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素素 | 家事 （之十七）

【编者按】这是一部艰难曲折的家庭生活史，一部风雨泥泞的人生成长史，一段血泪俱下的心灵独白！

家    事 

素素 

35.协商没有结果

这时老公说：“他和妹夫，还有几位亲戚过去商量弟弟的后事，前几天，撞人一方的家人根本没有到，昨天到了，我们和对方的人没有商量通，这件事就先搁下了。”

奶奶已经知道弟弟出车祸的事了，她的娘家侄女都纷纷来看她，家里的人也渐渐多起来，这几天，奶奶身体更不好了，老是心口庝、咳嗽，每天都让大夫挂吊针，我也不舒服，头老庝，也在挂针。

家中人多了，爷爷也回来了，我心里也没有那么孤单了，奶奶只要想念弟弟一哭，所有人都来劝她，我心里很难过，但我忍着，不想让奶奶再哭了，再伤心了。

一周后，双方商量的结果，老公每天都给爷爷打电话告诉他，老公说：“我们家向对方要赔偿三十万元，而对方只出十四五万元，差距太大，也没有商量个结果。”

36弟弟是我亲人不是累赘

老公回来，告诉我说，帮忙协商的交警在网上查了一下弟弟的资料，告诉我老公“我看了资料你小舅子是精神病人，现在是让车撞死了，虽然有点残忍，但是他要是活着，生活不能自立，需要人照顾。如果那一天你媳妇的爷爷和奶奶去世，他只有你和你媳妇照顾了，将来会是你的累赘，再说精神病人的赔偿不能按正常人死亡赔偿的，你考虑考虑，把赔偿金额再降低些。”老公说：“他听了这段话，当时对协商的交警说：“那就降低到二十五万元，再不能低了，让交警告诉对方。”

听了老公对我说的这段话，有些生气，更多的是伤心，弟弟虽然有病，别人都瞧不起他，但是他是我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就算他犯病，打人、砸东西，我很生气，很伤心，但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因为我知道他本身有病，身不由己，看到他被病魔折磨，我很心痛他，恨自己不能替他承受这种痛苦折磨，也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年迈的爷爷奶奶，又不能帮忙看好弟弟的病，所以他在别人眼中是累赘，在我眼中永远不是，他永远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小弟弟，如果有一天真像那个交警说的那样，奶奶爷爷去世，我一定会把他接来和我一起住，虽然我给不了他富足的生活，但是只要有一间房，能为他挡风遮雨，每天有一碗热饭能给他果腹，在寒冷的冬天能有一件棉衣帮他御寒，有这些一切足以。

只要他活着，只要我每天能看到他就行，我最讨厌死亡，最厌恶思念，父亲和母亲的去逝让我已经痛苦不堪，我这几年的日子是在思念他们的痛苦中度过，想念他们，就会时常回忆小时候围绕在他们身边幸福的日子，可这些日子一去不复返，再怎样留恋也回不去了，每次看到别人家的父母来看望自己的女儿，我只有羡慕和心酸，每次看到别人家孩子依偎在父母的身边，我只剩回忆和思念。思念这种痛苦用语言无法形容，只有经历过思念的人才能体会到它的感觉，我不想再承受思念这种痛苦，我心里只想让弟弟活着，那怕他有病，只要每天能看到他的身影而已，就心满意足，我想此时爷爷奶奶和我的心情一样，同样只希望弟弟能够活着。

再说交警说：“病人的赔偿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是一条命，病人死亡了也是一条人命，他们虽然有病，不能自立，但是对于家人来说，他们同样也是亲人，难道当今社会有些人不把有病的人就不当人看了吗？请问？谁能保证自己一生不生病？谁能保证？健康的正常人是幸运，有病的人是不幸，更应该得到人们的同情，而不是瞧不起，低看别人，同样是一条命，失去了，都永远无法活过来，这样的说法我听了很生气。

37.人情薄凉

二周后，知道弟弟出车祸的人越来越多，打听来打听去，那个撞死我弟弟的汽车司机，竟然是镇塬的曹姜人，听说和我外公是一个村的邻居，那就说明我外公也知道弟弟去逝的事情了，他们都没来看弟弟最后一眼，至从我父亲去逝后，外公和舅舅就很少来我们家，像我们都不是他们的亲人一样，记得我结婚时，爷爷让我去请外公，我当时十八九岁，走了很远的路，爬山越岭的到外公家请外公，外公当时只是对我冷冷的说：“他们家很忙，没有人要参加我的婚礼。”

我失望的离开他们家，直到我结婚那天，我都被车拉走了，小姨才来，外公和两个舅舅一个都没来。从我母亲去世后，就基本断了联系，我当时生气外公和舅舅没有参加母亲的葬礼，而他们也冷漠的没有给我打电话问情况，现在弟弟又走了，他们仍然没打一个电话问一下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也不来看弟弟最后一眼，弟弟毕竟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是我外公的亲外孙，他们的心像石头一样硬，漠不关心，视而不见，让我看到人世间世态炎凉，人性的薄凉。

作者：素素，女，甘肃庆阳西峰人，自由职业，热爱生活、喜欢文学，作品散见于省市报刊和文学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