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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森观点】谈仙游元宵游灯与枫亭两蔡那些事

谈仙游元宵游灯与枫亭两蔡那些事

作者:余洪森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俗称上元节,古谓闹元宵。闹元宵从傩游开始,傩游是仙游民间一种传统的盛大游神祀安活动。时间从农历正月初六延到正月十五日不等。

      历史上仙游人民庆元宵多为迎神、傩游,“做保安”和游灯。傩游期间各宫社都会做“大棚戏”,亦成就了戏剧界的一段黄金期。

       因受疫情影响,这种大型聚集性游神活动暂被禁止。唯有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枫亭游灯今年仍如期进行。是夜,华灯初上,便聚集了来自海内外各地观光客达数万之众。节日气氛之浓重;游灯队伍规模之壮观令人叹为观止。尤是“舞狮”、“戏龙”、“踩高跷”和“走马灯”、“蜈蚣灯”、“松树灯”、“宝伞灯”、“猜谜灯”、“彩蓝灯”、“菜头灯”等,称得上千姿万态,阵容蔚为壮观,引来了四方观众集聚枫亭观看。 

       今天枫亭元宵游灯文化已风糜东南亚,引起国内外专家学者的好评和关注,更成了仙游人民一年一度翘首以盼的大型联欢文娱活动节。

       每年数千人的游灯队伍和二三万余人的观众,是创下复古后游灯之最。元宵的游灯也可以是传统傩游后的收官活动节,年头可溯到北宋庆历至宣和年间,其间最具影响力人物当数枫亭史上最为显赫家族:蔡氏。

      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蔡襄出生在一个家道贫寒家庭。他生性好学,18岁中进士。据欧阳修撰《端明殿学士蔡公墓志铭》记载:蔡襄先后任漳州军事判官、西京留守推官、出知福建转运使、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拜翰林学士、三司使、端明殿学士、最后徒南京留守。

       庆历四年(1044)蔡襄任福建路转运使及后知福州时,就布告允百姓于正月元宵大放花灯。

       他主持漕运时,在枫亭驿赏灯即兴题诗送呈皇上,诗曰:

高列千峰宝炬森,端门方喜翠华临。

宸游不为三元夜,乐事还同万众心。

天上清光留此夕,人间和气阁春阴。

要知尽庆华封祝,四十余年惠爱深。

      诗中所述灯事盛况,也许就是宋时枫亭初具规模游灯的开始。细释这首诗,其寓意满是颂太平盛世祝辞。不可否认这首《上元应制》诗,他括用了很多带有为皇帝歌功颂德、恭维性质的字眼。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出于本能,人们都喜欢听奉承话,尤为皇帝更甚。俨然这首文辞中的“尽庆华封"字眼,已然看出有夸张。试问,历史上当时大宋庶民真的都沐浴到皇上“恩泽”吗?显然是没有。

      蔡襄为官任上一向名声为好,所以少有人对这首《上元应制》诗进行剖释,而与蔡襄有着同祖同宗血缘关系的蔡京及其子孙往事,就不那么看好。

       今天,就以枫亭元宵灯事为议题来说道说道,人们对枫亭两蔡褒贬不一的际遇。

       话说今日为什么人们会学古人样,总喜欢带着有色眼镜,不怕谬种流传,去评说蔡攸、蔡翛同样在枫亭游灯一事上,发出了与蔡襄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还有那贬大于褒的接受。

       万事皆有因。近数百年来,特别是关于议论枫亭游灯盛事的学者,心里总装有“一杆秤”,那就是“谈京色变”和“论京必贬”的心态。

       必须指出,就算正史有载蔡攸荣归故里“尝以灯事饰太平”。平心而论,那也是旧时文坛攻讦者的故意曲解,甚至是诽谤。换言之,作为晚辈,在荣归故里适逢佳节的蔡攸,至少在闹花灯一事上,是在承先启后响应堂伯蔡襄先前的倡导,并在做“与民同乐”的一种再发扬、再光大的实际行为而已。也尽管后人再怎么不遗余力挖掘其“劣迹斑斑”,都不曾有史记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等居心不正之事实,反而更能体现出他有与故里父老乡亲同欢共乐的心胸。

       今天我们常常指责西方滥用“两个标准”,由此可窥,现在的有些人对蔡襄和蔡攸在同样一件事上,都犯有持这两个“标准”的诟病。为什么蔡襄“阿谀逢迎”略带夸张不受贬,而蔡攸那种“香涌太平港,灯耀青螺峰”就是在“粉饰太平”,甚之诬是“淫乐情景”,无非就是拿一群女彩乐返游枫亭游灯来说事,这在当今宗教活动中都是再寻常不过的。究出何因,还不是后人心中的那“杆称”在作祟。“殊不知,今天枫亭游灯能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难道不与枫亭自有灯史以来和今天的成就,就与宋庆历(蔡襄时)至宣和(蔡攸时)年间开始盛行並沿袭到今天没有直接关系吗?

       枫亭游灯规模,如今已成一年一度的仙游奇观和亮点,並于2008年六月成功列入国家级非物  质文化遗产名录。

       今天枫亭人引以为傲的游灯盛况,早在宋时就被一代名臣蔡襄《上元应制》一诗中阐述的淋漓尽致。

       应该说对蔡翛在灯事上那句“香消太平港,灯耀青螺峰”盛况的曲解和厚诬並指责是“一班权贵”、“侫臣”的“淫乐”,还籍此为由给予了另种标准的贬义,此类种种,最起码不该是今天仙游人也“人言亦言”要“”效颦”的

      这种不嫌对蔡攸、蔡翛再打入万劫不复的心态,只能是那个特殊年代,特殊人群的谬悖。关于此意下文再论。

       有个小插曲,那就是南宋制造“风波亭冤狱”且对朝庭毫无建树的秦桧,今天其故里竟能祭出奇招,编出天方夜潭故事:从秦桧陵墓中出土一件,足以证明秦桧陷害岳飞乃是奉承皇帝旨意的“遗言”,这无奇不有的铁证,确实给秦桧还了不少清白。

       言外之意,不外乎是:如果故里人不能摆正心态,持辩证唯物史观,不分清红皂白,一慨否定、反对和持“论京必贬”思维,那枫亭蔡氏的另一半(蔡京后裔)就真的永远是一件从染缸出来的白衣,无从澄清了。

       有南京学者,杨小敏教授所著《蔡京、蔡卞与北宋晚期政局研究》和天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学院教授《蔡京与北宋的社会救助政策》两篇论文,很值得蔡京故里仙游人一读。

       不管蔡京为相十九年政绩如何,今天已有后人尤其是学者给于重新、客观定位。正如中国历史系列主编龚书铎、刘德麟教授对谁是北宋亡国主要责任人一事给予了最公允的论述:宋徽宗失政和蔡京(虽)有很大关系,但在某些重大问题上,蔡京并不一定起决定性作用。对北宋亡国,应当负主要责任的还是宋徽宗本人。

       也正是有了今天政治昌明之时与学术环境良好之机,才给了有识之士敢于发声的机会。

       所以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任何时候都须持辩证唯物史观。

       福建省初中乡土教材《莆仙历史》有载:徽宗朝蔡京子蔡攸,擅长戏曲,能歌善舞,有时也粉墨登场表演滑稽戏,甚得皇帝欢心。蔡京事败,蔡氏家族受诛连,其家伎家乐便流散到民间演唱或为人传艺,好在这些后来都对促进莆仙民间伎艺和戏剧的发展起了一定作用,可以说今天莆仙戏这一古老剧种,能被戏剧界誉为“宋元活化石”,其功蔡京父子不可没。这种言简意赅的论述不拖泥带水,不揭家底的以事论事文风,真值得一倡。这就是上文的续评。

       蔡襄是仙游妇孺皆知的历史文化名人,也是万民共仰的“清官良臣”、“仙溪骄子”。

       蔡京虽然已在绍兴三十一年(1166)为宋高宗所昭雪,并允释子孙编管,但时至今日仍有喋喋不休为之“批奸”、“论贼”,实属“不可思议”。

       蔡京为相十九年,正是莆田木兰陂施工关建期,这长达八年的大型水利工程背后资金支持,就没有他辅政时的正眼关照吗?今天莆仙戏的沿袭和发扬光大没他的祸能有今天的福(荣誉)?枫亭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沒有蔡襄、蔡攸在枫亭故里的践行能有今天的靓丽一博眼球吗?

      所有这些,虽不足以“百德掩一眚”作辩护,但从《蔡京与北宋的社会救助政策》一书获悉,蔡京在做地方官和为相十九年施政中,虽然没有尽善尽美做够“百德”,但他曾在地方任上对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有过的抚恤,诸如:“安济坊”、“养居院”行为,足可以抵一眚吧!

      今天我们不会,也无从象秦桧故里人那样从地里找出所谓证据。但愿有同理心之人能不掺杂其它因素,不把“香消太平港,灯耀青螺峰”的灯事盛况过度解读成负面。

       作为仙游人更应理解蔡翛把在故里的灯事盛况浓缩在诗里的本意,并不是在刻意“粉饰太平”,也不是假象。值得一说,这单纯的灯事描述,怎么说都是无可厚非的即景写真。那所谓的“一班权贵”、“侫臣”、“尝以灯事饰太平”,並无端指责是一场“淫乐情景”,这些无稽之谈岀在史书某些人的片面解读並不奇怪,如此这般字眼,无论是在正史或野史都已屡见不鲜。

       如果这样的文辞,还出现在今天,先不说是褒是贬,那倒不坐实了:今天枫亭的游灯能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各录,是得益于蔡襄、蔡攸伯侄的游灯文化,即蔡襄和蔡攸的文化遗产。

       为赞赏枫亭游灯昡丽情景的同时,牵出历史“公众”人物,想彰显灯事之源来于宋庆历与宣和年间,这没错,但在枫亭游灯盛况中转载史上文坛攻讦者的不合时宜之贬义,无异于是给枫亭灯事盛况传递着一种不和谐的信息。

       在这里想说的是,欲撰枫亭灯事盛况和溯源年头,就得像《乡土教材》那样就事说事,不带有色眼镜,不掺杂其它因素和不褒贬参半,那才是给枫亭的灯节谱上一首“最爱春光浮会月,好将福夜殿元宵”的一篇最眩丽的元夕赞歌。

火树银花不夜天。万灯饰景史无前。

不因强虏沉疴偃,只为吾邦解疠颠。

数典襄攸依旧显,思随伯侄更新全。

良宵何止当年闹,盼似今夕岁岁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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