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葡萄园

 文雪梅（陕西）

我喜欢在云淡风轻的浅秋时节回乡下老家。聆听乡间的鸟鸣，呼吸清新的泥土芳香，一颗喧嚣的心就会渐渐安静下来。我更喜欢漫游在母亲侍弄的葡萄园里，亲手采摘晶莹剔透，如同玛瑙般的葡萄，品尝着母亲辛勤劳作的成果，心里总会涌上甜蜜的味道。

母亲的葡萄园在家门前二亩见方的自留地里，有近十几年的时间了。记忆中，我上高中时，常常和母亲就在那块地里耕种，母亲说，老了，没力气做庄稼活了，就守着葡萄园子，哪里也不去。想不到，父母的晚年生活也的确是这样子，她和父亲守着那块葡萄地，用锄头、铁锨触及土地敏感的神经，深情地和黄土对语，在黄昏的光晕里，描摹着葡萄园子斑斓的色彩。

春天里，泥土解冻，冰雪融化，一切都睁开了苏醒的睡眼，葡萄园也好像被一阵春风唤醒了一样。葡萄树抽出了嫩芽，长出了新枝。人勤春早，母亲早早来到地里，给葡萄树松土、施肥、锄草，有条不紊地栽桩。清明前后，母亲还会在有空隙的地方种瓜点豆，播种下希望的种子。

夏天里，葡萄园里那可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葡萄藤蔓顺着搭好的水泥桩攀爬着，根连着根，叶连着叶，绿意盎然，温馨得就像一家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它们比赛似的疯长，枝叶越来越茂盛。母亲常常会把多余的枝叶剪掉，不让有效的水分流失。盛夏时分，透过宽大的绿叶，依稀可见一串串已经成形的青涩葡萄挂在枝头，很是诱人。此时，葡萄的间隙里，那青翠欲滴的黄瓜、鲜亮莹润的西红柿，地边梨树上摇摇欲坠的金黄酥梨，将这块葡萄地打扮得丰富多彩。

在我看来，那片园子最大的特点就是篱笆。别人家葡萄地里的篱笆是用山上割来的野刺围成，而爱美的母亲却想到了鲜花，四周严严实实插上了月季花。花开时，葡萄地的四周怒放着芬芳的花朵，红、黄、白，五彩斑斓，花香弥漫，惹得蜂儿蝶儿在其间嗡嗡嘤嘤，老远望去，分不清这是葡萄园还是花园。

收获的季节是让人喜悦的，也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每年到了中秋节前后，葡萄就成熟了。母亲种的葡萄长势很好，一棵棵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葡萄，压弯了枝。母亲穿梭在那片园子里，喜滋滋地采摘，忙得不亦乐乎。每年，摘下头茬葡萄母亲总会送给亲朋好友，母亲说，自己种的，纯天然，无污染，是自己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