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奥武甫》初窥 ——躲瘟札记之四

一、小引 对于异国文学，研究者者的倾向有两种：一是总有自己的偏爱和独特的着重点，在别国的文学中寻找符合自己本民族口味的东西；另一种倾向是在别国的文学中寻找本国文学所缺乏的东西。总之或求其同或探其异，似乎都不能窥其全貌。然而，它们虽失之于一偏，总有所裨益，为理解一国文学提供了一种外部的、有距离的远处的解读方式，或许为新的内涵的产生提供了一种可能。二、关于《贝奥武甫》 英国文学兼有两种成分，即拉丁成分和日尔曼成分。《贝奥武甫》作为一部英雄史诗，相较于《荷马史诗》，它来得太晚了，晚了十几个世纪。它起于公元五世纪末至六世纪前半期流传的北欧民间传说。最初的古英语诗是三个日尔曼部落——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和裘特人——在五至六世纪入侵英格兰时从北欧带来的，到十世纪的时候，才由一个基督教僧侣用古英语（西威塞克斯方言）最终写成3182行的作品，这也是英国文学之发端。 五至六世纪的中国已经进入中古时期，大至是南北朝到隋朝的历史时期。我国已经进入了第二个哲学高峰时期，魏晋玄学此时有了显著的发展。中国文学也进入了自觉发展的时期，中国历史最辉煌的王朝——唐朝也即将到来。而此时英国还处在英雄史诗产生的阶段——文明的草创期。比较而言，我们的文明久远和早熟得多。虽然来得晚一点，但毕竟英国人有它们的史诗英雄。我们文化中缺少英雄史诗这一环，或许是我们这个民族不同于西方人对力量、对动人心魄的英雄业绩的崇拜，而是对于智慧、精神有别样的崇尚吧！中西文明的气质是不是从这里已经开始有了分野了呢？ 《贝奥武甫》是头韵体叙事长诗，不用脚韵，而压头韵。每行分成两半，分别有两个重读的音节，形成两个重拍。这些粗厉的节拍听起来就像当时日尔曼武士在酣战中的刀砍声。由此可见它的诗艺将形式与内容进行了高度的融合，也很适合歌唱艺人一边弹拨竖琴，一边吟唱，节奏朗然，便于流传。

三、摘选与翻译From BEOWULF Thus did the king of Glory,to oppose this Grendel,appoint a hall-guard— so the tale went abroad— who took on a specialtask at the court— to cope with the monster.The Geat prince placed all his trustin his mighty strength,his Maker favour.He now uncashed himself of his coat of mail,unhelmed his head,handed his attendanthis embellished sword,best of weapons,and bade him take care of these trappings of war.Beowulf then made a boasting speech,the Geat man,before mounting his bed:“I fancy my fighting-strength,my performance in combat,at least as greatly as Grendel does his;and therefore I shall not cut short his lifewith a slashing sword— too simple a business.He has not the art to answer me in kind,hew at my shield,shrewd though he beat his nasty catches.No,we’ll at night playWithout any weapons— if unweaponed he dareto face me in fight.The Father in His wisdomShall apportion the honours then,the All-holy Lord,to whichever side shall seem to Him fit.”

文华馆馆主自译如下：

选自《贝奥武甫》【贝奥武甫与格伦德尔的搏斗】 因此荣耀之王如此行，为抵挡这格伦德尔，委仼一位鹿厅卫士—-消息四处传开——他需肩负一项特殊的使命——除掉怪物。这位盖特王子坚信他那非凡的力量，他的造物主所予的恩赐。现在，他卸掉他的铠甲，露出头颅，向随从交付他的华美佩剑，最好的武器，还吩咐他仔细看护这些鏖战的装备。接着，贝奥武甫进行一场充满自炫的演说：“我欲我战斗的力量，和搏斗中的表现要远比恶魔格伦德尔表现得更佳；我也无须用一柄砍杀的利剑就结束它的性命，事情就是如此简单。它没有本领以同样的方式回敬我，就算精明，他蹩脚至极的扑打也难以击中我的盾牌。不，夜里我们不用任何武器战斗——如果解除武装他也敢于面对我搏斗就上帝以他至高无上的智慧，来安排谁能获胜上帝啊，无论他觉得哪边适合。”

附注：所译皆出于一个非专业者的臆度，有机会找中译本参核。诗歌原文出处王佐良 金立群选编《英国诗歌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