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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谈|赤壁之战解析⑩扩张和反思

文/宋延坤

曹操仓皇逃回江陵后并没有拿出很多时间休整,而是立刻返回了北方,那么,他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作为这场战争的获胜方,孙权和刘备又都做了哪些工作?

孙权:江淮十万余百姓主动投靠

曹操逃回北方后,留下了曹仁和徐晃镇守江陵,安排乐进驻守襄阳。这个时候的刘备已经动了兵,孙权当然不会干坐着,相应的军事行动也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并在公元209年的冬天逼迫曹仁放弃了江陵,退到了襄樊。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帮助友军,刘备甚至先后派出张飞和关羽执行切断曹仁后援的任务。

孙权的步步紧逼,这让本来就焦头烂额的曹操更加头疼,于是,他就想是否把江淮地区的百姓迁移到北方。虽然当时的扬州別驾蒋济强烈反对这件事,可一意孤行的曹操很快就尝到了苦果:庐江、九江、蕲春、广陵等几个郡的十多万户百姓听说后闻风而逃,等曹操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些地方几乎成了空城,而孙权啥也没干,就乐呵呵地得到这么多的人口资源。曹操当初和袁绍打官渡之战的时候,为什么会冒着巨大风险迁移白马等地的百姓?曹操兵临荆州的时候,刘备为什么不舍得放弃跟随自己的十多万百姓?他俩当初那样操作,有爱惜百姓的原因,可在笔者看来,这些百姓所能够贡献大量的兵马、赋税、人才才是最为关键的原因。所以,当江淮地区那些本来心向曹操的百姓,突然携家带口逃到自己地盘上的时候,孙权岂不是连鼻子都能笑歪?

不过,孙权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两个人的存在让他很不踏实,一个是苍梧太守吴巨,另外一个则是交州太守士燮。交州即交趾刺史部,相当于今天的两广大部和越南的北部、中部。因为太过偏远,交州长期以来都是一个让中央非常头疼的地方,当地的势力盘根错节,前去担任交州刺史的人根本就掌握不了局面,名将朱儁之子朱符就是在交州刺史的位子上被当地势力谋害的,第一任交州牧张津也被自己的部下谋害。

吴巨是刘表提拔的苍梧太守,且和刘备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他本人还很有野心。士燮其家族是交州本地的大豪族,实力强大,他和他的三个兄弟占据着交州的四个郡。孙权很清楚,如果不能搞定这两个人,谁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在自己的背后捅刀子?为了巩固和发展自己的事业,孙权在公元211年出手了:被任命为征南中郎将的步骘走马上任后,就设局斩杀了不服从调遣的吴巨;听闻吴巨被杀后,士燮及其兄弟选择了主动投降;交州的形势已经变了,可前刺史张津的老部下夷廖、钱博等人却不以为然,仍然躲在山区里为非作歹。他们怕是忘了,江东集团最擅长的就是和山贼打仗,没多久后,这两个人也被消灭了。至此,交州被孙权彻底扫平,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北、往西扩张了。

刘备:以刘琦之名收服荆南四郡

赤壁之战结束后,曹操损失惨重,荆州内部也变得更加不稳定,对于急于发展壮大事业的刘备来说,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于是,刘备趁着周瑜和曹仁相持之际,向荆州南部的武陵、长沙、桂阳、零陵这四个郡发动了进攻。

刘备的军事行动出奇地顺利: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都选择了投降。刘备的这次军事行动为何这么顺利?在笔者看来,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不可忽视:其一,赤壁大战结束后,刘备部队的战斗意志非常旺盛,而本来就没有什么兵马的这四位太守根本没有抵抗的信心;其二,曹操输掉赤壁大战以后,把主要兵力留在了荆州的北部,本来就损失惨重的曹操,不太可能发动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支援荆南地区;其三,表奏刘琦为荆州刺史,让刘备的军事行动得到了政治优势和人心支持。

政治优势是什么?刘琮虽然在蔡瑁等人的拥护下成为了荆州之主,不过,我们在之前的栏目也说过,我们的济宁老乡刘表在死前并没有明确哪个儿子当自己的接班人。因此,作为刘表的长子,刘琦在荆州的继承权问题拥有着得天独厚的政治优势。人心支持又体现在了哪里?在赤壁大战之前,诸葛亮和周瑜都指出过,虽然刘琮举州投降曹操,可荆州内部的人心却并不稳定,其中有很多人是不想投降的,这些人要么是心向刘琦,要么是心向刘备,那么,这两拨人在面对打着刘琦名义发兵的刘备,自然愿意归附。金旋、韩玄、赵范和刘度毕竟不是坐拥多少兵马的诸侯,只是普通的地方太守而已,他们如果硬着头皮反抗刘备的话,下场能好吗?干脆直接投降算了,免得被自己的部下和百姓擒住后送去见刘备。

这段时间的刘备运气不错,因为就在攻打荆南四郡不久后,刘琦就病死了。刘备也没有客气,在众多部下的劝谏下自立为了荆州牧,而刘琦的数万兵马自然而然被其收入麾下。有了地盘和更多的兵马,刘备就满足了吗?当然没有,为了让荆州牧的位子更合法,刘备干脆上表朝廷举荐孙权为车骑将军兼领徐州牧,而孙权不光表奏刘备为荆州牧,还把自己的妹妹嫁了过去。

接下来,刘备的动作更大了。因为成为了“有名有实”的荆州牧,刘备就有了组建州级办公机构的资质,并开始了一系列的重要人事安排:任命诸葛亮担任军师中郎将,令其“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任命关羽为襄阳太守,在江北驻军;任命张飞为宜都(由南郡分割而来)太守;任命赵云领桂阳太守……和这些重要人事安排同步的,则是刘备的地盘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刘备已经得到了荆南四郡、宜都郡和江夏郡的部分地区。这样意味着刘备踏上了事业的一个新起点,有了向“兴复汉室”这个宏伟目标发起冲击的底气。

曹操:统一天下的目标终未实现

在赤壁大战中惨败以后,曹操的头脑总算清醒了很多,他知道,要想在有生之年实现统一天下的宏伟目标不可操之过急,只有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得足够好,他才能击败孙权和刘备这两个对手。那么,曹操又都做了哪些工作呢?

赤壁之战大败以后,朝廷内部变得非常不稳定,为了尽快稳住内部的局势,曹操主要做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其一,颁布《存恤吏士家室令》。抚慰阵亡将士的家属,树立自己仁义的形象;其二,任命温恢担任扬州刺史,继续让蒋济担任扬州别驾。温恢本来的职务是丞相主簿,因为办事能力强,深受曹操的信任。蒋济之前就曾担任过扬州别驾,对扬州的事务非常熟悉;其三,颁布《让县自明本志令》(又称《述志令》)。公元196年,汉献帝封曹操为武平侯,食邑达到了四万户(括阳夏县、柘县、苦县、武平县这四个县)。曹操在公元210年颁布《让县自明本志令》的时候,以辞去夏、柘、苦三县三万户食邑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忠心于大汉的态度,来表达自己没有私心的立场。虽然曹操在《让县自明本志令》说得豪情万丈,可就在第二年,曹植被封为平原侯,曹据被封为范阳侯,曹豹被封为饶阳侯,这三个爵位的食邑都是五千户,同时,曹丕被封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

在军事方面,其一,西征马超、韩遂等人,彻底平定北方地区,不想给将来的南征军事行动留下任何的风险。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打得很辛苦,曹操却实现了理想效果,因为这次行动结束后,盘踞在凉州地区的众多拥兵自重的军阀被大大削弱,基本失去了联合起兵东进的能力;其二,平定淮南地区叛乱。曹操兵败赤壁后,虽然很努力地控制局势,可仍然有不少人趁机起兵作乱,比如陈兰、梅成、雷绪等人,这些家伙手中的兵马数量并不少,他们不光是把六安、霍山、舒城、岳西、桐城、潜山一带搞得鸡飞狗跳,还和孙权、刘备等人眉来眼去。不过,夏侯渊、张辽、张郃等核心将领并没有让曹操失望,这些将领带着将士们在前线英勇杀敌,很快就平定了淮南地区的叛乱,给还未走出赤壁失利阴影的军队带去了信心。

为了再次南征,曹操的准备工作做到了极致,可我们也都知道,直到他在公元220年去世,这位三国时期最伟大的政治家也没实现自己的宏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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