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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三国之二:凉州叛乱

184年(中平元年)十一月,趁着东汉政府的主力部队集中在中原地区镇压黄巾起义西北空虚,分别来自北地郡、安定郡以及金城郡、陇西郡枹罕、河关等地的羌人举事叛乱。

湟中义从胡反叛,立北宫伯玉为将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后改名边章)与凉州从事韩约(后改名韩遂)劫为人质。叛军攻杀护羌校尉泠徵、金城太守陈懿,胁迫边章、韩遂入伙,并推举边章为首领。

边章、韩遂都是西北名人,被叛军劫持后也就从“胁从”逐渐变成“主凶”,就象黎元洪也被“胁从”成为武昌起义领导人,甚至成了民国大总统。

凉州叛乱由来已久。延熹九年(166年)鲜卑人入塞,与叛乱的羌人联合,对抗东汉政府,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受命负责平定幽、并、凉三州叛乱。张奂的军司马,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董卓。

永康元年(167年)冬,叛乱的羌人进犯三辅,张奂再次受命抵抗,派出大破叛军的依旧是军司马董卓。

董卓字仲颖,原籍陇西临洮(今甘肃省岷县),父亲董君雅担任豫州颍川郡轮氏县尉时生下了董卓和董旻。不要小看董卓父亲董君雅只担任轮氏县尉,要知道刘备就是从安喜县尉起步,曹操也曾是洛阳北部尉,这已经是正式的朝廷命官。

董君雅离开豫州颍川返回凉州陇西后,董卓跟着回到陇西,作为当地的豪强子弟有机会与羌人部落首领交好。董卓年少时喜欢游侠,这一点与袁绍、袁术、曹操很相似,董卓回乡耕种,一些羌人首领来看望他,董卓和他们一起回家,把耕牛杀掉款待众人。羌人首领们非常感动,他们回去后凑了上千头各种牲畜赠送给董卓。

董卓成年后先后被凉州刺史成就、并州刺史段颎甚至袁绍的叔父司徒袁隗征辟担任幕府职务,还因为是“六郡良家子”在汉桓帝末年选入羽林军。与羌胡关系密切,得到世家大族赏识,积累了军事经验,董卓在西北也是一时名声鹊起。

黄巾之乱时董卓曾被拜为东中郎将,接替北中郎将卢植接管冀州战区事务。后来因为作战不力下狱,军事指挥权被左中郎将皇甫嵩取代。这次董卓刚刚被赦免,正好凉州叛乱爆发,给了董卓“重出江湖”的机会。

185年(中平二年)三月, 北宫伯玉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三辅”三辅,又称“三秦”,两汉时期指关中长安附近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3个郡。三月,朝廷令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领军出征,董卓拜中郎将为副。七月皇甫嵩作战不力被罢免,八月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接替皇甫嵩负责关中战事,董卓反而从中郎将升为破虏将军。

此时张温的司马就是后来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孙坚,字文台,汉族,吴郡富春(今浙江杭州富阳区)人。孙坚年少年时为县吏,性情宽广豁达,曾孤身追杀海盗而名声大噪。172年以来孙坚历任盐渎县丞、盱眙县丞和下邳县丞,获得老百姓爱戴甚至少年侠士的追随。黄巾起义爆发时,孙坚担任中郎将朱儁的佐军司马,率领千余淮泗之间招募的精兵跟着朱儁镇压了汝颍黄巾军,朝廷任命孙坚为别部司马。凉州叛乱爆发后张温奉命西征,奏请孙坚参军事。

张温率部驻扎长安,用诏书召见董卓,董卓不仅姗姗来迟,还面对张温的责问出言不逊。孙坚看到董卓竟敢对上司无礼,鼓动张温诛杀董卓立威,被张温拒绝。多年以后董卓劫持天下,勤王最积极的就是孙坚,这两位似乎一开局就相互反感。

十一月董卓与右扶风鲍鸿一同出击,大破叛军,斩首数千级。叛军败回凉州金城郡榆中县。张温派遣周慎率三万人追击,让董卓率三万人讨伐先零羌。张温陆续派出六路大军进攻羌胡,有五路人马败绩,只有董卓被羌胡包围后全身而退,屯兵于右扶风。朝廷封董卓为斄乡侯,封邑一千户。董卓没有取胜只是保存了兵力,竟然得到封赏,这也说明东汉王朝已经承受不起败仗。这时边章、韩遂等叛军已经发展到十万之众,天下为之骚动。

中平四年(187年)初,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与韩遂连和,耿鄙为别驾所杀。汉阳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都与韩遂联合,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韩遂等共推王国为首领,攻掠三辅地区。

中平五年(188年)初,凉州叛军重新攻入右扶风,围攻陈仓县城。十一月朝廷拜皇甫嵩为左将军,董卓拜前将军为副,各率2万人救援陈仓。这是董卓第三次与皇甫嵩配合作战,此时距离汉灵帝驾崩只有半年之遥。

中平六年(189年)二月,王国围陈仓已八十余日,但因城池坚固,一直无法攻破。皇甫嵩趁机率军追击,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级。陈仓之败后,王国被韩遂、马腾废黜。原信都令阎忠被推为凉州叛军的新头领,但阎忠不久去世。

叛军内斗并最终分成三个集团,金城的韩遂集团,渭谷的马腾集团,枹罕(在今甘肃临夏)的宋建集团。叛军的权力从起事的羌胡叛军转移到本土汉人叛军手中,并逐渐衰落。韩遂、马腾最后被朝廷招安,也逐渐被朝廷剪除。宋建则远离中原纷争,自称“河首平汉王”,割据枹罕和河关地区自立约三十年之久。

凉州叛乱本可以在东汉大军的征讨中一举荡平,这年五月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东汉政府停止了在凉州镇压叛乱的军事行动,也就造成凉州叛乱死灰复燃。

这件大事就是汉灵帝驾崩,引发的洛阳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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