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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功夫》海报 |
周末闲来无事，找出周星驰喜剧电影《功夫》来看。
虽说这部2004年上映的电影遗憾错失当年金像奖最佳导演奖，却收获超过七亿人民币票房，刷新港产片最高票房纪录，甚至可以说，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我们再也找不到另一部可以与《功夫》比肩的功夫电影。
《功夫》好在哪儿呢？我想是因为在这样一部兼具奇幻与动作元素的影片中，我们既能见到熟悉的周星驰式“无厘头”，也能咂摸出所谓“无招胜有招”或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行事做人的道理。而且，配乐、布景和道具种种细节，均用心设计以达致某种观看上的整体感。这让我想到前几天马东与许知远在某个对谈节目中的一场辩论，究竟我们做节目或是拍电影，是为了5%的所谓精英阶层，还是另外95%的大多数？
我理解许知远的担忧，却更赞同马东。其实马东和他的团队如今制作的奇葩笑闹的网络节目，与多年前周星驰的电影相比，不乏相似之处。他们都用一种看似荒诞不羁、插科打诨的方式，讲述一些朴素且基本的哲思与道理。这样的方法，相比正襟危坐式的清谈，更贴合普通观众的情感需求。
周星驰电影每每是穿着喜剧外衣的正剧，《功夫》即是一例。他不断借由电影情节、画面乃至配乐消解意义，将原本严肃的、高深的内容请下神坛、与民同乐。例如，在《功夫》的配乐中，除去周星驰常常放入电影中的几段中乐比如《闯将令》和《东海渔歌》之外，还有两段古典音乐不得不提，一是苏联作曲家哈恰图良的《马刀舞曲》，另外一首是西班牙作曲家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
两首都是古典乐迷耳熟能详的曲目，却未见得被那些少听音乐会的观众了解。记得身边朋友看过元秋扮演的包租婆与男主角周星驰在电影中搞笑追逐的那一场戏之后，纷纷问我这样缤纷炫技的曲目出自哪位作曲家之手，可见星爷在有意或无意之间，竟扮演了“古典音乐普及者”的角色。
《流浪者之歌》讲述吉普赛人的漂泊故事，全曲分四段，由起初的哀伤且苍凉，经酝酿铺排，抵达一个炫目且灿烂的尾声。周星驰单将曲目的最末段落放入《功夫》的电影配乐中，以小提琴奏出的那些快速跑动的音阶，来配合包租婆与男主角你追我赶的画面，引人捧腹。而当电影中众人试图进入“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也就是精神病院）解救被困在其中的“火云邪神”时，哈恰图良在芭蕾舞剧《加雅涅》中写下的那段铿锵热烈的战争舞曲《马刀舞》，竟成为一段谐谑对白以及一场无厘头解救行动的背景音乐。
通常电影中背景音乐的出现，要么为提示剧情，要么为烘托氛围，而像周星驰的《功夫》那样，将不论内容抑或情绪都并无关联的音乐硬塞入电影中的做法，则相当少见。有趣的是，《功夫》中电影画面与音乐的配合并不生涩，反倒有种奇诡的契合之感，更显得影像与旋律之间张力十足，亦为观者增添解读与想象的空间。周星驰在“挪用”或者说“移植”古典音乐曲目的时候，将旋律与其原本的情景剥离开来，再将自己天马行空的古怪想象投注其中。
或许，像我这般解读周星驰电影配乐的做法，本身就是十分“反周星驰”的。星爷拍电影难道不是向来“抗拒意义”吗？怎样好玩，怎样有趣，去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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