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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乃礼 | 中岳嵩山访茶仙

据史料载:卢仝,祖籍范阳(今河北省涿州市),生于河南省济源市武山村(今思礼村),自号玉川子。他刻苦读书,博览经史,工诗精文,不愿仕进,后迁居洛阳,隐居嵩山著书立说,闭门一纪“十二年”,写出了《春秋摘微》名著,一举成名,赢得了唐中期官员、著名文学家韩愈的赞叹,诗云:“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终始。”

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清明时节,我和广韶、景强等三位同仁怀着对茶仙卢仝的无限崇敬之情踏上了寻觅卢仝足迹的历程——中岳嵩山。位于郑州市西南部的登封,夏禹曾在此建都,称“禹都阳城”。后代曾在此地设置阳城县、嵩高县、嵩阳县。唐武则天时期改名登封县。中午十时许,我们驱车在登封西站下高速,沿着嵩山大道径直来到登封市府大街。这是一座干净整洁的小城镇。依山就势的建筑群错落有致,可能是因为旅游的原因,道路建设得挺宽阔,在马路上跑车非常舒心。在市政府门岗办理登记手续后,我们被工作人员介绍到市政协,接待我们的是政协办公室的孙主任,孙主任十分热情,我们说明来意后,孙主任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提前接到济源市政协的传真了,政协已经安排文史委主任常松木具体负责陪同我们考察,孙主任简单地给我们介绍了常松木的基本情况。常松木是土生土长的登封人,他钟情于嵩山这片热土,对嵩山结下了不解之缘,也是这种特殊的情感,使常松木用心灵和大爱,对嵩山这座文化圣山进行梳理,把厚重的历史文化,神奇的自然风光,悠久的陈风遗韵,浓郁的中原风情,纯朴的乡土文化气息,诱人的名人轶事,奥妙的文化典籍,精彩的神话传说等饶有兴趣话题,多角度、全方位地展现给世人,被大家誉为当代的嵩山“地仙”。听了孙主任的介绍,我们无疑对这位民间文化的守望者肃然起敬。

下午两点,我们接到了常松木让我们去他家里见面的预约电话,我们几个人还真的有点迷茫,怎么会让去家里呢?常松木的家距市政协大约有不到5公里的路程,等到了常松木的家,我们一切都明白了。他的家坐落在嵩山书院附近,是一个极普通的农家小院,屋子里显得非常凌乱,到处摆放着书籍资料。常主任是一个性情中人,说话开门见山,他说非常抱歉,上午临时安排有活动,没有接待你们。从谈话中得知,他每天工作很忙也很累,早上五点起床,然后骑车到单位,在办公室写材料至八点,随后的时间就是参加社会活动、实地考察地域文化、每天是忙得不亦乐乎。谈及嵩山文化、登封历史,常松木如数家珍。他说,嵩山优越的地理位置,独特的自然、人文胜景,是历代帝王巡游、祭拜的理想之地。登封是大唐东都洛阳的圣山和畿内陆,武则天就曾八次驾临嵩山封禅。她先后数十次来到嵩山,或祭祀封禅,或求神拜佛,或商议军国大事,或疗养休闲、观光游览等。她先后封嵩山,再是到嵩山封禅,建离宫和行宫,并祭祀少室山,祭拜朝觐坛、中岳庙、启母庙、箕山许由庙以及到少林寺寻佛问经,她还在三阳宫避暑和竣极峰投放金简等等。听着常松木津津乐道地介绍,我们对嵩山文化有了进一步了解。嵩山,天地之中;嵩山,世界非遗;难怪茶仙卢仝当年在这里隐居。

从常松木家出来,我们驱车沿登封环城高速到东站下车,又行至三公里左右,来到卢仝当年曾经到过的清微宫和八龙潭进行考察,少室山清澈崖下的清微宫是登封市大金店地区西北部的道教遗址之一,名字虽然“清微”,却因为唐谏议大夫李渤曾经隐居于此,而李渤又是我国唐宋时期四大书院之一——江西白鹿洞书院的创始人。所以在历史长河中扮演过一段相当抢眼的角色。诗人都喜欢游山玩水,借景言诗。元和四年(公元809年)三月的一天,韩愈携卢仝、樊宗师三位诗友走出城门,从洛阳出发前往嵩山。他们三人此行目的,除了游山赏景外,主要是想拜见隐居在嵩山之少室山的李渤。常松木介绍说,这里也是卢仝曾经隐居过的地方。卢仝卜居洛阳之前,曾隐居嵩山之少室山的水竹庄十二年,著书立说,写成《春秋摘微》一书。遗憾的是,这里除了每天有熙熙攘攘的香客前来叩头祭拜,卢仝有关的遗迹已荡然无存。 

八龙潭据说从唐朝的时候就是一个名胜景区了,武则天还曾“到此一游”。八龙潭,传说是龙王、龙母的第八个龙子在此居住而得名的。这里山高峻奇,多悬崖绝壁,岩石裸露,岩层纹理分布清晰可辨,断裂、隆起等地质现象随处可见。嵩山地质公园,此处可见一斑。这里,峡谷幽深,多飞瀑深潭,纵横两道峡谷中分布着大小瀑布、石潭几十个。有一个被水流冲刷的口小肚大的深潭,水面面积50平方米左右,深约5米,潭水幽绿,水面几乎没有结冰,这个潭隐在崖谷罅隙里,避风保温。我们小心踩在上面光光的石面上探头观望,疑是八龙藏身之神潭,生怕被龙吸下潭去,忽觉阴森恐怖,急急散去,不敢作过多停留。常松木告诉我们如果有幸登上山峰向峡谷里望去,高峡峭壁,长谷蜿蜒,潭瀑相间,水声潺潺。那一个个冰瀑凝潭,如天上遗落下来的一串明珠,闪烁着晶莹美丽的光芒,也诉说着天上人间的神奇传说,把这里变成了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这里如画的美景引得不少文人骚客来此游玩并留下了赞美之诗词。明代诗人高出有诗赞曰:“空门漠漠白云还,云外春潭镜例山。”又有诗曰:“百丈悬崖立天中,蛟龙瀑水钻石空。飞天瀑布览彩虹,过龙何来击鼓声。”茶仙卢仝也曾和他的诗友一起到过这个地方,在这里吟诗赏景,禅茶问道。

我们驱车沿环城路返回市区,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常松木领我们到一个叫“大禹山庄”的农家小院就餐,农家小院坐落在半山坡上,院内院外已被顾客挤得满满的,真可谓是生意兴隆。常松木特意为我们带来了具有登封特色的《轩得很》家乡酒招待我们。常主任侃侃而谈,所谓《轩得很》是登封土话,意为好得很,是由山楂酿制而成,我们边吃边聊,而后,把我们送到下榻的宾馆。

第二天一早,常松木陪我们一起在宾馆餐厅吃了早餐,他告诉我们,井湾村有一家谱石碑,他在下乡路过井湾村时发现的,可能是职业原因,就随手拍照下来。一听说是卢家族谱,我们当然很感兴趣,或许对我们研究卢仝有所帮助。吃完早餐,我们驾车直奔井湾,沿高速到唐庄站下车,又走了几公里便道就到了井湾。我们径直来到朱西居民组,该居民组的房子是顺沟而建,门前有一水泥路贯通家家户户,水泥路不算宽敞。常松木告诉我们,石碑就放在路边,我们往返找了几个来回,也没有找到,此时,常主任显得有点尴尬,他解释说,真的前几天我亲自拍下的照片呀,怎么回事呢?我们打听到一个村民,才知道确实有一个家谱石碑,是有好心人怕受损,把石碑翻过来放的。我们马上找到了那位村民,经打听,他也是卢家人,顿时我们有了几分亲切感,他介绍说,此家谱碑是清朝时间留下来的,他们和新密、巩义等卢家为一支,都是从洪洞县大槐树移民过来的。天下卢姓是一家,那位卢氏族人和我们交谈之余,又拿来他们的家谱给我们看,当时我们把家谱和石碑拍了照,互留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接着我们要去的就是启母阙和嵩阳书院了,我们没有走原路返回,这些都是常主任有意安排的,在车上常松木又给我们介绍了卢崖瀑布、卢店等与卢仝或卢姓有关的地名和名人轶事。

常松木告诉我们,卢仝在嵩山隐居期间,看到少室山峭壁林立,山涧清铭,鸟语花香,天际云雾洒向矗立天空的奇石,宛如一幅浑然天成的山水墨画,据说这里的泉水为金童玉女的眼泪组成。他不禁惊叹,此乃仙地也。他经常取少室泉水泡茶做饭,其甘甜清冽如天降甘露。从此,在少室山的历史上,便多了卢仝这位“茶仙”的史料记载。少室山茶仙也自此留名。

我们在车上饶有兴趣地聊着卢仝的传奇故事,行车半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位于登封市城西北2公里嵩山南麓万岁峰下。启母阙为汉代启母庙前的神道阙,北190米有一处开裂巨石,即“启母石”。据《淮南子》载: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其妻涂山氏化为巨石,石破北方而生启,故后世流传有“闻鼓饷夫”的故事。汉武帝游嵩山时,为此石建庙,今庙已不存。东汉延光三年(124年)颍川太守朱宠于启母庙前建神道阙,汉代因避景帝刘启之讳改名开母庙、开母阙。1961年3月4日,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嵩山书院位于登封嵩山南麓。创建于北魏孝文帝时,到五代时周代改建为太室书院。宋代理学的“洛学”创始人程颢、程颐兄弟都曾在嵩阳书院讲学,此后,嵩山书院成为宋代理学的发源地之一。明末书院毁于兵燹,清代康熙时重建。嵩阳书院经历代多次增建修补,规模逐渐形成,布局日趋完整。嵩阳书院为读书胜地,是我国古代高等学府。这里山峦环拱,溪水长流,松柏参天,清雅静谧,乾隆皇帝游历嵩山时,曾留下“书院嵩阳景最清,石幢犹记故宫铭”的诗句。在我国历史上,嵩阳书院以理学著称于世,以文化赡富,文物奇特名扬古今。

从嵩阳书院出来,已到正午时分,我们在书院附近一家东北饭馆吃了便饭。常松木因为下午另有活动,他给我们联系了中岳庙一个姓廖的道长,他说廖道长师从中国道协副会长龙门派黄至杰道长门下,现栖居嵩山中岳庙修行,任职河南道教文化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一职。为不虚此行,下午2点,我们三人如约来到中岳庙前。中岳庙是道教著名宫观。位于登封市区东6公里嵩山南麓,为祭祀太室山神的场所,中州祠宇之冠,也是五岳中现存规模最大、保存较完整的古建筑群,同时也是河南省规模最为巨大、最完整的古代建筑群,总面积近11万平方米。中岳庙是五岳中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的道教庙。清乾隆皇帝曾下令按照北京故宫的建筑形式,对中岳庙进行重修,所以现在的中岳庙被称作“小故宫”,不管是单个建筑还是整体布局,都明显保留有故宫的特色。2001年中岳庙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廖道长对中岳庙的每一个景点了如指掌,每一个景点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廖道长绘声绘色地讲解,我们认认真真地听,恰是在聆听一堂道教文化讲座,让我这个道教文化的门外行受益匪浅。我们不禁感叹,如此宏大而又幽雅庄严的庙宇在全国也是罕见的。它们仿佛是一群历史老人,静谧地肃立着,对游人诉说中国辉煌的古代文明。因为下午要赶回去,在中岳庙我们没有久留,粗略地转了一圈就匆匆离开了。

登封之行,感受颇深。登封人对文化的钟爱与关切,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见解与执着,都给我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我们不仅为此所震撼。

中岳嵩山,一代茶仙隐居之地,这里有诸多的卢仝传奇需要我们去挖掘、去解读;有许多秀丽奇峻的景色,等待人们去感受、去体味;有更多深奥厚重的文化,等待我们去了解、去感悟。


作者简介
卢乃礼,河南济源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济源市民间文艺家协会顾问,洛阳万里茶道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济源市卢仝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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