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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陵之变:司马懿的绝地反击,曹爽自取灭亡

公元249年,七十高龄被人风传“病入膏肓”的司马懿,突然调集死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魏国都城。此时,曹魏实权人物曹爽兄弟正陪同魏少帝曹芳祭拜明帝墓,突闻政局剧变,手足无措,挟天子的一代曹魏权臣在慌乱下竟拱手投降,本掌握大权的曹爽一党与司马氏政敌被陆续横扫殆尽,司马氏正式登上历史舞台,成为曹魏政权的真正主宰,史称高平陵之变。那么这场争夺政权的角逐中,究竟发生了哪些偶然和必然,让司马懿得以笑到最后呢?

托孤隐患:阴差阳错登上辅政之位

公元238年魏明帝病重,太子曹芳年幼无执政能力,因此曹叡开始着手准备身后事:诏命燕王曹宇为大将军,与宗室曹爽、夏侯献、曹擎、骁骑将军秦朗共同辅政。曹宇推辞不受,明帝宠臣刘放向明帝复命燕王自知不足以承担辅政大任坚决推辞。明帝再问谁可托孤,由于明帝最初指派的五位托孤重臣中夏侯献与曹擎对刘放长期职掌机要十分不满,出于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刘放并不希望看到二人未来当权主政,当明帝询问谁可担当重任的时候,刘放顺势推荐了刚好在场的五位托孤辅臣之一——曹爽,并进言召回辽东战场的重臣司马懿共同辅佐太子曹芳。曹爽闻言战战兢兢,在刘放提示下答复明帝“愿以死奉社稷”。明帝听从其建议后不久又改变主意,刘放再次苦心游说,思维已经不清晰的明帝在刘放“操纵”下,诏命剥除曹宇等人官职即刻离宫。曹爽、司马懿被定为辅政大臣。

曹爽加封大将军,总揽内外军事,录尚书事。大将军手握军权、尚书总理政务,如此军政大权完全掌握在曹爽手中。关于曹爽、司马懿的人事安排,可以看出明帝已为曹魏政权的延续呕心沥血。司马懿作为三朝元老,曹操时代开始仕宦生涯,后辅佐先帝曹丕登上帝位,不仅足智多谋,而且在防吴抗蜀战场上屡建奇功,军政两界人脉广,出身名门,已经是曹魏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对于年仅八岁的少帝曹芳而言,司马懿显然已经功高震主,可风险与回报并存,如果有这个老臣为幼帝站台,更能保证曹魏权力交接在蜀吴窥视下平稳进行。将太尉司马懿从前线召回后,明帝临终嘱托“以后事属君,君其与爽辅少子。吾得见君,无所恨”。看似情真意切,信赖有加,可实际上,真正掌握曹魏权力的托孤大臣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曹爽。司马懿加封侍中,录尚书事,与曹爽分掌禁中。阴差阳错司马懿成为辅政大臣。

曹爽的倒行逆施,树敌无数离心离德

辅政之初,曹爽对司马懿毕恭毕敬,司马懿也回之以礼,然而曹爽并不满足于此,与同为辅政大臣的司马懿相比,曹爽的履历显得过分单薄,毫无出彩之处,因此在最初与司马懿相处中,曹爽感觉到无形的压迫,他渴望证明自己辅臣的能力。

掌握权力后,曹爽周围聚集起一个小团体,但均为志大才疏、声名狼藉之徒。最著名者如被称为“台中三狗”的邓飏、丁谧、何晏。佞臣环伺中,曹爽迷失了自我。丁谧、毕轨等人向曹爽进言司马懿“有大志而得民心”,刺中曹爽心中隐痛。曹爽率先向同为托孤重臣的司马懿下手。景初三年二月,他以天子曹芳名义下诏:昔吴汉佐光武,有征定四方之功,为大司马,名称于今。太尉体道正直,尽忠三世,南擒孟达,西破蜀虏,东灭公孙渊,功盖海内。先帝本以前后欲更其位者辄不弥久......斯亦先帝敬重大臣,恩爱深厚之至也。昔周成王建保傅之官,近汉显宗以邓禹为太傅,皆所以优崇俊,必有尊也。其以太尉为太傅,持节统兵都督诸军事如故。

由太尉升至太傅,看似荣宠实则剥夺了司马懿过问军政的权利,而后曹爽又以太傅地位崇高为由命尚书省将政务奏报于己。

司马懿彻底远离权力中心,曹爽开始大肆提拔心腹占据朝廷枢要,禁军也由其兄弟统领。权力欲望得到满足后,曹爽走上了跋扈权臣的道路。史载“爽饮食车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妻妾盈后庭,又私取先帝才人七八人......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晏等会其中,纵酒作乐”。

对于曹爽的转变,臭名昭著的“台中三狗”当属始作俑者,本性如此的三人在走上权力中枢后更是将政局搅的乌烟瘴气,何晏主管选举,“其宿与之有旧者,多被拔擢”, “飏为人好货,前在内职,许臧艾授以显官,艾以父妾与飏,故京师为之语曰:‘以官易妇邓玄茂’”,至于侵吞私产、以权谋私更是比比皆是。

除却政治上的倒行逆施,曹爽在邓飏怂恿下,欲立威名于天下,未经周密谋划即举兵伐蜀,乃至大败。使魏国关中积聚十数年资本毁于一旦。声望跌至谷底。公元247年为了进一步把持朝政,曹爽再次用三狗之谋,迁郭太后于永宁宫,不仅加剧了与外戚集团的矛盾,还彻底暴露了他架空君权、扫除自己掌权道路上障碍的野心,曹爽一党此举直接将自己置于忠于皇权的大臣的对立面,为败亡埋下了伏笔。

隐忍的司马懿,积蓄力量静候时机

在曹爽以天子诏升司马懿为太傅剥夺其军政大权的时候,两人便已开启战端。面对咄咄逼人的曹爽一党,司马懿选择了暂时退让示弱于敌。对于权力被剥夺,司马懿波澜不惊的接受了太傅之职。被去除要职后司马懿专注于革除曹魏弊政,正始元年上奏罢免先帝征召力役,主持节用务农;正始二年,东吴伐魏,司马懿自请出兵迎战,击溃来犯吴军,因功增食邑万户,子弟十一人被封为列侯,作为德高望重的老臣,论功绩无人可出其右。但司马懿却表现的更加谦逊,而后专心于屯田政务,不插手朝政与政治纷争。正始五年曹爽伐蜀司马懿极力劝说,曹爽执意出兵,结果战局不利,被迫听从司马懿劝告,魏军损失惨重。手握曹魏军政大权的曹爽于政治、军事上频繁出昏招,面对吴蜀来犯之敌手足无措,而司马懿则不计个人荣辱得失,倾力相助。以国家大局为重的司马懿赢得了广泛尊重,隐隐被不满曹爽专权的官员当做重整魏国政局的希望。魏国在曹爽执政时期国力衰退,时任并州刺史的孙礼曾向司马懿抱怨曹爽乱政,希望他能够主持大局稳定人心,司马懿安慰道:“且止,忍不可忍。”依靠自身威望已经取得人心的司马懿此时还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正始八年,曹爽软禁太后之举为司马懿谋划政变吹响了号角,软禁太后彻底激化了曹爽一党与宗室外戚间的矛盾,司马懿借此告病在家,曹爽已经彻底孤立。与此同时,司马懿之子司马师暗中畜养三千死士,只等时机成熟一击中的。

以大义为名,清君侧讨权臣

公元248年冬,河南尹李胜转任荆州刺史,受曹爽指派借机探视司马懿,以观其是否真的卧病不起。擅长伪装的司马懿完美的演了一出病入膏肓的戏码。得到消息的曹爽彻底放松了警惕,开始筹备祭奠明帝陵寝。此时司马懿已经开始布置谋划准备一举消灭曹爽势力。

嘉平元年正月,曹爽携少帝曹芳离开洛阳,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随行。司马懿迅速调集军队以及豢养的三千死士,包围皇宫封锁都城,联合太尉蒋济、尚书令司马孚谒见被软禁的郭太后请废曹爽,由于曹爽软禁之举,郭太后成为司马懿发动政变的坚定支持者,司马懿顺利得到太后诏令,政变成为名正言顺的清君侧之举。司马懿长期的布局一朝发力,政治中枢全在掌握之中。但曹爽智囊桓范趁乱带虎符出逃,得知桓范漏网后蒋济忧心忡忡的说:“智囊往矣。”司马懿断言:“范则智矣,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

桓范出城面见曹爽告知洛阳政变,并劝说曹爽挟天子往许昌,诏命各路军队围攻洛阳,曹爽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派遣侍中许允探听消息,司马懿派遣曹爽亲信传话,让他认罪伏法,仅剥夺官职,以洛水为誓,仍旧保其荣华富贵。同时使蒋济手书给曹爽交权投降。曹爽心生动摇,“司马懿正当欲夺吾权耳。吾得以侯还第,不失为富家翁”,桓范苦劝无果慨然长叹: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矣。曹爽最终拱手而降,随即被司马懿以谋反罪名诛杀,其主要党羽“台中三狗”、桓范等被诛三族。司马懿成功完成此次政变,掌握曹魏军政大权。

结语

司马懿成功夺权,根本原因在于曹爽自取灭亡,看似被架空权力的司马懿身后是不满曹爽专权的群臣,司马懿只是领头人。这场政变实质是朝堂上铲除曹爽专权一党的行动。曹爽排挤司马懿独揽大权后,屡次军政低能的表现使其在曹魏朝堂威望极低,任人唯亲导致政坛乌烟瘴气,公然软禁太后更是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因此无论是太后、皇帝还是政敌司马懿均欲除之而后快。而他的对手司马懿善于谋略,谋定而后动,曹爽的心理被拿捏的十分精准,最后翻盘的机会也被其拱手放弃,司马懿最终得以成功发动这场改变曹魏国运的政变。

参考资料

1:钱穆《国史大纲》

2:陈寿《三国志》

3:司马光《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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