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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秋如约而至,人间四处桂香四溢

秋分至,昼夜均而寒暑平。

秋分,分秋之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释秋分:“分者平也,此当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

入秋以来,不知从哪天起,鼻腔里开始充盈着一股香甜的气味,伴着清风,忽而清幽、忽而馥郁。香气到底从何而来?

循着气味往院中一看,果然在那不大却葱郁的绿丛中,已密密麻麻点缀上了玲珑小巧的金黄。于是心情不自觉地变得明朗了起来,“天风吹堕万山秋”,随桂花盛放,秋如约而至。

“月中桂树最久长,此树还如月轮大”,月中的桂树是长生不死的象征,所以就有“仙树”之名。在求仙问道盛行的汉唐时期,桂树就更是被视为“仙药灵药”。

桂子从月宫中飘落,人间也就有了桂花树。每到花开时节,人们常在桂花树下一边闲聊一边赏花,但始终还是相信一阵阵馥郁的香气来自天外。

宋之问有一首关于桂花的名句,“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意思是说神秘的灵隐寺每到金秋时节就有桂子从天飘落,而寺庙的香火则从人间飘到天上。诗中的“天香”虽是形容香火之气,换个角度解读为桂花香也十分恰当,而用天香指代桂花香味的诗词也不少,比如刘克庄的《念奴娇·木犀》,“却是小山丛桂里,一夜天香飘坠”。

当然,也有为数不多的诗人愿意描绘桂花的姿容,小巧玲珑的花朵也自有它的美丽。

比如唐顾封人的《月中桂树》,“芬馥天边桂,扶疏在月中。能齐大椿长,不与小山同。皎皎舒华色,亭亭丽碧空。亏盈宁委露,摇落不关风。”李清照的《鹧鸪天·桂花》,“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金色、银色的桂花,小小的一朵,簇拥成一串,虽不鲜艳,体态轻盈,含蓄质朴,确实非人间之花。不论是描写香气还是花姿,诗人们都在着重突出桂树作为“仙树”的非凡气质。

月中的桂花乃人间高枝,绝非轻易能攀折得之,因而衍生出了“蟾宫折桂”的说法,用以指代科举高中,李白的“欲折月中桂,持为寒者薪”是以折桂比喻金榜提名的典范。

用吃食去封印住桂花香

“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花团夜雪明,叶翦春云绿。风影清似水,霜枝冷如玉。独占小山幽,不容凡鸟宿。”时代变迁,尽管某些桂枝还是容不下凡鸟,但人间四处还算得桂香四溢,秋来闻香做梦也是一件美事。

打落的桂花,自然是用来做吃食的。自古以来,人们便懂得用吃食去封印住桂花香,一瓶糖桂花,一壶桂花酒,吃喝到来年春花烂漫之时,是赏桂花的余韵,也是赏桂花第三重境界。

桂花所有吃食中最日常也深入人心的便是糖桂花,糖桂花堪称中式甜品中的点睛之笔,汤圆、醪糟、藕粉羹、只要浇上一勺糖桂花,食物的魂就被勾出来了。

糖桂花

做糖桂花最好选金桂,于日出前抖落桂花,收集起来。去掉干瘪、枯萎的花,手工摘掉花蒂,否则做出的糖会有涩味。

选一个密封性好的玻璃瓶,一层桂花一层细砂糖铺上去,最后一层和底层都得是细砂糖,然后盖上一层薄薄的蜂蜜,密封好放进冰箱,腌渍一个月左右。

经过30个日夜里滋味融合,糖中已充盈了桂花香,桂花也变成香甜如蜜的蜜。那时,已经冷得缩手缩脚,但糖桂花依旧像绽放在树上一样色泽鲜亮。舀一勺浇在吃食上,仿佛吃下了秋日的阳光,胃和心都暖了。

桂花酒

古人最爱的却是桂花酒。屈原的《九歌》有「援北斗兮酌桂浆,辛夷车兮结桂旗。」明人宋诩《竹屿山房杂部》中记载了桂花酒的制法:「摘半含桂花浸生酒浆中,密封,用时量多寡滴酒内。

桂花茶

秋寒至,宜以桂花酿酒泡茶。林清玄就说过:「酿酒时以秋天桂花围塞,酒成之际,桂香袅袅,直似天品。

桂花酒不似白酒烈,不像果酒过甜,桂花酒里藏进了一首关于秋天的诗,可以承载起人的心事,也能勾起起秋天赏桂的乐趣。

冬夜暖一壶桂花酒,桂花香胜过酒香,回望走过的一年,无论什么得意失意都在此刻通通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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