足月而有散脉，则为流产之故。在蔡氏谈到自己对诊脉的体会时叙述了这样一个案例：“有一女人，因肠热症，热迫堕胎，奄奄一息，来邀请出诊，说是病情万分严重。问我这病会不会死？我说有一线希望。他的丈夫是做药材生意的，也拜过老师。可能刚才他的老师已经诊察过。他的丈夫认为我的诊断不对，说是久病散脉必死；因为她患肠热已一个月了。但是他不知道他妻子今早是流过产的。我诊病的时候也是在上午。流产脉散，所以仍是有希望。结果我替她治好了。”蔡氏又提出，长久的出血症，脉必芤，女人有这种脉，往往是血症延久，有的甚至拖到10个月以上。 

 蔡氏由诊脉知道妊娠和月份的深浅。妊娠一至三月，左寸浮大，即经所称手少阴动甚者，妊子也。心脉浮大，亦主有孕。有孕三到四月，尺部必滑实。按之滑疾而数的，为三月；但疾而不散的，怀孕必五月以上，此外，诊断有孕的方法是孕妇多见精神衰退，因食欲不振或患呕吐而脉象不病，或脉比平常更有力；这是人病而脉不病，也可以认出她是有孕的。蔡氏还善诊葡萄胎的脉，即所谓鬼胎脉，他认为，鬼胎脉乍大乍小，尺不滑。由此蔡氏提出凭脉知孕，并提出凭脉诊断葡萄胎和非葡萄胎。 

 2.注重妇人气血，推崇张景岳的学术观点 

 张景岳指出“女人以血为主，血旺则经调而子嗣。身体之盛衰，无不肇端于此。故治妇人之病，当以经血为先”。“故调经之要，贵在补脾肾以资血之源，养肾气以安血之室”他则认为女子之经孕产乳皆以血为用，妇科病中的月经不调、崩漏胎漏、闭经、产后恶露不绝，包括放环、结扎后月经过多等，患者多因气血虚弱或夹瘀夹热，或肝肾亏损而产生。但临床上以气血亏虚为主，故妇科疾病，当以调理气血肝肾为主。 

 3.善治带下病，分论新患、久病而治 

 蔡仰高善治带下病，认为带下病主要因脾虚肝郁、痰湿、湿热下注，或房事不节，肾气亏虚，或下元虚冷，精气不固，以致冲任损伤，带脉失约等为本病根源。其亲自写出《带下病论治》《妊娠脉法和妊娠病疗法》《中医脉诊经验》三书供后学参考。《带下病论治》为岭南地区首部对带下病专科论治的论著，对岭南妇科带下病研究有重要学术价值。文中对病因引申《素问》《巢氏病源论》及刘完素、薛立斋、汪石山、傅青主、王孟英各家论述，结合临床总结为脾虚肝郁、痰湿、湿热下注，或房事不节，肾气亏虚，或下元虚冷，精气不固，以致冲任损伤，带脉失约等为本病根源。 

 （三）临证经验 

 1.蔡仰高治疗月经病经验 

 （1）月经过多： 

 量多者为崩，少者为漏，多因脾虚不摄，久则多损冲任。蔡仰高常用其祖传秘方“补中固经汤”治疗。其药物组成是紫珠草30g，猪毑稔15g，绿升麻7.5g，赤石脂15g，岗稔根、牛大力各15g，蕲艾9g。本方也经常被灵活用于产后体虚血虚，胎动胎漏等病。在蔡仰高发表的一篇《“补中固经汤”治疗妇科病体会》中提到，在临床实践中，“补中固经汤”治疗月经不调等几种妇科病有显著疗效，应用中草药治疗妇科病打破了过去认为草药性味寒凉对体质虚弱的患者不宜用的保守思想。“补中固经汤”具有药物组成简单、药源足、花钱少、疗效显著、药性平和和无副作用的优点，容易掌握应用。因此本方获多项省级奖励并已选入国家药典收载的妇科专用方。另外，蔡仰高还善用加味补中益气汤治疗月经过多，处方：炙黄芪、党参、白术、当归、阿胶、黑莲房、赤石脂各10g，升麻、柴胡、陈皮、炙甘草各6g，生姜3片，大枣3枚。 

 （2）血枯闭经： 

 用调经养营汤，处方：当归4.5g，川芎、陈皮各2.1g，熟地、香附各3g，生地、丹皮各1.5g，丹参、白术各2.4g，红花0.9g，延胡索1.8g，砂仁0.6g。 

 （3）月经不调： 

 用补血调经丸，处方：高丽参、鹿茸各15g，党参150g，炒白术、白芍、陈皮、醋柴胡、远志、怀山、菟丝子、续断、香附、防风、椿根皮各108g，炒杜仲、茯苓、蕲艾各129g，炙甘草、炒阿胶珠各90g，炙黄芪144g，熟地、当归各240g，升麻、麦冬各72g，广木香30g，枸杞子48g，益母草480g，黑荆芥84g，川木瓜75g，煅龙骨、煅牡蛎各60g，以上诸药用米酒湿透，蒸熟，捣烂晒干，研为细末，炼蜜为小丸如绿豆大。每日早晚空腹各服一次，每次9g，饭汤送下，多服有效。 

 （4）经行腹剧痛： 

 经行腹痛剧烈且血量不多，蔡仰高善用加味四物汤加减治疗，处方：台乌、蒲黄、当归、白芍、熟地、五灵脂各10g，延胡索、川芎、炙甘草各6g，如痛不剧者，可用白酒50ml煮沸加入红糖一汤匙煮溶后温服1次即见效。 

 2.蔡仰高治疗带下病经验 

 蔡仰高亦善治带下病。他认为，带下病主要是由于湿邪影响任、带，以致带脉失约，任脉不固所形成。湿邪有内外之别，外湿指外感之湿邪；内湿，一般指脾虚失运肾虚失固所致。多因饮食不节，劳倦过度或思虑过多，情志抑郁，肝气乘脾，损伤脾气导致脾胃运化失常，水谷之精微不能上输以化血，反聚而成湿，流注下焦，伤及任带而为带下过多。治疗上重补脾化湿，调理冲任带脉。 

 （1）偏于湿盛者： 

 用扶脾胜湿汤，处方：五指毛桃根、金钟根（即牛大力）、金樱根各15g，白饭草（即火炭母）30g。 

 （2）脾虚受湿者： 

 常用完带汤加味，处方：党参、白术、茯苓、续断、桑寄生、菟丝子、车前子、炙甘草各10g，怀山15g，陈皮6g。 

 （3）任带脉失固者： 

 常用家传秘验白带丸，并治月经延期，久不产育。处方：西洋参、远志、广木香、枸杞子、煅牡蛎各30g，茯苓、炙黄芪、醋炒蕲艾、炒黑杜仲各72g，土炒白术、白芍、香附、柴胡、续断、防风、菟丝子、陈皮各54g，熟地132g，当归120g，炙甘草、炒黑荆芥各45g，怀山药84g，炒阿胶珠、煅禹余粮、煅阳起石、党参、白蔹、金樱肉各60g，麦冬、椿根皮、鸡冠花、木瓜、升麻、煅龙骨各36g，北鹿茸15g，以上诸药用米酒湿透，蒸一夜后晒干研为细末，炼蜜为小丸如绿豆大。每次6g，每日早晚空腹各服一次，饭汤或开水送下。一般总量服至180～300g。该方为蔡仰高家传方，蔡仰高在临床实践中去枸杞子、菟丝子、麦冬、山药、川木瓜、柴胡、防风、荆芥、广木香、陈皮、炙黄芪、鹿茸、白芍、白蔹、金樱子、煅禹余粮、煅阳起石，加芡实、桑寄生，西洋参改为高丽参，易名为平肝补肾丸。外用蛇床子汤煎洗阴道，治疗白带久流不止者。 

 3.蔡仰高治疗胎孕病经验 

 蔡氏由诊脉知道妊娠和月份的深浅，诊断有孕之病者亦颇有自己的心得，屡获佳效。 

 （1）妊娠恶阻： 

 常用和中健胃，顺气开阻的香砂六君加味，处方：党参、白术、茯苓、法半夏、柿蒂各10g，炙甘草、陈皮、木香、砂仁、姜汁炒竹茹各6g，生姜3g，大枣3枚。 

 （2）胎动不安： 

 胎动不安多由于气血虚弱，常用加味补中益气汤，处方：炙黄芪、党参、白术、当归、阿胶、黑莲房、赤石脂各10g，升麻、柴胡、陈皮、炙甘草各6g，生姜3片，大枣3枚，再加棕炭、续断、菟丝子。 

 （3）习惯性流产： 

 常用保胎丸，处方：党参、熟地、当归150g，土炒白术、续断、炒黑杜仲各90g，川芍、姜制厚朴各15g，醋制蕲艾75g，枸杞子、菟丝子、酒制黄芩、砂仁、炒黑荆芥各30g，炙甘草45g，炙黄芪、炒阿胶珠各60g，升麻18g，上药用米酒湿透一夜，蒸熟，捣烂，晒干，研细末，炼蜜为小丸如绿豆大。每次6g，每日早晚各服一次，空腹开水送服。 

 （4）胎死不下： 

 用加味平胃散，处方：苍术、厚朴、陈皮、甘草加姜枣，加味为朴硝、冬葵子。 

 （5）妊娠逾期未产： 

 用催产方、四物汤加味，处方：当归、川芎、白芍、熟地，加炙龟板、血余炭。 

 4.蔡仰高治疗产后病经验 

 蔡老推崇张景岳“女人以血为主”论，认为女子之经孕产乳皆以血为用，妇科病中的月经不调、崩漏胎漏、闭经、产后恶露不绝，包括放环、结扎后月经过多等，患者多因气血虚弱或夹瘀夹热，或肝肾亏损而产生。 

 （1）恶露不净： 

 用加味补中益气汤，处方：炙黄芪、党参、白术、当归、阿胶、黑莲房、赤石脂各10g，升麻、柴胡、陈皮、炙甘草各6g，生姜3片，大枣3枚，加味为阿胶、棕炭、赤石脂。 

 （2）产后小便不通： 

 产后小便不通多为产时耗伤气血，病情多虚少实，常用补中益气汤加味，处方：炙黄芪、党参、白术、当归、阿胶、黑莲房、赤石脂各10g，升麻、柴胡、陈皮、炙甘草各6g，生姜3片，大枣3枚，加车前子、茯苓、泽泻。 

 5.蔡仰高治疗外阴瘙痒经验 

 蔡老治疗外阴瘙痒善用外治方。治外阴瘙痒方，处方：蛇床子、苦参各15g，荆芥、川椒、朴硝各9g，白矾6g，水三碗煎沸10分钟后，先熏后取适量温洗外阴后弃去，换用新液再洗阴道。每日早晚各洗1次。屡收佳效。 

 （四）医案医话 

 病案一　产后血晕 

 王某，女，24岁，1934年3月8日初诊。产后头晕口噤一天。患者于昨天中午娩一男孩后，至晚上感头晕胸闷，少腹结痛。今晨三时许，突然口噤，不省人事。证见面唇紫黯，形体肥胖，产后恶露下行甚少，脉缓带涩，尺部较沉。 

 西医诊断：羊水栓塞。 

 中医诊断：产后血晕。 

 辨证：瘀毒上冲型。 

 处方：失笑散加味。 

 生蒲黄（布包）10g，生灵脂10g，桃仁10g，郁金5g，泽兰6g，荆芥5g，川芎5g，童尿半杯（冲）。1剂，急煎后，徐徐灌服。 

 二诊：至下午产妇尚未苏醒，再予上方1剂，加琥珀，研末冲服。 

 三诊：3月9日。 

 恶露虽泄，但仍不多，产妇仍昏迷仰卧不动，流质稍纳，块体难下，体温37℃，寸脉微浮。予上方去川芎，加麦冬10g，小麦10g，藕节15g，王不留行10g，以清心化瘀通络，日夜各服1剂。 

 四诊：3月10日。 

 产妇已能睁眼，询之视而不应，时时痴笑，面紫大减，脉浮微数。此瘀已下行，而神尚未全清。拟予宁神化瘀。 

 处方：丹参10g，琥珀（研冲）3g，桃仁10g，郁金6g，柏子仁10g，麦冬10g，茯神10g，益母草10g，淡竹叶10g。1剂，停服童尿。 

 五诊：3月11日。 

 产妇已能索水自饮，并可进粥半碗，但见人仍痴笑言语时有错乱。此瘀仍未全清，仍予宁心安神化瘀。 

 处方：茯神10g，桃仁10g，丹参15g，柏仁10g，丹皮10g，麦冬10g，炒枣仁10g，北沙参15g，茯神15g，菖蒲5g，朱砂（研冲）5g，2剂。 

 六诊：3月13日。 

 药后神志清醒，改用补心丹加减以巩固疗效。 

 处方：柏子仁10g，炒枣仁10g，天冬10g，麦冬10g，当归10g，丹参10g，党参10g，北沙参15g，茯神15g，菖蒲5g，朱砂（研冲）1.5g，5剂。 

 按语：产后血晕是产后危急重症之一，临证应辨其虚实，分清脱证与闭证。脱证多见于产后出血，由于阴血暴亡，气随血脱，甚可危及生命。闭证可见于羊水栓塞等，由于败血上冲，蒙闭心窍所致。虚者治宜益气固脱，实者治宜活血逐瘀。本案以产后出现头晕胸闷，少腹结痛，突然口噤，不省人事，产后恶露下行甚少，面唇紫黯为主证。蔡氏诊断为产后血晕之瘀毒上冲证，采用逐瘀安神的治法，方用失笑散加味。方中以生蒲黄、生灵脂化瘀止痛，桃仁、泽兰、当归、川芎活血祛瘀，瘀去则气畅，郁金凉血活血行气解郁，童尿滋阴降火、活血消瘀。加入琥珀助郁金加强活血化瘀、镇静安神之功。全方共奏活血逐瘀、安神开窍之功。瘀血得下，神志渐清，继以丹参、琥珀、郁金活血化瘀、镇静安神，柏仁、茯神养心安神，桃仁、益母草加强活血化瘀，麦冬、淡竹叶清心养阴。治疗后瘀血已下，神志清醒，再改用补心丹加减以养心安神巩固疗效。 

 二、蔡纯臣 

 （一）生平简介 

 蔡纯臣（1915—1994年），是汕头市声誉孚隆的中医前辈名贤、“汕头市名老中医”，是著名程洋岗中医妇科宁静斋第十三代传人，曾任莲下地段医院业务院长、澄海市中医医院名誉院长。悬壶济世60多个春秋，耄耋之年仍然不辞辛劳，治病救人。蔡纯臣先生自幼酷爱医学，精研岐黄，具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及医学造诣。1927—1932年便从师学医，1933年开始悬壶济世，造福八方。因得名师真传，医精技高，深受民众好评，很快就闻名于潮汕地区。“先生仔”的名字，就是因为他开始行医的时候年纪仅17岁，广大群众为其起的美誉。蔡纯臣先生从事中医妇科事业64年，在生心存寿世，仙手佛肠，春回指下。其志可叹，其术可敬。蔡纯臣先生历任澄海县笫二届政协委员、澄海县笫二、三、四、五、六、七、八届人大代表、澄海县笫六届人大常委。多次被评为澄海县先进工作者，1983年被评为广东省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广东省劳动模范。生平业绩被载入《潮汕百科全书》《汕头卫生志》《澄海县志》等。其子女继承医业，长女蔡妙珊是中医主任医师，获“广东省名中医”称号。 

 （二）妇科学术思想 

 1.遵经据典，重视阴阳学说，提倡治未病 

 蔡纯臣先生常教导后生读书当厚古而不薄今，学习须融会而明真谛，认真学习钻研《内经》《伤寒论》《神农本草经》等中医典籍，溯源求本，以望能正确理解、领会，从而掌握中医学精髓。从中医经典著作中汲取精华后，应进而应用于临床，再从临床中探索体验，逐步提高自己的诊疗技术水平，达到遵经而不泥古，开拓而有创新。 

 蔡纯臣先生崇尚经典，尤重脾肾。他认为先天之本在肾，后天之本在脾；脾有阴阳，肾分水火，宜平不宜偏，宜交不宜分。

人之生长、发育、衰老、病死，无不与脾肾息息相关。他创“却病延年丸”以调整脾肾阴阳平衡用以调养身体增强体质。方药组成：枸杞子、胡桃仁、黄精、黄芪、白术、何首乌、冬虫夏草、麦冬、沙参、黑芝麻、茯苓。方中黄芪、白术、沙参、茯苓补脾胃之阴阳；黄精合胡桃仁、枸杞子、冬虫夏草补肾之水火；黑芝麻、何首乌养肝血而不燥，滋阴而不腻；麦冬养心安神。合之不寒不热，不腻不燥，性味温和，阴阳兼顾，水火相济，气血共补，五脏同治，尤重脾肾，以平为贵。并注意锻炼身体，知微杜渐，防患于未然。保持饮食起居正常，做到“饮食有节，起居有时”“虚邪贼风，避之有时”。还告诫人们须清心寡欲保持心情舒畅，切忌嫉妒仇恨，方能使身体气血平调延年益寿。他在《情绪对健康的影响》一文中指出“古人说：'欲寡精神爽，思多血气衰’，盖指精神情绪对人健康的影响。若人们能减少私欲杂念没有患得患失，精神就会爽快，气血就会调和，因为这样便符合养生之道符合'恬淡虚无，真气从之’之理。……过度的七情构成影响健康的毒素，特别是无限的贪婪追求危害更甚”。一旦有微疾就须及早治疗，把病邪消灭于刚侵入身体内的萌芽状态，减少发病机会或减轻发病程度。 

 2.以平为本，注重脾胃之气，提倡调冲任 

 蔡纯臣先生遵循中医学在“方从法立”及“法贵权变”的治疗原则，灵活变通，不拘一法，一切以平衡为目的，调和情志，调和气血，调和脏腑，调和阴阳，力求做到“阴平阳秘”。他认为“先天之本在肾，后天之本在脾，水为万物之源，土为万物之母”。在女科病中，先生认为冲任与脾胃的关系甚为密切，指出“前人认为冲任二脉与肝肾有密切关系，这是因为肝脉与子宫、肾脏（包括生殖器）与生殖功能关系密切，因冲主血海，任主胞宫之故”。而“冲任与脾胃关系也很密切。比如，胃气实则冲脉上逆而出现吐血、鼻衄、闭经之症；脾气虚，则任脉下陷而见滑胎、崩中、漏下之疾。对胃气实，冲气上逆的吐血闭经用泻下平冲而见效；对脾气虚，任脉下陷的滑胎崩漏用补中升任而显功。” 

 蔡老认为妇人之为病，与冲任关系最为密切。但冲任二脉，功能迥异，故治法也不同。冲脉引血下注，归入血海，以降为顺；任脉则敛血上升，上荣心包，以升为贵。胃气实则冲气上逆，上见吐血、鼻衄，下见经少、经闭；中气弱脾气虚则任脉下陷，上见气短、心悸、头晕等；下见血崩血漏、流产、脱肛等。故治疗吐衄用泻下平冲降逆之法取效，腹痛经闭则可用导下通经而奏功。任脉虚可见崩漏、流产、脱宫等，多用补中益气以助摄血升陷。由此可见冲任二脉功能略似脾胃，故治脾胃之药也用于冲任之疾。此外，因冲为血海，任主胞胎，肾主生殖，故肾与冲任关系也甚密切，可见妇女胎前产生经带诸疾与脾肾息息相关，治疗也多以调理脾肾而建功。 

 3.通常达变，产后分虚实 

 蔡老学术思想源于岐黄，承师仲景，精研温病学说，师古而不泥古，不论经方时方，有分用也有合用，灵活变化治愈大量常见病、多发病。蔡氏认为要创新，就必须先继承。只有扎实的中医基础，才能继承先贤的遗宝，才能以不变应万变而有所创新。他在《四物汤的运用》中谓：“四物汤为血家理血之总方，也是妇科临床的常用方剂”。方内川芎之温行，当归之补益，白芍之酸敛，地黄之甘寒，具有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之义。临床上要活血行血则用芎归；要用凉血止血，则用地芍。故生化汤去地芍之寒，加炮姜、桃草之温运，成为活血化瘀之良方；而犀角地黄汤则去芎归之温燥，加犀角（现已禁用）、丹皮之咸寒，而成为凉血止血之剂。圣愈汤四物加参芪，取阳生阴长之义；玉烛散四物加硝黄，取寒降通经之意。疏肝应加柴胡、青皮；理气宜添木香、香附；合附桂、吴茱萸、牛膝，有温经通经之效；合知母、黄柏、丹皮、地骨皮，有凉血固经之奇。加胶艾，可以止崩定漏；合桃红，可以活血通经。合四君则气血双补，合五子则益肾添嗣。 

 4.博采众长，重视偏方药验而不多 

 蔡氏善用经方古方，讲究处方必有方阵，君臣佐使配伍得当，刚柔相济，升降开阖，寒温并用阴阳兼顾。同时重视民间偏方验方、单方的搜集研究实践提高，注重临床疗效药物不求贵重，药味不在于多。如百合、夜交藤、牡蛎、龙骨治疗失眠；天葵草、鱼腥草加冬瓜册治疗顽咳；田石榴头、猫毛草、田螺、故子治疗尿血等，都是药物平淡，药味不多但因配伍合理，故而效果都是十分显著。蔡纯臣先生一生总结的经验方甚多，如治疗出血的胶七散、治疗夜盲的夜明散、治疗血崩的定崩急救汤、治疗经水淋漓的安宫止血汤、治疗小儿绿便的消导散、治疗胆囊炎的白玉汤、治疗癫痫的定痫散、治疗癫狂的精神安定丸、治疗胃脘痛的加味乌贝散等，都是经得起临床反复验证的良方。 

 （三）临证经验 

 1.活血化瘀建奇功，生化汤加减起沉疴　蔡老用生化汤加减治愈不少产后疑难重症，并认为妇人产后恶露宜下行为顺，若恶露不通则病变多端，如败血瘀阻于胞中引起儿枕病；败血冲心则昏狂妄语；败血冲肺则气喘汗多，口唇紫绀；败血冲胃则腹胀呕吐，烦躁不安；败血冲脑则晕仆不省人事；瘀血上逆则引起吐衄，郁滞肌肤可引起浮肿，停滞关节经络则骨节疼痛，入侵腠理则寒热往来，治疗应温运活血，化瘀生新为主，方用生化汤合失笑散去炮干姜，随症加入延胡索、山楂、泽兰、益母草、郁金、石菖蒲、远志、琥珀、牛膝、童便等。 

 2.补脾益肾善治习惯性流产　蔡老治疗习惯性流产，认为肾藏精，为人体生育繁殖之本，脾主运化为人体气血之源，肾健则胚胎壮，脾旺则气血充。若脾肾虚则胎元不固，气血虚弱则胎儿失养。故补脾益肾、壮气养血为治滑胎之根本大法，自拟“保胎庆安丸”治疗每获佳效。药物组成：红参、炙黄芪、桑寄生、熟地黄、白芍、艾叶、阿胶、杜仲、菟丝子、续断、山药各30g，黄芩、当归、炙甘草各15g，川芎、砂仁各10g。以上药物按量研末蜜丸，每丸10g，每日早、晚各服1丸，从怀孕3个月开始服药至5～6个月或服至足月。此方大补元气，健脾补肾，养阴血，固冲任，少佐以清热理气。古今医者一般认为安胎不宜用当归、川芎，但蔡老认为在补气固冲任药中，少佐当归、川芎不致动血流产，反可作为药引，使之入胞宫，一般服药1～2剂，可获得满意效果。 

 3.善用古方变法，师古而不泥古　蔡老学术思想源于岐黄，承师仲景，精研温病学说，师古而不泥古，不论经方时方，有分用也有合用，灵活变化治愈大量常见病、多发病。如常用桑菊饮合银翘散等治疗四时温热病及瘟疫病；运用四物汤加减治疗妇科诸疾；用芍药甘草汤加味治疗慢性结肠炎；麻杏石甘汤加五皮饮、四苓汤治急性肾炎；玉屏风散合生脉饮加减治疗过敏性鼻炎；竹叶石膏汤加味治疗小儿热性腹泻；平胃散合附桂理中、肾气丸等加减治疗慢性肾炎高度腹水属脾肾两虚重症；运用逍遥散合鳖甲煎丸加减治疗慢性肝炎及肝硬化；还有自拟导痰宁神方（珍珠、牛黄、麝香、朱砂、胆南星、天竺黄、磁石、羚羊角、茯神、石菖蒲、金箔、礞石、黄连、郁金、琥珀等）治愈多例癫痫狂病；加减牵正散（天麻、白芍、当归、钩藤、僵蚕、蜈蚣、白附子、防风、荆芥、蔓荆子、鸡血藤等）治疗面神经麻痹，参芪健中膏（红参、三七、海螵蛸、浙贝母、沉香、炙甘草）治疗消化性溃疡；胶七散加减治疗诸出血症。这些方均为在多年的临床中反复验证，服之有效的秘方。蔡老治妊娠羊水过多，认为此病属脾肾气虚，脾阳不足，肾气不化致水液潴留，充于胞内，治以补脾肾助运化，用四君合茯苓导水汤而奏效迅速。又如治妇女血崩证用自拟定崩救急汤（高丽参、麦冬、五味子、黄芪、当归、白芍、阿胶、黑地榆、仙鹤草等）抢救不少血崩致晕厥的危重病人。又如治妇女产后疾患，古人谓“胎前无不足，产后无有余”。蔡老认为此属偏见，产后不足者固多，但有余之实证也属不少，常见产后高热、大汗、大渴、脉洪数有力，舌红、苔黄仍用石膏之剂建功。产后便秘虽有阴虚血亏肠枯，但也有实热之阳明腑证，承气汤仍可用。产后汗多既有卫气虚弱之自汗用玉屏风散、桂枝汤证，也有阴血亏损之盗汗，则宜生脉饮合甘麦大枣汤加地骨皮、石斛、山茱萸、白芍等，然盗汗并非均属阴虚，湿热郁蒸而汗出也非罕见，则应用芩柏苦寒之剂以清化湿热，辨证关键在于察舌脉准确。 

 4.善用新鲜草药　蔡老经常在配方中选用当地新鲜草药，取得较好的疗效，如常用六月雪、白花蛇舌草、蛇针草、猫毛草、鱼腥草、黄花仔、梅肉草、溪黄草、猪肝菜、苦地胆、败酱草等60多种新鲜草药治疗急性肠胃炎、支气管炎、肝炎、盆腔炎等多种疾病，如自拟茵陈五草汤（茵陈、大黄、溪黄草、车前草、鸡骨草、猫毛草、金钱草）治疗急性黄疸型肝炎和某些胆结石并感染等引起的湿热黄疸，疗效甚佳。如用蒲公英、鱼腥草、败酱草、白花蛇舌草等配合辨证用药治疗妇女急性盆腔炎；人仁草、叶下珠、旱莲草、小蓟、仙鹤草等治疗泌感或肾炎引起血尿；梅肉草、黄花仔、凤尾草、马齿苋等治疗湿热痢疾均获良效。蔡老认为鲜草药妙在新鲜，疗效更好，且价廉，副作用少，属于天然植物，具有独特的优越性。 

 5.善治带下病经验。 

 （1）湿热型证见白带如涕如脓，质稠而枯或带黄色，或腥浊秽臭，或见阴痒，或兼溺时灼痛，或尿频赤，可伴有头晕，倦怠，胸闷，肢酸腰痛，舌质红，苔黄腻，脉濡数。此多属肝脾湿热下注所致，治宜清肝脾，利湿热，方书中多用二妙散或龙胆泻肝汤。蔡老嫌过于苦寒，多用四苓汤加味：茯苓15g，猪苓10g，泽泻12g，白术10g，黄柏19g，鱼腥草15g，椿根皮15g，茵陈10g，生薏苡仁15g，柴胡5g，或用双花止带汤（自拟方）：鸡冠花、扁豆花（无花可用扁豆代）、苎麻根（或白背叶根）各15g，鱼腥草15g，车前子10g，黄柏8g，茯苓5g，怀山药15g（或用白术15g，湿重可改用苍术）。双花有化湿收敛作用，二根有收涩之功，鱼腥草、黄柏清湿热，其他药具有健脾化湿作用。或用世补斋止带方加减：猪苓、车前、茵陈、泽泻、赤芍、黄柏、扁豆、丹皮、牛膝。 

 （2）脾虚型证见带色淡白，量多稀清，面色苍白萎黄，神疲肢乏，腹胀便溏，或下肢浮肿，舌质淡白，脉缓无力。此属脾阳虚弱运化水湿失职而致，治宜健脾助运除湿止带，自拟补中固带丸：北芪15g，党参15g，白术10g，茯苓15g，怀山15g，炙甘草5g，芡实15g，莲子10g，金樱子10g，车前子8g，泽泻10g，生薏苡仁15g，砂仁3g，煅牡蛎15g，煅龙骨15g，鸡冠花10g，扁豆花12g，升麻3g，柴胡3g。或用补中益气汤加莲子、扁豆各16g，金樱子15g，此方可制成丸剂，早晚以糖水冲服，每次15g。 

 （3）肾虚型证见白带清稀，淋漓不止，腰膝酸痛，头晕耳鸣，精力疲乏，若肾阴虚见手足心热，大便干涩，舌红少苔，脉沉细若肾阳虚见肢冷、溺清长，大便溏泄。舌苔淡白，脉沉迟，或尺细弱，多与产育过多肾气亏损有关。若肾阴虚者，宜滋肾益阴，固精止带，拟用滋肾止带汤：熟地15g，怀山药12g，萸肉10g，甘杞10g，茯苓10g，金樱子10g，芡实15g，鱼鳔10g，菟丝子15g，煅龙骨15g，煅牡蛎15g，关沙苑10g（六味汤加减），若肾阳虚者，宜温补元阳，益肾止带，自拟暖肾固真丸：熟地30g，怀山30g，茯苓30g，萸肉30g，煅牡蛎45g，远志20g，菟丝子45g，破故纸45g，巴戟45g，胡芦巴30g，金樱子45g，禹余粮60g，阳起石60g，羊藿叶30g，锁阳30g，鹿胶30g，续断30g，杜仲45g，肉桂15g，酒湿后蒸熟晒干研末炼蜜为丸，早晚备服10g。 

 6.常用名方名药，自创方药疗效佳 

 （1）却病延年丸功效：健脾补肾，长服可防病健身延寿；药物组成：枸杞子、胡桃仁、黄精、黄芪、白术、何首乌、冬虫夏草、麦冬、沙参、黑芝麻、茯苓。 

 （2）保胎庆安丸功效：补脾益肾，壮气养血；药物组成：红参、炙黄芪、桑寄生、熟地黄、白芍、艾叶、阿胶、杜仲、菟丝子、续断、山药各30g，黄芩、当归、炙甘草各15g，川芎、砂仁各10g。 

 （3）定崩救急汤功效：益气止血固脱；药物组成：高丽参、麦冬、五味子、黄芪、当归、白芍、阿胶、黑地榆、仙鹤草等。 

 （4）导痰宁神方功效：导痰宁神；药物组成：珍珠、牛黄、麝香、朱砂、胆南星、天竺黄、磁石、羚羊角、茯神、石菖蒲、金箔、礞石、黄连、郁金、琥珀等。 

 （5）茵陈五草汤功效：清热祛湿利胆；药物组成：茵陈、大黄、溪黄草、车前草、鸡骨草、猫毛草、金钱草。 

 （6）四苓汤加味功效：清肝脾，利湿热；药物组成：茯苓15g，猪苓10g，泽泻12g，白术10g，黄柏19g，鱼腥草15g，椿根皮15g，茵陈10g，生薏仁15g，柴胡5g。 

 （7）双花止带汤功效：清热利湿；药物组成：鸡冠花、扁豆花（无花可用扁豆代）、苎麻根（或白背叶根）各15g，鱼腥草15g，车前子10g，黄柏8g，茯苓15g，怀山药15g（或用白术15g，湿重可改用苍术）。 

 （8）补中固带丸功效：健脾助运除湿止带；药物组成：北芪15g，党参15g，白术10g，茯苓15g，怀山药15g，炙甘草5g，芡实15g，莲子10g，金樱子10g，车前子8g，泽泻10g，生薏苡仁15g，砂仁3g，煅牡蛎15g，煅龙骨15g，鸡冠花10g，扁豆花12g，升麻3g，柴胡3g。 

 （9）滋肾止带汤功效：滋肾益阴，固精止带；药物组成：熟地15g，怀山药12g，山萸肉10g，枸杞子10g，茯苓10g，金樱子10g，芡实15g，鱼鳔10g，菟丝子15g，煅龙骨15g，煅牡蛎15g，关沙苑10g。 

 （10）暖肾固真丸功效：温补元阳，益肾止带；药物组成：熟地30g，怀山药30g，茯苓30g，萸肉30g，煅牡蛎45g，远志20g，菟丝子45g，破故纸45g，巴戟45g，胡芦巴30g，金樱子45g，禹余粮60g，阳起石60g，淫羊藿30g，锁阳30g，鹿胶30g，续断30g，杜仲45g，肉桂15g，酒湿后蒸熟晒干研末炼蜜为丸，早晚各服10g。 

 （四）医案医话 

 病案一　带下病 

 王某，女，24岁，1974年6月19日初诊。产后月余，白带甚多。 

 自诉产后月余，白带甚多，头眩胁痛，嗳酸泄泻，腰酸肢重，精神不振，言语无力，面黄不实，舌淡薄白，脉缓弦。 

 西医诊断：阴道炎。 

 中医诊断：带下病。 

 辨证：肝郁脾虚湿盛型。 

 处方：党参15g，茯苓15g，白术15g，炙甘草3g，陈皮5g，白芍10g，柴胡5g，木香3g，扁豆花10g，鸡冠花10g。3剂，日1剂，水煎服。 

 二诊：6月23日。 

 服上3剂而胁痛嗳酸止，大便无排，是肝气稍舒，消化较佳之象。 

 以原方去柴芍，加杜仲10g，破故纸10g，怀山药10g，再服4剂。 

 三诊：6月27日。 

 带减眩轻，面肌已实，转用六君子汤加味巩固疗效。 

 处方：党参60g，茯苓60g，白术45g，炙甘草30g，陈皮30g，法半夏15g，木香15g，砂仁15g，扁豆花30g，鸡冠花30g，芡实60g，莲子60g，怀山药60g，共研细末，每次10g，早晚以白糖水冲服。月余后，带止人健。 

 按语：带下过多是以湿邪为主因的常见疾病，其病机为任脉不固，带脉失约，涉及肝脾肾三脏功能的失常。本案因脾虚不运则水谷精微输布失职，聚而成湿，阻滞中焦则成胀泻，流于下焦而为带浊；肝郁侮土则胁痛嗳酸；气虚湿泛则肌肤不实，面黄神困。蔡氏采用健脾疏肝治法。处方中用四君子汤、陈皮补土益气健脾燥湿；柴胡、白芍、木香疏肝理气养血柔肝；扁豆花、鸡冠花化湿止带。共奏健脾祛湿，疏肝理气之功，肝脾并治，使脾气健旺则湿去而大便实、带可止，肝气条达则胁痛嗳酸自除。带下过多是许多疾病的一种症状，因此应通过妇科检查和辅助检查，明确诊断，针对病因治疗以提高疗效。 

 参考文献 

 1.胡国华，罗颂平.全国中医妇科流派研究[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2：2. 

 2.蔡佩云.老中医蔡仰高诊治妇科病经验[J].新中医，1984，06：7-8. 

 3.蔡妙珊.蔡纯臣老中医学术思想及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