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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尚书】28篇释意(九)[尚书·盘庚(下)]

(下)

【原文】盘庚既迁,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绥爰有众,曰:“无戏怠,懋建大命。今予其敷心腹肾肠,历告尔百姓于朕志。罔罪尔众,尔无共怒,协比谗言予一人。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今我民用荡析离居,罔有定极。尔谓朕曷震动万民以迁?肆上帝将复我高祖之德,乱越我家。朕及笃敬,恭承民命,用永地于新邑。肆予冲人,非废厥谋,吊由灵各,非敢违卜,用宏兹贲。

[释文]盘庚迁都城到新地方,先奠基了朝廷宫殿,又确定了宗庙社稷的位置。然后,为了安定人心,他召集大家说道:“你们不要再吵闹懈怠了,大家应该齐心合力,去完成建设新都城的使命。今天,我要把深埋心底话,和你们讲出来,并告诉你们,我为何如此坚定地搬迁都城。如果我无缘无故地劳役你们,并得罪大家,必定会引起众怒,招致你们对我个人的诅咒和怨恨。在我之前的先辈帝王,都是将新都城搬迁到山头要地上,依此安邦立功。(搬迁)不仅除去了原有都城的凶险不利,而且为国家开辟了幸福前景。现今,我们原来的都城,水泊浩荡,居无定处,难以长久立足。你们一定质疑我,如此劳民伤财的搬迁都城,从哪儿来的勇气和决心呢?其实,这是上帝赋予我追寻祖宗德行的信心和勇气,彻底治理国家,开辟美好未来。我敬畏并遵从上帝使命,要像前辈帝王一样为民请命,将新都城建设成为长治久安的福地。我虽然年幼,但没有破坏谋划的规矩,不仅举行过祭祀,而且经过了卜蓍,既没有违背占卜告示,也与大臣们商讨筹划。”

【原文】呜呼!邦伯师长百执事之人,尚皆隐(或为“乘”)哉。予其懋简相尔,念敬我众。朕不肩好货,敢恭生生。鞠人谋人之保居,叙钦。今我既羞告尔于朕志,若否罔有弗钦。无总于货宝,生生自庸。式敷民德,永肩一心。

[释文]愿天地保佑我们吧。各地各级的官员们,你们务必要群策群力!我也将更加勉励与你们一起,为苍天和民生效力。我深感任重道远,肩负着为众生谋福利的责任。因此,凡为新都城建设出谋划策的人,都可以到我这里来,逐个交谈。今天,我既然把志向心愿向你们和盘托出,无论你们有何感受都不要置若罔闻。你们不要只贪图供自我享乐的金钱宝贝,而是要有服务民生的德操,与天地民生同心同德,才会有真正的长治久安。

【释文旁白】

释意“盘庚三篇”,磕磕绊绊已逾月余。从网络搜索,到身边书籍,参考了多种注疏版本,最后定格在(清)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一书。

在今文尚书中,事关“盘庚三篇”,从版本名称、章节划分到内容背景、字词断句等,自古至于今,问题始终繁多。所以,历来的注疏或转译者,无论直译还是释说,都一样举步维艰。那么,其中“难”在哪里呢?下面简而言之。

一、难在商朝立国后,究竟有过几次都城迁址?对此,若无大致了解,则无从理解其文章及其内容的因果来由。

二、难在其文句中的五次迁居,究竟是指立国后已经有过了五次都邑迁址,还是短期内曾有过多达五次的频繁搬迁?明确这一点,对于理解文章故事,尤其是深入浅出的解说,大有裨益。

三、难在关于马融对本文写作年代的考订,以及郑玄关于上篇是盘庚作为商王阳甲臣子的记事,而下篇是盘庚登基后的诰言等观点,究竟应如何对待而且又是否符合事实呢?对此,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关键在于翻译释说的故事,必须合情合理,并能自圆其说。

总之,《尚书》中“盘庚三篇”,简而言之,就是记录和说明了,盘庚迁都的事迹。然而,真正深入进去,大致对于商代的历史背景,尤其是君臣的政教方式及其统治思想观念等,都可引发更形象而广泛的思考和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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