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拔牙记

拔牙记

作者：涓涓

编辑：微凉

刚出医院，眩目的阳光就刺得幽幽的眼睛眼前混乱一片，一刹那间好似在梦里。幽幽不知道好友乖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拔牙的场景还在幽幽的脑海里晃悠，她至今没有回到眼前的世界。

医院三楼那位语气和蔼自称是专家的老太太并没有给幽幽留下很好的印象。不知道为什么幽幽很不喜欢医生。也许潜意识里面她排斥医生，幽幽一直认为在医生那副冷酷无情的表情之下是一颗冷漠的心。她碰见过不少医生都是那样，所以她讨厌去医院，讨厌看医生。尽管这位小老太笑容满面，可幽幽的心里面仍然纠结。这次是万不得已，牙齿疼得实在厉害，总是发炎，消炎药吃的已经没有任何效果，要不她才不会让医生那副尊容污染她的大眼睛。

小老太例行公事让幽幽躺在那张手术床上，然后用探明灯对准了幽幽的口腔。幽幽睁着她那双眼睛看着小老太拿各种钳子、勺子等之类的手术用具在她嘴巴里来回拨弄。一会儿，小老太说，这颗牙齿需要拔掉，里面有囊肿，而且问题不小，不拔的话会影响到其他牙齿。幽幽点点头，尽管她特别不愿意。右边的大牙在三年前已经光荣的牺牲一个，幽幽还这样年轻，虽不是祖国的花朵，但一朵灿烂的花应该是可以形容她的。现在这样整的真和小老太太差不多。因为牙齿不好，所以她珍惜。可珍惜归珍惜，仍挡不住她牙齿时不时来一回小小的地震，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震动愈来愈频繁。每到地震发生时，幽幽就特恨老爸，咬牙切齿的恨。老爸什么都好，就牙齿不好，而这不好的恰恰遗传到她身上。

　 “我给你开条，去下面交费”小老太的声音在幽幽耳边响起。密友乖乖说，“你在这里，我给你交去。”此时乖乖显得多么重要。幽幽直起身子道：“咱俩一块去。”因为乖乖也要看医生。

下了楼，幽幽交费，乖乖看她的医生，等乖乖看完，她们又一同到楼上。十几分钟的时间，门诊室里多了好几位看牙的病人，有小朋友，年轻的女士，甚至还有一位满头白发的奶奶。幽幽想，这好好的牙齿为什么就不分对象的整人呢？半个小时后，门诊只剩下幽幽和乖乖了。小老太说，准备吧。可是却发现麻醉药没有拿，乖乖义无反顾地冲了下去。幽幽感动的心里的泪水哗哗的淌。等乖乖把麻醉药拿上来，幽幽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了。幽幽在走向手术台的时候，感觉像是走向刑场。

她很怕，怕明晃晃的手术钳，怕鲜红的血，怕钻心的痛。三年前，那个不负责任的医生没有给她做好麻醉，让她在手术时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幽幽心里有阴影了。“不用怕，不疼的。”小老太温和的声音又在幽幽耳边想起，她好像看穿了幽幽的心思。长长的针头插进了幽幽的口腔，继而又刺在牙龈上，像蚂蚁蜇了一样，幽幽的心猛地一颤。小老太那句温暖的话又传来“不疼吧？不用怕。”即使疼，幽幽也只是点点头表示不疼。都这么大的人了，再说疼，岂不是孩子一样？一针结束，一针又上来了，幽幽想是不是我这颗牙齿太难拔掉，才要打这么多的。她也只能这样想，因为嘴里已经出血，张不开嘴表达不出。又是蚂蚁蜇过似的疼，麻醉结束。小老太第三次说，不疼吧，幽幽仍是点头，但是挡不住血从牙龈里流出来。幽幽半直起身子，吐了吐，然后回头看看乖乖。乖乖礼貌地给小老太要了纸巾给幽幽，还开玩笑说；“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什么意思，厉害吧？”幽幽接了纸巾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笑笑，心里却想：“你这厮，再不理解我的意思，白认为你是密友了。”

麻醉五分钟后，幽幽的半边脸都没有了知觉，好似肿了一般。开始拔牙了。小老太拿出来一次性的手套，清洁盘，还有不知名的物件，但幽幽记得最清的是那把明晃晃的手术钳。“别怕，一点都不痛的。”小老太的甜言蜜语又来了。幽幽想，只要不出现三年前那种境况就谢天谢地。幽幽闭上眼睛，她不敢看。听着手术钳在她牙齿上咔咔的响声，像是筷子敲击碎花碗。一下，两下，三下，咔，咔，咔·····咔咔声不知响了多长时间。“好了，睁开眼看看吧！”小老太叫幽幽。幽幽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清洁盘里的三个小牙齿快，血淋淋的，但是幽幽一点没觉得恶心，要是以前，她早大张旗鼓的吐了。可这是她珍爱的牙齿，尽管看上去没有一点美感可言，她没觉得不舒服。“你瞧，你的牙齿都变形了，这个带勾的，还有这一块·····”小老太絮絮叨叨，幽幽表面上认真的在听，而心里却在对牙齿说；“告别，我亲爱的······”小老太一番絮叨之后，拿着手术盘径直走向垃圾桶，职业的习惯让她这个动作顺其自然。

“我想保留着······”幽幽口齿不清的说道。“恶心死了，留它做什么！”旁边的乖乖一副伶牙俐齿地阻止了幽幽。即使乖乖不说，也晚了，小老太已经把生了病给幽幽带来疼痛的的牙齿倒进了垃圾箱。幽幽心里漫过一阵隐隐的疼，“乖乖，你怎能理解我呢？这是伴我二十多年的牙齿啊，它曾帮我尝过美味佳肴，曾伴我吃过粗茶淡饭，就这样，离开·····”

拔完牙齿，幽幽遵小老太之命躺在手术台上歇了一会，然后就和乖乖告别了态度和善的小老太。出了医院，幽幽心想，和这颗牙齿，我也作别了，只是没有一点特殊的方式。殊不知，整个下午幽幽拔牙的地方一直在出血，用了好多药棉都于事无补。幽幽没觉得什么，她认为是牙齿最后留下的念想···

作者简介

涓涓：爱美的吃货，偶尔爬格子的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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