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西江水战
宋德云
都城墟（欧松年绘）
苏海率清军水师来到都城，90多艘战船刚在白木大榕树外的簕头沙停泊好，在岸上负责警戒的士兵即升起号旗，向主帅舰上的主帅苏海报告有敌情。苏海走到船头向上游远看，只上游蚂蚁般的船只正顺风而下，前锋已经接近长岗头。苏海即扯起帅旗，让号兵吹号迎战。50艘战舰驶出江中一字型排开，形成一道水上防线。战舰上的弓弩手和炮手各就各位。当上游船只越过长岗头后，来船旗帜上的“大成国“字样依稀可见。苏海下令：敌船未进入炮击的射程不许发炮，敌人未进入弓弩的射程不许发箭弩。大成国的战船越来越近，苏海发现前面是近50艘较大的战舰，后面则是大批小艇。大约离水师30丈远的时候，苏海号令一挥，战舰上大炮齐鸣，炮石一下子把顺流而下的大舰全部击沉了，几百名被炮石击中的义军士兵，头断身烂，惨死江中，鲜血染红了浑浊的江水……
正当苏海以为可以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时，义军大舰后的小艇冲向了清军的防线。清军的大炮来不及装上石头，弓弩也被盾牌挡住，对冲入阵中的敌艇完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破自己的防线，来到阵地的后面。
义军近百只小艇绕到清军水师后面之后，立即掉过头来从后面攻击清军。清军回头还击，上游又有近百只小艇冲下，停泊在簕头沙的40多艘清军战舰见状，立即解锚出江，拦截敌人的小艇。闰5月正是西江洪水上涨时候，江面宽阔，水流迅猛，义军的小船一齐顺水而下，势像居高临下，清军水师如何阻挡得住？清军水师阵脚大乱。战场局势立即被扭转。义军战舰发炮轰击，苏海的帅舰被击中，苏海也被击中，坠入西江，义军用铁钩把苏海钩起，押回梧州大成国义军总部，最后被处死。苏海的部将刘璧封、刘福等，也都在战斗中被打死。
这一战，苏海率领的清军水师几乎全军覆没，除了极少数逃上了岸的水兵外，其余都葬身西江。
大成国义军歼灭了苏海清军水师后看，乘胜而下，攻入德庆州城，把州署的东西毁坏后离去。
梧州被围日久，城内粮食渐罄。劳崇光先在桂林采办粮食，准备由桂江南运梧州，但因中游的平乐县已被杨西安起义军占领，运输受阻。只好令怀集、贺县团练从陆路开辟粮运通道。叶名琛也令肇庆知府史朴、已调任高要知县的原西宁县知县黄家仁率士兵、团练约1000人向梧州运米，但水陆要隘均被起义军控制，以致粒米片薪都未能进入城内。至九月中旬，城内粮米颗粒无存，每天饥饿而死者达数百人。
根据叶名琛指示，罗定州知州徐良梅在十七日率领几百名官兵赶到都城，七堡调集4000多名团练，自备粮食、军火，跟随官兵赶到梧州救援，约5000人的队伍驻扎在火山等地方。但梧州城和西江水面上的大成国义军接连开炮抵挡，援军不能到达梧州城。八月十日，陈开率领的大成国义军终于攻克梧州府城，1000多名潮勇被歼，清军守官蒋福长、王锡惠自杀，陈瑞芝逃跑，学政沈炳垣、县丞丁瑞书、广东巡检王世庸等被俘。罗定官兵和七堡团练看见梧州城火光把天都照亮了，知到大成国军已经攻陷了梧州城，只得撤离驻地回都城，然后回到原地。义军占领梧州后，将梧州改名秀江府。
苏海率领的清军水师被大成国义军歼灭后，广东水师元气大伤。经过了近一年时间的准备，广东水师再次发起收复梧州城的战役。
此次进攻梧州的粤军，由广东巡抚江国霖和提督昆寿亲自编组。他们认为，过去几次作战失利，主要是“选勇未精，配船无法”，以及进攻时机选择不当，必须等到西江洪水上涨，东风吹起的时候，水陆两路大军并进，然后步步为营，才能取得胜利。他们的想法得到了代理两广总督柏贵的同意。他们于是抽调外海、内河的水师，根据战船大小、火炮轻重、行驶快慢，分别编为前、中、后3队。以能装载四五千斤火炮的红单等大型船六七十艘为前队，能装载二三千斤火炮、桨多人众、转棹方便的扒船50只为中队，能装载1000斤火炮、行驶快速的湖南麻阳舢板船100只为后队。前队主要发挥火炮射程远的优势，便于先发制人；中队既可掩护前队，又便于进退；后队可以在前队、中队的炮火掩护下，迅速接近对方，实行近战。陆路方面，兵力增至1万余人，一半掩护水师溯江前进，一半专门进攻陆上义军的据点。此外，还督令沿江各县团练在西江两岸配合作战。
部署就绪后，粤军趁江水尚未大涨、水流较缓之际，由昆寿统一指挥，从肇庆西上，往攻梧州。
咸丰八年5月初十日，粤军先派副将陈威（高要守备）驻军都城，命令西宁县知县罗瀚龙大规模集中团练保护水军进驻封川江口。一场西江水陆大厮杀帷幕就此拉开。
大成国义军对粤军的兵力和进攻部署缺乏了解和研究，仍然袭用过去的老办法，在封川江面集中战船二三百只，于四月廿九日顺流而下，直冲粤军之阵。当驶至德庆的春牛坪江面时，早有准备的广东水师前队首先发炮，击沉起义军前队战船数只。起义军水军右营安国公李发、先锋李明中炮死亡。这时，粤军水师中队扒船向两翼展开，后队麻阳舢板船在炮火掩护下迅速接近义军战船，枪炮齐放，岸上的兵勇也配合作战。经过激战，粤军水师击沉义军战船几十艘，杀死义军1000多人。在危急情况下，义军自焚战船10多只，利用烟雾掩护，转棹撤回封川江面。义军在封川添筑炮台，并由梧州增兵四五千人，准备堵击粤军；义军还联络广宁、怀集等地义军南下抄袭粤军后路，进行牵制。但义军水、陆部队不久即被击败，广东水师扬帆直驶梧州。
五月十七日，粤军收复了梧州城。第二天，西宁县知县罗瀚龙根据指示，急令七堡团练首领乐羽阶带领团练勇士500名，协同吉阳乡的团练袭击戎墟，战斗从辰时（7时至9时）一直进行到巳时（9时至11时），获得小胜。因为有大队水上义军来增援，众寡悬殊，我军敌不过，只好撤退。时间到了中午，罗瀚龙知县亲自率领七堡的几千名团练赶来，李良图也率桂河团练跟随，对戎墟义军发起大反攻，终于在当日收复了戎墟一带。
咸丰十一年（1861年）农历七月十七清晨，31岁的咸丰皇帝在热河行宫（承德避暑山庄）驾崩。庙号文宗，谥号协天翊运执中垂谟懋德振武圣孝渊恭端仁宽敏庄俭显皇帝。第二年，大清进入同治元年。
这一年，广西天地会地方首领张华、光六、戴九、冯六、覃亚帅、莫石茂、莫天养、范十三、范十四等人，聚集了8000多名成员，于四五月间，接连攻陷了广西苍梧县属下的冠盖、吉阳、长行3个大乡共40多条村庄。他们在这些地方修筑起坚固的城墙，凶猛放肆，毫无顾忌，先后杀害村民3000多人，掳走村民1000多人，没有被杀害和抓走的村民，以投亲靠友的方式，纷纷逃避到西宁七堡的各村。
敬告读者
《都城墟那些遥远的事儿》是以明、清、民国县志和1995年《郁南县志》所载事实为基础，通过艺术加工而创作的一部文学作品。作品以展现都城这个千年商业小镇的风土人情和历史画卷为宗旨，宣传都城的历史文化，为都城当前的经济、社会、文化建设尽一点绵薄之力。但限于作者水平，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谅解、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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