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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遒/文 曹操与袁绍(散文)

1、抢新娘

谁都知道:曹操与袁绍,是生死对头。殊不知,年少时,他们俩却是一对好朋友。

老袁家四世三公,名门望族。袁绍少时自然有条件逍遥自在;曹操父亲虽说为宦官养子,但一度买官至太尉。老曹家当然也不会为生计发愁。有这样殷实的家庭作背景,这小哥俩在洛阳城里,整日里呼朋引类,东游西荡。玩得腻了,就开始琢磨新奇花样。

有一天,一户官宦人家娶亲,新娘颇具姿色。两人打起了“劫新娘”的鬼点子。天晚他们潜入婚房,大呼“有贼”,待全家人出动捉贼的当口,曹操持刀劫持了惊魂未定的新娘,同袁绍趁乱逃出。谁料慌中出错,袁绍绊倒在一片荆棘丛中。眼看新郎一家人就要追上来了,袁绍还是动弹不得。曹操急了,手指袁绍大喊:“贼在这里!”袁绍顾不得撕破衣裳,惊跳而起。两人扔下新娘子,没命地逃跑。

这场恶作剧的主谋,我想一定是曹操。因为自始至终,都是这个机灵鬼在主导。《三国演义》记载:曹操字孟德,幼时好游猎,喜歌舞,“飞鹰斗狗,游荡无度”。曹操叔父见侄子不成器,屡劝无果,于是怒告曹操父亲,要哥哥无论如何抽点时间,管教一下他那惹是生非的儿子。曹操知道了,心生一计:看见叔父来到,“诈倒于地,作中风之状”。叔父抢救无效,慌忙告知曹父。等父亲紧急赶来时,曹操已从地上爬起,恢复原样。父亲见儿子如同平常一样,并无病容,急问怎么回事。曹操说:“儿自来无什么病,是叔叔不喜欢我,所以跟您老说我瞎话。”从此,叔父的话在曹父那里,变作耳边风。曹操也就更加不受约束,“恣意放荡”起来。

小哥俩渐渐长大,荒唐行为自然收敛不少。

母亲去世,袁绍按礼制归乡守孝三年。三年过后,袁绍想起对早年过世的父亲,没有尽过一天孝道,便主动加续三年孝期。六年守孝,亙古少见,袁绍因之声名大起。袁氏家族本就世代煊赫,这袁绍又长成一表人才,举止威仪,加上如此尽孝守道,众人眼里,新一代豪门英杰冉冉升起!

眼看着好哥们声名日隆,曹操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分量。汝南许劭素有知人之名。曹操亲自上门请教,不管好坏,要他给自己一个评价。许劭默而不答。越不答,曹操就越想知道,硬逼着许劭讲出了“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名言。从此,这句话像标签一样,牢牢地贴在了曹操身上。

2、诛宦官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汉灵帝驾崩。在立谁为新帝的斗争中,主持朝政的大将军何进与宦官集团各怀鬼胎,各有拥立。何进的妹妹是灵帝的皇后,何进因之以国舅身份得权重任。另一方面,灵帝生前又朝夕离不开“十常侍”,因此宦官集团权势熏天,不可一世。此时袁绍在朝为司隶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手中都握有一些兵权。二人虽不是什么朝廷重臣,却也有机会参与朝廷大事。

何进召集众人商议。曹操说:“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袁绍说:“愿借五千精兵,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进大喜,当即点起五千御林军,交给袁绍指挥。在灵帝灵柩前,扶立何太后的儿子、14岁的太子刘辩即皇帝位,是为汉少帝。

百官呼拜之后,袁绍入宫捕杀了宦官头子蹇硕。袁绍对何进说:“宦官多年以来势力浩大,杀一人不足以动其根基。不如今日乘胜追击,杀尽阉党。”

何进巴不得趁机赶尽杀绝,可是被宦官包围左右的何太后坚决不同意。何进靠妹妹上位,不敢贸然行事。

袁绍大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今日若不斩草除根,日后必为丧身之本。”

何进说:“太后不允,如之奈何?”

袁绍献计:“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进京,尽诛阉宦。那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以地方压朝廷,何进认为此计大妙,便依袁绍所言,发檄全国,召师进京。

对此,曹操坚决反对。他认为这种做法,实在愚蠢 ,只会祸乱天下。前门捕狼,后门进虎,虎狼犯京,能有什么好结果?况且,“宦官之祸,古今皆有。欲治其罪,除掉为首元恶就够了。这样几个狱吏都能办到的事情,何必纷纷召外兵进京?天子年幼,那些飞扬跋扈的军阀趁机立足京城,把持朝政,到时眼里还会有皇帝吗?”

何进举棋不定,宦官集团提前动手。“十常侍”以太后名义,宣召何进进宫议事,在宫内诛杀何进,并将头颅从宫墙上扔出,以慑众人。

袁绍见状大叫:“阉官谋杀大臣,大家都来助战,杀尽恶党!”

袁绍、曹操带人撞开宫门,众人“但见宦官,不论大小,尽皆杀之。”“多有无须者也误被杀死”。宫廷大内,血流成河。

一场动乱之后,外戚、宦官集团鱼死网破,双双覆灭。然而,胜利果实却被受诏进京的西凉军阀董卓,轻松收入囊中。董卓控制了皇帝,把持了朝政,横行天下,没有丝毫忌惮。汉家天子,从此轮番落入权臣之手,完全沦为提线木偶。

3、讨董卓

董卓以一介外郡武夫,突然拥有了天下,专横跋扈,全无体统。为了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董卓打起了废旧帝、立新君的算盘。试想,世上哪还有比废立君王更能展示威权的事情呢?董卓大排筵会,召集百官,“布甲千余,侍卫左右”。群臣恐惧,人人噤声,宴席上的空气凝固了一般。此时袁绍挺身而出,大声说道:“当今皇上即位还没有多久,并无对不起天下的地方。今日商议废嫡立庶,这不是要造反吗?”

董卓大怒,按剑厉声道:“天下大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你看不见我的宝剑锋利吗?”

袁绍豁出去了,也拔剑在手,“你的剑利,我的剑就不利了?”百官慌忙劝住双方。袁绍手提宝剑,愤愤辞出,把朝廷任命他的符信,挂在洛阳东门上,弃官远走冀州。

众臣们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董卓终于遂了自己的心愿。汉少帝刘辩四月登极,九月被废。后来董卓派人干脆毒杀了少帝,以绝后患。刘辩的异母弟刘协,九岁被强扶上位。这就是东汉最后一任皇帝汉献帝。

眼见得朝政日非,司徒王允寻思无计,愁眉不展,趁生日召唤几个旧臣相聚。席间,一班老臣说起汉家天下沦落至此,众人命比浮萍,过了今日,不知明日,无不痛哭失声。曹操却抚掌大笑:“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王允问计,曹操说:“近日董卓不断拉拢我,使得我有机会接近他。愿借司徒宝刀一口,寻机进入董府,乘间刺杀老贼,以谢天下。”众人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答应了曹操。

合该有事。第二天董卓召见曹操,曹操佩挂宝刀来见。董卓没有把曹操放在眼里,随随便便坐在床上说了几句,便“侧身而卧,转面向内”。曹操暗喜:“此贼合死!”拔刀欲刺。想不到董卓仰面看到镜中,曹操背后拔刀,急忙回身问道:“孟德要干什么?”这时恰好有外人进来。曹操慌忙持刀跪地说:“操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董卓接过,仔细观看,果是一把好刀,欢喜地收了,叫人赏赐曹操西凉骏马。曹操出了一身冷汗,牵马出董府,加鞭逃命而去。事后董卓猛省:曹家这小子莫名其妙献什么宝刀,莫不是要刺杀老夫?立即差人寻找。曹操早已逃离京城,回他的老家谯郡去了。

袁绍和曹操,一逃冀州,一逃谯郡。两人都成功跳出董卓的魔爪,在地方上招兵买马,分头组建自己的队伍。然后发矫诏号召天下英雄,起兵讨伐国贼董卓。

各地诸侯群起响应,诸路大军歃血会盟,共推袁绍为盟主,兵锋直指洛阳。几仗下来,互有胜负。

董卓见关东难以平复,便烧毁洛阳宫殿,裹挟天子和众大臣,迁都长安。袁绍带领各路军马进入烧成焦土的洛阳,便按兵不动,再也不肯西进一步。临时拼凑起来的讨董大军,各怀异志,纷纷找借口返回本郡。

战场上武将没能消灭董卓,被裹挟至长安的文臣接着行动。司徒王允利用歌女貂蝉使出美人计,挑起矛盾,终于如愿杀死了董卓。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董卓部将相互争斗厮杀。长安城中,一片血腥。汉献帝趁乱逃离长安狼窝,九死一生,返回旧都洛阳。

4、迎天子

可怜的小皇帝,九岁被人强按上皇座,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颠沛流离,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虽说返回了洛阳,可洛阳哪还有一点京都的景象?宫室倾塌,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百官朝贺,也只能立于荆棘之中。是岁大荒,人们只好刮树皮,挖草根充饥,连皇帝也是粗茶淡饭,荤腥难觅。

此时的曹操,已经成长为一方强大的军阀。谋士献策:今天下动荡,天子蒙尘。将军您应该把皇帝迎到自己的地盘上来,“奉天子以从众望”,这是不世之略。若不早图,恐被他人捷足先登。皇帝是国家的象征,是不可替代的旗帜,谁抢到手,谁就拥有正统地位,谁就占有最大的政治资源,谁就容易获得天下人心。曹操对此心灵神会,立即在许昌建宫殿,立宗庙,修城郭,设府衙,安置百官。至此,汉献帝总算有了一个安稳之地,衣食得以保障。

曹操做成的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后来又被人描述为“奉天子以令不臣”。这就是说,曹操集团可以打着皇帝的名义,号令天下。那些不服从的臣子,就是反叛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予以讨伐。师出有名,正义在我不在人;再后来,曹操实力更强,别人又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就严重了:天子不是“奉”而是“挟”,“不臣”变成了“诸侯”,这曹操难道等同于天子,可以为所欲为,号令原来和他平起平坐的各路诸侯吗?

不管怎么说,曹操拥有皇帝,立即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汉献帝任命他为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上。同时任命袁绍为三公之一的太尉,封邺候。袁绍在冀州接到诏书,暴跳如雷,怒骂道:“曹操是什么玩意儿,竟在我之上!”曹操一听笑了:大将军小将军只是个虚名,你又不能到朝廷来掌实权。小家子气了,想要就给你个面子!曹操让出大将军,自任丞相。依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一人,又被他死死捏住。

其实,“奉迎天子”这回事,别人早在曹操动手之前,向袁绍多次建议过,要他把皇帝接到他的根据地冀州邺城,“迎天子都邺”。可是这提议一出,立即遭到手下许多谋士反对。这些人振振有词:现在的皇帝自身难保,一点号召力都没有。奉迎这个活祖宗到身边,听他不听他?听他那咱们还干什么,没事找个爷?不听他,就是违背皇命,你说难受不难受?这当然也有道理,袁绍决断不下。一犹豫,曹操就占了先。

一封封号令诸侯的诏书,从许都发往全国各地,谁能说清是曹操的命令还是皇帝的旨意?袁绍一看吃了大亏,便提出一个折衷方案。他说曹老弟你看,我们都是大汉的忠臣,要多为皇上着想。你那许昌又低又潮,都城洛阳又旧又破,都不适宜作京城。咱们另选一个中间地带暂作首都,对皇上岂不更好?

曹操又笑了:这老滑头是想与我共享天子啊!毫不客气予以拒绝。皇帝这张王牌,牢牢攥在曹操手里。

5、战官渡

袁绍终于发起了战争。他想通过一场决斗,彻底消灭曹操势力,除去心头大患。

此一时,袁绍集团是全国最大的武装力量,军事实力大过曹操好几倍。新近又刚刚平定了北方军阀公孙瓒,拥有冀、青、幽、并四州之地,带甲百万,区区一个曹操怎会是对手?袁绍信心满满要打这一仗,提大军南下黎阳。

许昌的曹操集团一得到消息,立即形成主战主和两大派。绝大部分人认为:比起袁绍来,我军太弱。敌众我寡,只有求和。曹操对大家说:袁绍是我的老熟人,我太了召力都没有。奉迎这个活祖宗到身边,听他不听他?听他那咱们还干什么,没事找个爷?不听他,就是违背皇命,你说难受不难受?这当然也有道理,袁绍决断不下。一犹豫,曹操就占了先。一封封号令诸侯的诏书,从许都发往全国各地,谁能说清是曹操的命令还是皇帝的旨意?

袁绍一看吃了大亏,便提出一个折衷方案。他说曹老弟你看,我们都是大汉的忠臣,要多为皇上着想。你那许昌又低又潮,都城洛阳又旧又破,都不适宜作京城。咱们另选一个中间地带暂作首都,对皇上岂不更好?

曹操又笑了:这老滑头是想与我共享天子啊!毫不客气予以拒绝。皇帝这张王牌,牢牢攥在曹操手里。

5、战官渡

袁绍终于发起了战争。他想通过一场决斗,彻底消灭曹操势力,除去心头大患。

此一时,袁绍集团是全国最大的武装力量,军事实力大过曹操好几倍。新近又刚刚平定了北方军阀公孙瓒,拥有冀、青、幽、并四州之地,带甲百万,区区一个曹操怎会是对手?袁绍信心满满要打这一仗,提大军南下黎阳。

许昌的曹操集团一得到消息,立即形成主战主和两大派。绝大部分人认为:比起袁绍来,我军太弱。敌众我寡,只有求和。曹操对大家说:袁绍是我的老熟人,我太了解他了。他这个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刻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人再多,有什么可怕的?曹操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心里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他知道一个道理:人家打上门来,求和就是投降,打不打得过,都必须硬着头皮打下去。曹操亲自“引兵至黎阳”。两军相隔八十里,各自深沟高垒,严阵以待。

袁绍的部队气势汹汹开到了前线,却因为内部争论不休停了下来,几个月相持不战。曹操见状,留一部分兵力据河防守,大军则退到官渡,修筑工事备战。大战前夕,双方都在谨慎地试探。

正面袁军长时间没有攻击。曹操忧虑起徐州的刘备集团,怕他们趁机偷袭后方。于是决定,大战前夕,先快速敲掉势单力薄的刘备。有人提出:节骨眼上分兵东征,“袁绍乘虚来袭,何以当之?”曹操说:不怕!袁绍性迟多疑,恐怕等咱们拿下徐州回来,他也下不定决心出兵。曹操铁了心走这一步险棋。

果然,得知曹操动向,原来坚决反对这次战争的谋士田丰,马上向袁绍建议:主公立即发兵攻打许昌。曹操首尾不能相顾,一战可胜。袁绍说:你说的不错,可是我最爱的儿子病得很重,弄得我心中恍惚,打不得仗。田丰以杖击地,愤怒道:时机难道还要等你?天降机会不利用,却说什么小儿疾病!出门长叹:我们就要完蛋了。

曹操攻破徐州回来,袁军仍是一动未动。第二年春天,袁绍再次召集商议破操之策。田丰言辞激烈反对:此前曹操分兵徐州不打,今天人家士气正盛却要出兵。打仗难道是儿戏?出师一定不利!袁绍见田丰当众揭了他的短处,动摇军心。一时间恼羞成怒,欲斩田丰。众人劝下,袁绍命人囚入后方大牢,俟战后治罪。

袁绍举兵逼近官渡,安营下寨,“东西南北,连络九十余里”。两军短兵相接,白刃相见。袁急攻,操死守,胶着难分。旷日持久,曹军粮草不继,军力渐渐不支。不少人建议放弃,免得全军覆没。曹操咬牙坚持,写信派人火速到许昌催粮。

使者半路被袁军抓获。袁绍另一谋士许攸手拿曹操亲笔催粮书,紧急求见袁绍说:“官渡曹军严重缺粮,许昌兵少空虚,趁此良机分兵两路偷袭,曹军立破!”

关键时刻,袁绍又多疑起来,沉吟半晌说:“曹操历来诡诈,此书莫不是他的诱敌之计?”正在此时,忽有使者从大本营邺城来,报告袁绍,说许攸在冀州时滥受民财,贪婪无度。同时又放纵子侄犯罪,现家人已被捕入狱。袁绍猛然想起,这许攸与曹操有旧,人品大可怀疑。两军阵前,谨慎为要。于是大声斥责:“看看你在冀州干的好事!你还有脸来献计?你该不是替曹军作奸细,来赚我军上当的吧?快滚吧,再也不要来见我!”

许攸怎么也想不到,弄成这样一个结果。走投无路,连夜投奔曹营。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天降许攸,曹操大喜过望。许攸建议:“袁绍军粮辎重,尽积乌巢,把守将军,又嗜酒无备。曹军可换作袁军旗号,夜袭乌巢,火烧军粮。一旦成功,袁军不攻自乱。”

曹操立即采纳了许攸的建议。有人提醒应该警惕新降之人,小心上当。曹操则坚信不疑,当夜亲率五千精兵,化妆成袁军,悄悄偷袭乌巢。四更时分,一把火烧尽袁军后勤给养。负责攻打曹军大营的名将张郃,这次也被迫投降曹操。

战争的天平瞬间倾斜。袁绍囚禁了谏臣田丰,逼反了谋士许攸,失去了大将张郃,又丢了辎重粮草,军心大乱!

曹操一点也不给他喘息机会,随即发起攻击,大军打了鸡血一样直冲袁营。袁军俱无斗志,四散逃命,混乱失序,溃不成军。袁绍连盔甲都来不及穿上,慌忙渡河逃命。跟随他的仅有八百余骑。身后几万士卒,不是被杀,就是自相践踏,溺水而死。曹操以少克多,大获全胜。打扫战场,有人搜出一大束信札,全是曹营人马暗通袁绍的联络信。手下人要一一清点姓名。曹操看都不看说:“全部烧掉。当袁绍强盛时,我尚且不能自保,何况他人?”决不再问。

不可一世的袁绍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失败的消息传到冀州,狱吏告诉大牢里的田丰说:“为你贺喜!袁大将军回来,必然重用阁下。”田丰苦笑着说:“我死定了。袁某人外宽而内忌,不念忠诚。若打胜回来,证明他对我错,一高兴,兴许会赦免我;如今战败蒙羞,颜面尽失,我哪里还望活命?”果然,袁绍逃回冀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逼杀田丰。

袁绍在悔恨交加之中,苦苦挣扎了一年多,吐血身亡。黄河以北地区,一步步落入曹操之手。

袁绍与曹操,少时伙伴,终成生死对头:一个已死,一了百了;另一个再也无法停下征战的脚步。他还要面对数不清的对手,走向一个又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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