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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日，北京天气晴好，七十多岁的李阿姨来到阳台上，久违的阳光洒进来，花架上两层嫩绿色小麦苗生长旺盛。李阿姨盘算着，再过几天就能给孩子们包顿饺子了。对于住在城市里的老人来说，能在一方阳台上体验“微耕”生活，看着芽苗菜一天天发芽长大，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儿。
见面就问“长势如何”
“这盘长得好，多整齐！”“黑豆浇水太少了，发芽有点不均匀”。在嘉铭桐城社区业委会的桌上，摆着三十多盘各式各样的芽苗菜。嘉铭桐城业委会的高安莉阿姨正在和其他老人一起分享种植成果和心得。记者看到，社区老人们种的芽苗菜有十多种，豌豆苗胖墩墩的种子特别可爱，荞麦苗身姿修长往高了蹿，小麦苗绿油油一片长势喜人，它们大都在十多厘米高，种在一张厨房纸巾上，底下则是镂空的网状托盘，即使是五六平方米的小阳台，也能种得开。
说起这芽苗菜种植，还要回溯到今年夏天的时候，当时北京市农业局联合相关企业搞了一次农业进社区活动，给小区居民免费发放了种子和种植器具，还请专家现场讲解无土栽培芽苗菜的技术。老人们一听在纸上种菜就特感兴趣，一张白纸，一个托盘，靠种子自身的养分就能种出蔬菜来。因为居民的参与度高，社区还专门组织过一次纸上种菜评优活动。
高阿姨告诉记者，整个小区60岁以上的老人共有300多人，业委会平时就喜欢组织点活动，让老人居家养老有事可干。芽苗菜这个活动，主要是不沉不累，占据空间小，多大年龄的老人都能参与，把种子种出一片片绿色，还能给孩子们做个菜，比较有成就感。现在小区里的手工组、缝纫组、磨刀组等各种兴趣小组当中，老人们种植芽苗菜的热情最高，种植户已经由最初的36户增加到了现在的50多户。有时候大家见面不再问“吃了吗”，而是说“您的芽苗菜长得怎样了”。
小菜苗温暖孤独老人心
高阿姨负责整个社区的活动组织，切切实实看到了种植芽苗菜对老人生活的改变。小区里有一位89岁的老人，自从老伴去世之后心情就有点抑郁，再加上年纪大了太累的活动参加不了，也无法下楼锻炼，每次见她都有点憔悴和孤单。种植芽苗菜之后，每天太阳出来了，老人就把芽苗菜搬出去，过一会儿再浇点水，看着哪边长得不直立了换个方向晒晒，等太阳下山再把芽苗菜搬回来。忙活起来之后，老人心情反而变好了，时常念叨着“这回我可有事干了”。看着绿油油的芽苗菜一天一个样儿，小生命的茁壮成长也给年事渐长的老人带去了生机和希望。
为了伺候好这些小生命，老人们可没少费心思，有时候就像照顾孩子一样细心。高阿姨平时忙业委会的工作，就把伺候芽苗菜的任务交给了老伴，老伴夜里起来上厕所都来看看小苗长没长高，夜里给它浇两次水。“上一周没怎么出太阳，可给我急坏了”，李先生把家里电暖器都打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嗬！长高好多”，这才放心。功夫不负有心人，高阿姨家的芽苗菜是这三十多盘里长得最旺盛的。
儿孙辈多了一份念想
平时聚在一起，老人们也会互相交流怎么做芽苗菜好吃，一提到孩子们喜欢脸上就掩不住的高兴。小麦苗适合榨汁，剩下的粗纤维可以加面烙饼；豌豆苗、香椿苗炒鸡蛋合适；拌荞麦苗，搁点黄瓜丝口味更佳，做丸子和馄饨也行。高阿姨有一次用小麦苗做配菜包的肉馅水饺，孩子们猜了七八种菜都没猜着是什么，高阿姨特别开心。
除了给孩子们增添绿色蔬菜，老人家里的阳台菜园也是一个休闲场所。胡玉新阿姨今年65岁，平时就喜欢收拾家里，阳台上布置得跟小型咖啡厅一样，是家里的绿色空间“担当”。最外层是一圈杜鹃、雏菊等开花植物，深红、浅粉浓淡相宜，中间穿插着种些幸福树、龙背和袖珍椰子，最里边是用白色方形花盆组成的长条小菜园，小油菜苗和白菜苗绿油油一片。夏天吃完的西瓜籽、哈密瓜籽种上发芽了，萝卜切一块也种出了绿色嫩芽，胡阿姨说看见什么菜就先想着能不能种上长出绿色。家里楼层高，采光好，阳台上摆着这些花花草草小菜苗，看着就舒心。阳台地面特意铺了绿色坐垫，陶土玩偶和小型喷泉雕塑分布在阳台两侧，与客厅相接的地方胡阿姨还摆放了藤条桌椅。孩子们工作一天回来，坐在这儿，疲倦、压力都能释放一些，就连4岁的外孙女也最喜欢到姥姥这个阳台上来玩。
全市20万家庭阳台都“发芽”了
记者联系上一位种植芽苗菜的资深专家张桂琴，她研究纸上种菜技术已经20年了，一共开发了两百多个品种。张桂琴告诉记者，早在2009年的时候就有社区开始推广纸上种植芽苗菜技术，2012年全市大约有11万个家庭在种。2013年到2015年两年时间，芽苗菜慢慢流行起来，现在初步统计有20万个家庭参与种植。适合用原生态种子培育芽苗菜的有200多个品种，2000多个小种。以豌豆苗为例，种子10元一斤，一斤种子能出4斤小苗，2平方米的阳台可以做成立体的小架子，一平方米按照3斤苗计算，2平方米种植6层就是36斤苗，足够一个普通家庭食用了。
张桂琴建议，如果是想要观赏，最适合的是豌豆、竹叶青、云松等种类。豌豆苗是一串一串的叶子，多子叶生，像是迷你小荷叶一样连成一片，只有15厘米高；竹叶青的样子像小竹子，高度在8厘米左右；云松芽苗菜则长得像松树一样，颜值也比较高。冬季最适合种植的是豌豆、云松、蚕豆、小麦、萝卜、黑豆、香椿等种类，在有暖气的屋子里，阳台的温度在15℃到25℃之间，相对湿度在60℃至85℃就可以。萝卜苗的周期比较短，8天就能成苗，云松等普通的芽苗菜需要10至12天时间，周期最长的香椿需要三周时间。
市农业局：会送更多种子到社区
相比于京郊广阔的土地资源，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市民大都只有阳台这片空间可供自由发挥。在阳台上种种蔬菜，把绿色的小菜园搬到家里来，这也是北京市农业局正在推动的一项农业进社区活动。仅在2016年，北京市农业局就在南华里社区、天通苑社区、奥林匹克花园社区、富卓苑社区、嘉铭桐城等地举办了多场活动，专家们带着种子和技术走进社区，为市民提供服务。
据北京市农业局相关负责人介绍，城里市民想过过“微耕”的瘾，京郊的特色农业需要展示平台，政府的作用就是搭建沟通互动的桥梁，创新休闲农业和城里人的对接方式，引导绿色消费。如果市民在种植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市农业局所属信息中心、农业技术推广站、植保站、种子站等10个站所的技术专家都可以提供咨询服务。北京市的植物“总医院”——植保站就在西城区北三环中路9号。明年，市农业局“北京农业在社区”活动还会继续开展，走进更多的社区，为市民的阳台种植带来面对面的服务。
本报记者 孙文文 文并摄 J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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