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前篇继续讲……
樵夫起身,移步到我身边,然后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忽然,我变成了蝴蝶。机械性地扑腾着翅膀,飞在天上。
我能感受到风吹着我的触须,左摇右摆。我能感受到空气把我的翅膀托起。我像是穿着毛茸茸的蝴蝶外套。一边飞一边看着眼下烂漫的春光…
“你打瞌睡醒呢?”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发呆。
“你怎么把我变成蝴蝶了?”
“你说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的翅膀,以及不受控制的挂在肚子上的六个细腿,还有…
“你是谁啊?”
“傻叉。你看,前面就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了。”
“刚才我们不就在里面聊天?”
“你在做梦吧?”
“大概,我是在梦里做梦…”
“快跑,黄雀来了…”
“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模糊的视线里,在不远处飞来一只大鸟。可是我只会飞直线,根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我死了…我听到了翅膀被挤压断裂的声音,听到了鸟嘴戳破我毛茸茸肚子的声音,听到了内心还来不及反应出来的惊恐,瞬间被凝固的声音。然后眼前一片黑。我被鸟吃了…
“你下手真快…”
我还活着?谁在跟我说话?我睁开眼睛一看…
“我怎么是只鸟?”
“说什么胡话呢?又瞌睡了?”
我看到自己叼着一只蝴蝶,也看到傍边一起飞的一只黄雀。
“你把我的蝴蝶吃了?”
“你是樵夫?”
“樵夫你大爷,你看我是谁。”
“这也是梦?”
“我们歇会吧?去那边,斜月三星洞前面的桃树上。”
我就跟着飞啊飞啊,然后停在了一株结着花骨朵的桃树枝上。
“听说了吗?这个斜月三星洞里来客人了。”
“客人?”
“对啊!阿,快跑,快跑…”
又没等我反应过来,嘭…的一下,就感觉有个东西冲着我撞了过来…然后我就感觉到脖子疼。还有,我猜我的肋骨把我的心脏戳破了。但是,这种感受似乎都慢了好几拍。我死了…在死之前用余光瞟了一眼,一条蛇在吞我的身体。
“啊……………”莫名的恐惧。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又抢我的。”
“我是条蛇?”
“不然呢?”
“樵夫,收了您的神通吧!变来变去你不累吗?”
“神经病!”说完,它就游走了。
我到底是谁啊?这梦要是一直这样做下去,没完没了了。只不过,如果说这是梦,却比以往的梦要真实许多。我嘴巴里带毛的黄雀还在抽搐,恶心又吐不出来。咸咸的,沙沙的,感觉做一条蛇蛇真没劲。
“快跑啊…”
刚才游走的那条蛇正吐着蛇信子喊着。
我猜又要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果然,又死了一回。这次我干脆闭上眼,管他娘的…
“睡着了?”
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是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樵夫就站在我边上。
“你这有意思吗?”
“怎么了?”
“不是你做的?那就是我在做梦?我本来就在梦里,梦里再做梦,不合理啊?”
“庄周梦蝶,梦里梦外都是梦。如身陷泥潭,越挣扎越不得解脱。但四下无人,如何能自救呢?喊救命?要是引来虎豹财狼,岂不是死的更快?你一定要觉得这是梦,想着尽快脱身。该怎么办呢?”
“我希望这是梦。”
“这就是你的梦。”
“是不是还要聊会儿?”
“你的梦里你作主。”
“刚才我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把刚才的“梦”说了一遍给樵夫听。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你差一点学会了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不是菩提老祖教的吗?”
“二郎神不也会变?猪八戒不也会三十六般变化?难道也是菩提老祖教的?”
“我再打个盹,是不是能接着学?”
“这是机缘,怎能强求?”
“你在这里那么多年了,是不是也会七十二变?”
“不会!”
“那你是怎么知道,待这里那么久都没遇到机缘?如果把那个梦做完我就能七十二变了?”
“知道就是知道,以后你也会知道的。”
“行。你厉害。”我其实有很多疑惑的。比如,梦里的另一只蝴蝶,另一只黄雀,另一条蛇是谁?难道是菩提老祖?樵夫他是不是故意把我拍醒的?菩提老祖去哪里了?如果他老人家不在这里,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这个梦越来越不像是梦了?虽说,既来之则安之,可是我的心里却时分不安。
“有一事想问你,你是如何识破六耳猕猴的?”樵夫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他问道。
“六耳猕猴不是被孙悟空打死了吗?”
“你说你老婆是六耳猕猴…”
“说笑而已。”
“如果是真的呢?”
“呵呵…那我就让她教我七十二变。”
“那,我把菩提老祖的枕头送你,或许你能把那个梦续上…”
未完待续……
转载请注明出处:理想主义者的乌托邦(订阅号)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