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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梅 | 刺耳的声音,无尽的断想

秋意渐浓,秋阳仍盛,一下班,我就顶着白花花的阳光,骑着电动车匆匆往家赶。

正值下班、放学,街头车水马龙,一派祥和。

宣化街不长,可三步一路口,五步一红灯,如果时机不凑巧,快了等绿灯,慢了遇红灯,一路等待让人没了脾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红绿变换,左右分流。

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又是一个扎心红灯,静静地停在路旁的树荫下,默默地等着绿灯亮起。瞅瞅路口的东西南北,无不四轮的排成长龙,两轮的聚成一团。好在有红绿灯的约束,直行的、转弯的各自鱼贯而走。

尽管等待的时间不甚长,可依然能看出各色行人的秉性。性急的总是见缝插针,恨不能挤到最前沿,方便第一时间起步。无所谓的规矩地自觉排队,信奉宁停一分,不抢一秒。喜欢手机的丝亳不肯浪费等候的几分几秒,偷空也要拿出手机刷刷抖音,看看视频。接送学生的颇有点牢骚满腹,咋就这么不顺畅,一个红灯又一个红灯,实在是耽误时间。

南北向的左转绿灯亮了,左右两边的准备通行。这时,东西向的一个接送学生的三轮车,不知是心急回家,还是没注意通行的方向指示,急吼吼地冲了过去。左转的一辆汽车紧急刹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好在车主的反应敏捷,没有发生碰撞惨状。三轮车主没有丝毫愧疚犹豫,扬长而去。

短短一瞬间,小小一插曲,没有人在意,只不过那个刺耳的刹车声,在平静的街头显得突兀。东西向直行的绿灯亮了,急不可耐的各种车辆向前冲了出去。我看着绿灯,心理默数着时间,等待左转的绿灯。终于左转绿灯亮了,这时一辆带着孩子的电动车,不甘心没赶上直行的绿灯,加速向前急驰,不管不顾,准备利用这空档冲过去。没承想对面左转的车主也是急性子,早早做好了准备,绿灯一亮车就行动。眼看就要撞上,又是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万幸,两车都安然无恙,电动车只稍稍拐了一下方向,抓紧冲了过去。汽车也重新起动,向前驶去。

一切像发生过,一切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前后两个刺耳的刹车声,犹如两枚投入深潭的小石子,溅起一圈涟漪,又归于平静。也许这样的戏码,在车水马龙的大街,每天都会上演。也许这样的声响,在川流不息的街头,每天都会响起。忙碌的生活,匆忙的脚步,事不关己的冷漠,见怪不怪的淡然,没人在意,没人在乎,司空见惯。

那两声刺耳的刹车声,却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每天上下班,路上总会遇到接送孩子的,可能为了赶时间,总有些家长丝毫不在意车上坐着的孩子,遇到红灯,没有丝毫等候的意识,不敢说大摇大摆地过去,也算是旁若无人地自由,倘是遇上车辆,也能有惊无险地躲过。也许在他们,早点送孩子到校不迟到才是正理。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这简简单单的交通规则,一定是妇孺皆知,耳熟能详,也一定是每个家长再三教会孩子的歌谣。教育岂可只能言传,不加身教呢?

孔子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而不行”,圣人的这句话不正是告诉我们所有的教育者和父母们,欲教子先正其身,言传不如身教。

历史上身教的典范,我觉得当属曾子。一日曾子妻准备上街,孩子哭着闹着要跟着去,于是曾子妻对孩子说:“你乖乖在家玩,回来之后我给你杀猪吃。”等她刚从集市上回来,曾子就马上要去杀猪。夫人阻止他说:“我不过是和孩子开玩笑罢了,你居然信以为真了。”曾子说:“小孩是不能和他开玩笑的啊!小孩子没有思考和判断能力,只能听从父母的教导。现在你欺骗孩子,就是在教他欺骗别人。母亲欺骗了孩子,孩子就不会相信他的母亲,这不是用来教育孩子成为正人君子的方法。” 于是曾子就杀猪煮肉给孩子吃。诚然这个故事是告诉做人要诚信,怎么算是诚信呢,与其给孩子讲一堆大道理,不如切切实实用行动告诉他,这样做就是诚信。尽管不知道曾子的孩子后来成了什么样的人,但有这样身教的父母,孩子又会差到哪里呢?

不禁又想起孟子的母亲,当她遇上贪玩不学的孩子时,她拿起剪刀,手起刀落,一下子剪断自己正织在布,然后让孟子将断了的线头全部接上,几百根经线全剪断了,哪里还接得上。孟母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孟子读书与织布一样不能截断,截断了就接续不上了。即使能接续上,但织出的布满是疙瘩,还有人要买吗?如果贪玩逃学,荒废时光,怎么能学到安邦定国的本领呢?难怪孟子后来成为“亚圣”,难怪“子不学,断机杼”成为千古流传的美谈。

常听到不少父母抱怨孩子不喜读书,沉迷游戏,究其原因,我觉得根在父母这里。倘若希望孩子喜欢阅读,那父母大可先自觉捧一本书来读,而不是自己刷着手机,看着电视,却催促孩子去读书。假使期望孩子不沉迷手机,那父母大可先自行丟弃手机,而不是手不释机,目不离机,却责令孩子去学习。父母无意的行为,其实影响了孩子,教会了孩子。纵使再苦口婆心,再侃侃而谈,也不会解决多少问题。

正如闯红灯行为,即便你口口声声告诉孩子,过马路要注意安全,要遵守交通规则,也不抵一次行动让所有口舌白废,难道大人能闯得了红灯?难道大人能不遵守规则?你在做,他在看,行动胜于雄辩。

正所谓身教大于言传,口述百遍不如亲自做一遍。正所谓你希望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么你自己应该成为那样的人;你希望孩子具备哪些优良的品格,你也首先要具备这些品格。父母要成为孩子的反光板,父母对孩子的影响,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孩子的一生,会改变他们的性格表现。而即使孩子成年或者以后独立出去,父母的一行一举也都如同影子一般跟着孩子,并会在某一个瞬间显现出来。父母就像是孩子的反光板一般,所做的一切都会投射出孩子未来的模样。

此刻,我的耳边依然会响起那刺耳的刹车声,它犹如先生那发自肺腑的呐喊: 救救孩子。

是的,拯救我们成人的错误举动,就是拯救我们孩子不被玷污的灵魂。


作者简介

李冬梅,河南济源人。济水一中语文教师,喜欢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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