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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小山
文丨杜笑萍 编辑丨湛蓝
在家乡,这是不能叫做山的。
从日影判断，它应该是在南墙外，它的高度高过了八层楼，密密匝匝高高低低的灌木把它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顶部的几簇树冠透出星星点点山那边的天空，如一道绿色的屏障横亘在窗外。
这便是我躺在病床上所能看到的唯一的风景了。
故且叫它小山吧。
早晨的小山是一座快乐的小岛。几声啁啾的鸟鸣把我唤醒，睁眼望去，天还没有大亮，天空还是蓝灰色的，依稀中，鸟儿已在枝间频繁地跳来跳去了，并且伴着快乐的鸣唱，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俨然一个庞大的合唱团，起初唤我醒来的那只鸟儿依然做着领唱，时而高吭，时而婉转，余音绕梁，使人不忍再睡去。
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出来了，歌声越来越弱，以至于无，一切便归于宁静了。
白天有风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小山都是处于蓝天与娇阳的包围之中，偶尔有一阵风吹来，便见大朵大朵的白云从山顶匆匆掠过，于是，所有的灌木都热烈地起舞，此起彼伏，那蓬勃的绿便不时地激发着我求生的欲望。有时候，还会有几只调皮的鸟儿飞回来，追逐着，嬉戏着，叽叽喳喳，风情无限。我想，它们是在恋爱了。于是，我便猜想着，在这片小小的山林里，会有多少种子在悄悄地发芽？会有多少爱巢在悄悄地搭建？会有多少生命在悄悄地诞生？
这样想着，黄昏便来临了，小山的绿便参差起来，深一块，浅一块，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沉寂了一天的小山也便重又热闹起来，荡漾着鸟儿们天使般的笑声。
笑渐不闻声渐杳。鸟儿们累了，小山也累了，于是，便睡去。小山被远处城市的灯光折射成黑黢黢的影，静卧在窗外。
于是，我也便睡去。
在这样的神思遐想中，病痛一点一滴地在减轻，时间也便一分一秒地流过去，慢慢地，我便可以下地行走了。
窗外的小山是我卧病时唯一能看到的风景。
小山是有灵性的。
小山是一座山。
作者简介
杜笑萍，曾用名疏影，“一事无成人渐老”，“一文不名何消说”，加之生性散淡，遂自号二一散人，喜读书，爱旅游，用文字书写喜怒哀乐，80年代曾有少量散文发表，曾拍有电视散文《偷得浮生半日闲》，自编文集《苍苔屐痕》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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