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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名臣赵广汉的腰斩之谜
历史鉴赏家I
2023-8-5 19:29

清官廉洁奉公、公正执法,深受人们的爱戴。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清官也有犯错甚至犯罪的时候。清官犯了罪会得到什么结果?三国争霸,诸葛亮错用马谡失了街亭,因而自贬三级。包青天错断了狄龙案,因审察不明而险杀朝廷守边大将狄龙——北宋名将狄青之子,戏文中唱道:“理事几十年,人称我廉明公正包青天,朱笔下勾销过多少罪犯,钢铡下诛灭过多少赃官,如今我断错了狄龙一案,险些儿害忠良危及江山。”包公痛心疾首,深刻自责,要自己的儿子——时任开封府尹的包贵将自己处以极刑——送上虎头铡!当然包公最后得到了原谅,这毕竟是民间的杜撰。实际在历史上,一旦清官犯罪,往往会死得很惨,汉宣帝时著名的清官赵广汉被“腰斩”一案就是如此。

赵广汉,字子都,西汉涿郡蠡吾县(今保定博野县)人,是中国古代十大清官之一,与包拯、狄仁杰、海瑞等并列。《汉书》中说:“广汉为人强力,天性慧于孝职。”他为官廉洁清明,威制豪强权贵,在果断而严厉的治理同时,善于思考,非常讲究策略和方法,他的一些办案和惩恶计策独到而有效,深得百姓赞颂。

赵广汉年轻时做过郡吏、州从事,担任过管理物价的平准令,后又被察廉为阳翟县令,因政绩突出,迁为京辅都尉,不久擢升为守京兆开(代理京兆尹),之后调任为颖川都的郡守,约两年后调回长安任京兆尹。

据《后汉书》记载:“又教吏为筒,及得投书…吏民相告计,汉得以为耳目。”他发现土豪劣绅结党营私、独霸一方、欺压百姓,对治政造成极大的阻碍,民众敢怒不敢言。为了有效地抑强惩恶,为民除害,赵广汉受“存钱罐”的启发,令手下人制成瓦质的“筒”,奖赏告密。“栀筒”形状如瓶,有小孔,口很小,投放简牍,可入而不可出,谓之“受吏民投书”,这种“垢筒”,可以说是中国最早的举报箱。有了这种举报箱,官吏、民众相互揭发,赵广汉扩大了视听,社会上各种消息都能很快地传到他的耳朵里,根据得到的线索,组织力量及时查处,极大地稳定了社会治安。

赵广汉在担任京兆尹时,表现出高度的责任心,处理各项公务,往往通宵达旦。在其治理期间,京兆地区政治清明,官属和百姓无不交口称赞。但京城的长官是不好做的。文武百官、权贵显要、豪门大富大多聚集在此。赵广汉因为惩腐治恶而得罪了不少皇亲国戚和当朝显贵。

而且,清官毕竟也是个凡人,不可能所有事都是大公无私的。赵广汉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私欲。

赵广汉对自己人非常好,有时候都到了不要原则而一味祖护的地步。赵广汉有个门客,在长安大街上私自卖酒,被魏相的人知道,查封了门头。门客去找赵广汉,说可能是一个叫苏贤的人举报。赵广汉觉得为自己人出气义不容辞,就逮捕了苏贤,并通过情报网的消息来源,给苏贤安了一个可以判死刑的罪名,由赵广汉手下的一个级别很低的尉史提出起诉。

没想到的是,苏贤的父亲告了御状,说这是诬告。汉宣帝批示打回重审。最后判尉史诬告苏贤,反坐,死刑。

反坐就是一旦确定是诬告,诬告别人什么罪名,你就是什么罪名。

尉史很够义气,认了罪。但在临死时忽然翻供,说是赵广汉让他诬告的。于是廷尉署来人逮捕了赵广汉,大群市民前来围观抗议,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赵广汉认罪了,毕竟确实是他指使尉史状告苏贤。教唆罪和诬告罪并罚,赵广汉要被判死刑。

但是还没来得及正式宣判,廷尉署又不得不勾掉了赵广汉的死刑,只是简单地降了他的级。不是因为来自市民的压力,而是来自上边,皇帝赦天下。

可叹的是,经此一难,英名一世的赵广汉非但不知错就改,反而越挫越勇。他坚持认为案子搞砸了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周密。赵广汉再次启动他的情报网,查一查为什么尉史在最后关口翻供,因为这从道理上讲不过去,尉史咬不咬赵广汉都是死,为什么到最后关头才咬。赵广汉不相信他的下属会做出临死也要拉个伴儿的事情。

很快有了结果。赵广汉查出是一个叫荣畜的人教唆尉史翻供,大概是荣畜答应了尉史什么条件。赵广汉和这个荣畜认识,他们是涿郡同乡,关系一直很恶劣。

赵广汉让他的情报网盯住荣畜,等了很长时间,终于等到荣畜犯事,找到一个罪名安到荣畜头上,就给杀了。

赵广汉以为报了仇就完事了,没想到这只是开始。荣畜死后第二天就有人把这事告到汉宣帝那里去,宣帝非常重视,甚至让身为丞相的魏相领着几个御史成立专案组来查。

赵广汉当然也有动作。他采取的对策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查魏相。

赵广汉的众多线人中,有一个在魏相家做门童。赵广汉让门童盯紧魏相。几天后门童来报,魏相的老婆怀疑家里一个女仆人跟魏相有染,把女仆吊死了。当时的法律规定,主人有权杀掉自己的仆人,但是要先向当地官府说清理由,批准并备案后才能杀,否则就是杀人罪。

赵广汉打算用这件案子要挟魏相,让他不再追究荣畜的事。但魏相没有答应。于是,赵广汉亲自率领官吏、兵卒进入丞相府,召丞相夫人前来,跪在院中接受盘问,并抓走了相府奴婢十余人。魏相上书汉宣帝为自己辩白,汉宣帝命廷尉负责处理。经调查证明,是丞相自己因一名婢女犯有过失,加以责打,送到外宅后才死去,并非像赵广汉说的那样。汉宣帝下令将赵广汉逮捕,关押在廷尉狱中。先前他得罪的官员们趁机落井下石,纷纷弹劾他,于是赵广汉被判腰斩。这是封建时代最厉害的刑罚之一。

腰斩赵广汉行刑的那天,数万吏民跪伏在长安街道上哭着为公正的好官赵广汉送行。许多吏民请求替代好官赵广汉去死,他们说,诛杀了赵广汉,今后老百姓就没有人做主了。但是,正像赵广汉自己所说的一样:“王子违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盯着久欲除之而后快的“仇家”。最后,赵广汉还是被腰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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