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重阳云游记
（13）
卧龙岗上访卧龙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教初中语文，每每讲到《出师表》这一课时，就总想去南阳看看孔明先生的躬耕之处——卧龙岗。在一个万物盎然的初夏季节，我终于了却了这个心愿。
卧龙岗，位居河南省南阳市古城西郊，临城而不进城。当然，那是古时候。现在，卧龙岗位置虽没有挪动，但它已融入了城市的框架之中，一条卧龙大道就从岗前折过。
一、千古人龙
将高岗之清幽与城市之喧嚣隔开的，是一座“千古人龙”石牌坊。坊临大路，立柱冲天，华美壮观，高9米，阔13.5米，上方正中刻有“千古人龙”四个大字。据传，卧龙岗是自昆仑山腾飞的一条巨龙，巨龙飞跃秦岭，席卷了伏牛山脉后，直扑南阳盆地，倾伏在了淯水河畔，才安歇下来。
公元197年，17岁的诸葛亮为躲避战乱，由老家山东迁居于此，开荒种田，采茅为庐，边躬耕劳作，边刻苦治学。十年隐居，卧龙岗之“龙”地精华，加上诸葛亮自身之灵气，终于成就了一条“卧龙”。因之，“千古人龙”四个大字，便成了孔明先生的绝佳代号。
穿过石牌坊，沿中轴线拾级而上，便到了卧龙岗景区的大门前。那大门古色古香，红柱飞檐。大门之上，高悬有“卧龙岗”匾额，门两侧是革命家、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撰写的楹联：大文出师表，胜地卧龙岗。
进入大门后，又是一座石牌坊，牌坊横楣上刻着“汉昭烈帝三顾处”。牌坊立于清道光十一年，“汉昭烈帝”即为刘备。显然，这通牌坊向世人证明了这里就是刘、关、张三兄弟于公元207年，三次从新野县到此地来恳请诸葛亮出山的地方。据说，牌坊一侧那棵参天的古楸树，就是三兄弟的拴马树。如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楸树也太幸运了，因为它见证了那段历史佳话的诞生。
所以，再往前走，我们便是踏着刘备三顾茅庐的脚步前进了。
汉白玉石铺就的石径，直通向景区深处。过第二道牌坊，有一座汉白玉石雕“仙人桥”架在水面上。相传刘备第二顾茅庐时曾在此处碰到过仙风道骨、气质非凡的诸葛亮岳父黄承彦。所以，为了纪念仙风道骨的黄承彦，这座桥便被命名了“仙人桥”。其实，我倒感觉，即使不知桥名来历，走上此桥，都会有飘飘欲仙之感。
而仙人桥下的流水，即来自一旁的“卧龙潭”。潭中倒映着松阴竹影，天光山色。潭边的林子中，还有诸葛亮的“读书台”呢。此情此景中，时光倒流，直把人拉回到了当年战乱之中的这一方可贵净土中。乱世造英雄，英雄要救世。当年，本来在此净土安静读书的诸葛亮审时度势，毅然出山，便改写了历史。
二、满门忠烈
走过仙人桥，就来到了武侯祠的山门前。武侯祠是卧龙岗景区的主体建筑，占地230余亩，红墙碧瓦，三券拱门，围起了一股神秘，一股怀念。正中券门上方，是郭沫若先生题写的“武侯祠”三个大字。这是人们纪念诸葛亮的祠堂，因为诸葛亮死后封为“忠武侯”，祠堂便也称作“武侯祠”了。
走进山门，再过一道牌坊，便到了武侯祠内的主体建筑——大拜殿前。大拜殿由大殿和拜殿两部分组成，是历代官吏百姓举行盛大祭拜活动的场所。拜殿之下，红柱肃立，楹联满挂；殿顶梁椽上，匾额错落，高低有致。立于殿前，一股浓郁的文化韵味扑面而来。细品每一块匾额，每一副楹联，都能读出后人对诸葛孔明的赞美与追思。
这些楹联中，有代表性的当是清朝同治年间的南阳知府顾嘉蘅撰写的那副：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这副楹联一出世，便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河南南阳、湖北襄阳“诸葛亮躬耕地”之争的问题。
南阳、襄阳两地接壤，历史上曾长期同属一个行政区管理。后来，为了争夺“诸葛亮躬耕处”所在地的名分，两地争论十分激烈。作为湖北宜昌人，又是南阳知府的顾嘉蘅，为了照顾湖北、河南两方的面子，还得平息这场旷日持久的争论，便撰写了这副楹联。这副楹联将诸葛亮的对蜀汉的忠心，后人对诸葛亮的爱戴都写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后人都不好意思再为他的“躬耕处”所在地而争论了。
但是，在旅游业兴起的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到90年代中期，襄阳、南阳两地又因为此事大开“口水仗”，尽管最后仍然没有明确界定哪处是“真”哪处是“假”，但两地的知名度都得到了提高。1996年，襄阳诸葛亮躬耕地——“古隆中”景区和南阳诸葛亮躬耕地——“卧龙岗”景区都被公布为了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走进大殿之内，首先看到的是暖阁内手拿羽扇、静神凝思的彩色泥塑诸葛亮坐像。静下心来，恭恭敬敬地瞻仰塑像，你就能体会到诸葛亮的满腹韬略和赤胆忠心。两旁的暖阁内，还分别供奉着诸葛亮的长子诸葛瞻、长孙诸葛尚。公元207年，诸葛亮应刘备之邀出山，在政治、军事舞台上纵横捭阖了27年。27年后，54岁的诸葛亮病逝于军中，又17年后，他的长子、长孙也都战死在了沙场上。
所以，对于蜀汉政权来说，诸葛亮一家可谓是三世忠贞、满门英烈了。
三、诸葛草庐
大拜殿后，就是“诸葛草庐”了。“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刘禹锡的《陋室铭》以另一种形式让诸葛草庐名满天下。当然，当年诸葛亮先生居住的草庐肯定已经风消云散了，现在的草庐只是一组纪念性建筑罢了。
只见那“草庐”呈八角形，坐落在满院古木、花草中，显得十分静谧、幽雅。正是在此处，诸葛亮感动于刘备的诚心，侃侃而谈，提出了一整套“兴复汉室、统一天下”的对策：“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于是，这里便成了“三国鼎立”的策源地。
而诸葛亮的学问是从何而来的呢？就来自于他的藏书楼。藏书楼在“诸葛草庐”之后，现叫“宁远楼”，是景区规模最大的建筑。在诸葛亮的藏书都已消失时，这里成了“诸葛亮与南阳”的展厅。楼内展出了三组蜡像，再现了三个典故：躬耕南阳、徐庶荐贤、三顾茅庐。
宁远楼是景区中轴线上的最后一座建筑，也是卧龙岗景区的最高处。在中轴线两侧，还依次排列有诸葛井、碑廊、野云庵、三顾堂等建筑。在郁郁苍苍的丛林中，形成了一组雄伟壮观的古建筑群。走在这静谧、幽清的卧龙岗上，你会不由感叹诸葛亮真会选地方。在这样的地方隐居、治学，真会让人摒弃杂念、专心致志呀。
因此，从卧龙岗上走出的“卧龙先生”，自信满满，施展才华，飞龙在天，干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诸葛孔明，也因为一身智慧得以淋漓尽致地舒展，而成为了智慧的化身……
（文章写于2011.05.11，留影摄于20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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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汪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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