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书
展开于冰凌上的太阳
如一地碎银子。你以想象的声音
对应它凹凸的表面
类似你膨胀的回忆
今日大雪，多少人搬动季节的门把手
匆匆出门
我们在阳光下互相踩着影子
走着走着，它就变短了
六个节气的冬天，你总觉得太长
它无非对应了六种脾气
你若全部拥有，爱人就不会远走
声音，也无需想象
你们依然可以对话：
穿越山河与气流
发出温度相同的强烈回响
你的声音可以照明
月光隐退之后，你的声音传来
成为我照明的另一种方式
我天真的想法幽暗
手掌晃动，组成奇怪的影子
当一切安静下来，我的孤独出港
驶向你手中的拨号盘
忽然想到：这种明亮一旦形成规律
就会有掌控生命的能力
那时候，你我的对话里
一个新的宇宙
将沿着信号传递的方向，依次展开
黑夜，对着镜子吸烟
镜子是记忆的天空
我让星星只剩一颗
明明灭灭，制造出迷人的云朵
默念咒语
我的房子转了起来
开启城市的漩涡
熟睡的人在这里沉沦
落回时间，与黑夜告别
我不接受歌唱
只爱寂寞
戳瞎黑夜的眼睛，时间倒转
我还是我，静坐在阳台
对着镜子吸烟
我不接受歌唱
只爱这面镜子
当初将它放到这里
是我的智慧，我爱我
这个时间不能预见的选择
深秋的一夜
当你把烟灰弹进咖啡杯
足以证明夜已经深了
你并未因此停止
书桌上陈列的每一件物品
都表征了你的欲望
打火机上的图案诱人
握住它时感觉冰冷
但火焰的高度，谁也无法预知
这像极了你此刻的状态
手指与键盘撞击的声音明显
与无数个自己连接，忘记季节
秋天，就是在制造迷人的效果
若不是手表就挂在眼前
谁能知道这是深夜
十二月的危险
你的孤独在于，一页纸
就可以划破你的手指
红色的小蛇从伤口窜出
摇摇信子就跌落了
疼痛感沿着手臂，闪向心房
寻找你孤独的理由
你听到手表上秒针转动的声音
像一种掌握情绪的信号
失眠者日夜劳动
以沉默对抗孤独
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去寻找破译它的密码
作者简介：白海飞，1997年生，山西大同人，现居太原。有作品发表于《山西文学》《星星》《散文诗》《青春》《延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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