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我的乡村我的根
文丨月明风清 版式设计丨强哥
离开家乡快二十年了，迫于生计，越来越难有机会回去。而家乡的山水树木却是那么熟悉地存在于大脑，一个深呼吸，仿佛就嗅到了家乡的青草味。
我的家乡在川北一个大山里，一出门望过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山。能有名字的就是比较大一点的山了，如方山，烟峰山，琳琅山，太阳山……在十八岁以前我就在这些充满诗意的大山怀抱中一点点长大。
对于在大山里长大的人，最常见的出行方式就是爬山，下河。就连大山里的牛也是习惯了坡坡坎坎的，看着比较陡峭的山路，它们犹豫着犹豫着最终也是勇敢地跨出了一大步。
记忆中，牛可是我儿时的好伙伴呢。我在家中最小，能帮助家里做的最轻松的活儿就是放牛了。不上学的时候早晨我们也是要早起的，大人们去地里忙庄稼地里的事，我就牵着牛儿出门。
一般我是不会牵着牛去稻田边的，虽说那些地方草长得很是丰茂，可是贪吃的牛儿总是会趁人不注意偷吃田里的秧苗。牛儿偷吃，挨骂的可是放牛娃呢。我经常牵着牛爬一段坡，就到了我们生产队的堰塘（人工湖）。这个堰塘的堤坝很宽，长满了铁线草，够牛儿在上面来来回回吃很多趟。小时候的我好奇地尝过那种草，带着一种淡淡的甜味，怪不得牛儿很喜欢吃呢。
牛儿在堤坝上吃草的时候，我就坐在大石头碾滚上看书或者发呆。这个石头碾滚应该是修堰塘的时候留下来的，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我们可以五六个小伙伴坐在它上面。有时候我们会做一个游戏，谁最先爬上碾滚，并且一直占领它，不让别的小伙伴爬上去，谁就是胜利之王。通常我是做不了王的，想想小时候的我真是一个很柔弱的小女生啊。而当我学会了看书更加不会去玩那些幼稚的游戏了。《红楼梦》里面那些有才情的女子成了我羡慕的对象。
当我在故事里畅游的时候，牛儿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安静地啃草。太阳慢慢地从琳琅山上探出了头，照亮了波光粼粼的水，也照亮了堤坝边桑树叶子上面的露珠儿。这时候的露珠儿最是漂亮，阳光藏在里面发出五彩的光，晃一晃脑袋，那里面的光也跟着变幻。紫色，蓝色，绿色，橙色……看着看着我的眼睛里就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看着看着堰塘周围的人家屋顶上就冒出了青烟。一处，两处……然后就有声音喊：“爸爸，吃饭了……妈，吃饭了……XX,吃饭了……”山里人的声音大都是很响亮的，而自家人的声音都很熟悉。然后庄稼地里就有了呼应：“晓得了，回来了……”这时候的我也该牵着牛儿回家了，一边让牛儿吃着草，一边听路边树上，灌木丛上的露水滴答滴答往下掉，还有那些鸟儿在浓荫里叽叽啾啾地叫。
放牛能去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去鹰嘴岩的那条路。那条路一边是庄稼，一边是陡峭的山坡。那边的庄稼地里只产旱粮，一般是麦子，玉米，红薯，黄豆。在我脚下的山坡上却是长满了各种树木，荆棘，茅草。最常见的是柏树，松树，青冈树。还有一种黄筋树就是灌木丛了，黄筋树，荆棘丛占满了山坡低矮的空间。春天的时候，树木都换上了新绿，荆棘丛开出香气四溢的花儿，引逗得蜜蜂嗡嗡嗡地忙碌。
鹰嘴岩是我们那一带地方最陡峭的地方之一。站在山下抬头看，怪石嶙峋，几乎没有树木杂草，陡峭的岩壁几乎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而靠近顶部有两个石洞，就像一只老鹰的两只眼睛，这大概就是被叫做鹰嘴岩的原因吧。听老人们说，村子里面的青壮年曾经躲在里面躲避抓壮丁，还听说里面曾经藏过受伤的红军伤员。大人们经常告诫我们不可以去爬那石洞，这反而更加重了我们的好奇心，在大孩子的帮助下我也曾经沿着陡峭的石壁爬进了那个神秘的洞口。从这一点上看，小时候的我也有一颗勇敢之心哦！
放牛的时候鹰嘴岩就在我的脚下。在没雾的时候，从鹰嘴岩就能看到山脚下的河。河边路上如果有行人，看上去就像蚂蚁一般大小。通常早上都是有雾的，白茫茫的雾从山谷里升腾起来，淹没了树木，淹没了房屋，淹没了对面的山峰，云飘雾绕的样子，如入仙境。这时候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除了牛儿吃草的声音，几乎再没有什么声响。这静寂的世界让牛儿也不安起来，它晃晃脑袋，竖起耳朵倾听。倾听良久，似乎感觉没有危险的因素，才又放心地啃起草来。
到早上八九点的时候，太阳就会从琳琅山慢慢地，慢慢地露出头来。一开始就像一个红红的圆球，渐渐地红晕减退，露出金灿灿的光芒。雾随着光线增强而减退，退到了半山腰，退到了河谷，经过浓雾清洗过的山川变得更加秀丽起来。而有时候雾却是毫不后退的，它纠缠着太阳，太阳露出脑袋，它又涌上去。这时候太阳就惨白着脸，一直在云雾里爬行，一整天大山就笼罩在阴霾当中了。
一般我下午放牛都会去河谷，除了放牛儿吃草，还可以让它在河里美美地泡澡。夏天苍蝇和牛虻是很多的，这让牛儿吃草很受影响。牛儿的尾巴甩起来它们就飞跑了，不甩尾巴它们又叮上去。那些牛虻最是狡猾，它们藏到牛的肚子下面，让牛儿的尾巴鞭长莫及。我经常用带着枝叶的黄筋树条捆在一起也加入打击苍蝇牛虻的战争。牛儿在受不了它们骚扰的时候就会跑向一潭碧水，轰隆一声，水花四溅，它惬意地翻个身，苍蝇牛虻就无从下嘴了。
牛儿泡澡的时候我又可以看书了，有时候我会坐在阳光晒不到的大岩石下面，有时候我干脆爬到枝叶繁茂的油桐树上，跨坐在树干上。我不记得我看的第一本书叫什么名字，只记得那时候还有许多字不认识，通常我都是联系上下文，囫囵吞枣了。这读书方式还闹过笑话呢，姐姐们看我爱看书就叫我读给她们听，遇到不认识的字，我都以“啥”字代替，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随着我学习了更多文化知识，我看的书越来越多。在那个放牛娃时代，我一边看书，一边欣赏家乡美景，这些场景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作者简介
侯瑛，女，网名月明风清，四川人，现居江苏无锡。文学爱好者，文字观点：以文字书写真实的自己。
香落尘外管理团队
主编：湛蓝
总监：子寒
顾问：蒋新民 清风明月 崔加荣
排版：强哥 凤尾
审稿一组： 铜豌豆 柳外斜阳
审稿二组：连云雷 风碎倒影 无兮
终审，校对：烟花 清欢
播音：从前慢 魏小裴 向日葵的微笑 过往云烟
稿费：湛蓝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