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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
文：岳光明
版式设计：龙灵子
一
老院里鼓鼓的粮囤
春种秋收的故事呼之欲出
一杆老烟枪悠悠地吐着烟圈
一遍遍述说着粒粒皆辛苦
一辈子离不开
那块庄稼地
多施点肥
多流点汗
秕谷一般干瘪的日子
就能饱满一些
那盘热炕头
就会被丰收的喜悦暖得更热
二
春播
铺开整块田地
犁铧饱蘸春雨
酝酿了一冬的农事
在春风中开始下笔
赤足绕地垄一走
就量出了春种秋收的距离
耕牛仰天长长的一声
哞——
就喊醒深埋于地底的诗句
当疲惫的夕照和牛声
一到村口
就被一缕熟悉的炊烟牵走
晚饭后 春耕
还要在小饭桌上咀嚼一阵
在酣梦里 重温
夏锄
一把锄头在手
汗滴禾下土
除去杂音 翻出地底美妙的音符
一支禾苗茁壮成长的欢歌
唱醉了种田人的心
唱红了农家的日子
秋收
秋收时节
镰刀摩拳擦掌
院里山一样堆起来的粮垛
向左邻右舍炫耀着
庄稼汉辛苦一年
在田地里完成的答卷
冬藏
把窑洞的暖储藏在炉火
把五谷 以及镰刀和锄头
一并交给冬储藏
山民的日子被缕缕炊烟牵着
牵来一场雪
昭示丰年的传说
牵来布谷声声
复苏的土地在召唤
三
无数个起早贪黑春种秋收的故事
都被冬日的黄昏
收藏于老屋暖暖的小火炉中
一杆老烟枪吞云吐雾
慢慢回味着 述说着
仿佛脚底下是一垄一垄的庄禾
仿佛随手拿着锄把和镰刀
习惯于这样一种姿势——
向土地虔诚地弯下腰去
弯成如今像一张拉不开的弓
双腿灌满四季的风
再也走不到了
那块宿命般的田地
只能在老院的院墙边
一次次眺望
只能在梦里
一次次深耕细作
四
我从古村
捡回一些发霉的语词
碌碡 扇车 拉哥
让院里的秋阳给他们暖暖吧
这些原先活跃在打谷场
如今已被我们打入冷宫的
和我们相依为命的亲戚
站在一块被荒草覆盖的土地上
漫步在瓦楞遍地的打谷场
看到乡亲们不再为一日三餐所虑
我欣喜之余
心中总有一种失落
我只能一遍遍触摸这些被丢弃的农具
仿佛拨动记忆深处的那根琴弦
从山村上空 从遥远的天际
隐隐约约传来
一首首耳熟能详的田园牧歌
作者简介
岳光明，山西平定人，一名狱警。酷爱文学，笔耕不缀。2015年才开始陆续发表作品，作品散见本地媒体及多家微信平台。用文学点亮生活，用文字温暖人生，愿与文友们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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