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经络 行气血 全身通畅
调阴阳 除病痛 各有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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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中医界有很多理论问题存在争议，对于学习者造成了很大的困惑。其中关于六经气化就集中了很多问题，比如经络辨证和脏腑辨证的关系，太阳病和太阳经的关系，膀胱气化、三焦气化、肾阳蒸腾气化这些概念之间的联系等。这些争议的产生，究其根本还在于对经络理论认识的不足甚至缺失造成的。《伤寒论》突出成就之一，是确立了六经辨证体系。运用四诊八纲，对伤寒各阶段的辨脉、审证、论治、立方、用药规律等，以条文的形式作了较全面的阐述。对伤寒六经病各立主证治法，如“太阳伤寒”用麻黄汤；“太阳中风”用桂枝汤；阳明经证用白虎汤；阳明腑证用承气汤；少阳病用小柴胡汤等。归纳总结了不同的病程阶段和症候类型的证治经验，论析主次分明，条理清晰，能有机地将理、法、方、药加以融会，示人以证治要领。自《伤寒论》创立了六经辨证理论体系，中医各科始具临床诊治的规范，奠定了中医辨证论治的坚实基础。然而也正是由于伤寒论对后世产生的重大影响，中医界对六经的解读和认识开始出现很大争议。虽然很多医家明确提出，六经辨证是遵《内经》中经络之六经的思维体系，但是随着中医学术理论的日渐丰富，尤其是四诊八纲体系的建立，越来越多的医家跳出《内经》解释《伤寒论》，主张六经来自八纲的概念，而非经络之六经。甚至有些医家到了独尊《伤寒》，而废弃《内经》的地步，比如日本汉方医就是如此。而国内中医界主张“六经非经”的声音亦是甚嚣尘上。当代经方大家刘渡舟教授，对此不得不发声澄清：“怎么能说是“六经非经”呢？好，一句话把所有中医的基础理论、脏腑经络都给废掉了，那将来脏腑还能建立关系吗？脏腑得有经络，没有经络，脏腑就是死东西了，有经络才能活呀！”可见经络理论是中医基础理论的核心内容，脏腑化生精微转输代谢废物，为经络气血的转输提供动力和物质来源；经络为脏腑和全身组织器官建立有序的联系，并且调控气血的转输分配，二者不可偏废缺一不可。临床以这样的整体思维认识疾病才可以活学活用，真正用好《内经》《伤寒论》这些宝贵的经典，而不至于偏离方向。下面我们就以脏腑经络一体化的思维试着分析一下太阳经所联系的脏腑的功能，以及太阳病所包括的疾病种类，以期对文章开始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做一阐述。首先，我们先看一下太阳经所联系的脏腑，对于经络气化产生的作用。我们常称之为膀胱气化，那么它与三焦气化、肾的气化又有什么联系呢？足太阳经内属膀胱，《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所谓膀胱者，并非仅仅是现代医学所指贮存尿液的膀胱，它具有膀胱气化的生理功能，包含水液代谢生理活动的全过程，即所谓太阳寒水化气外达，以津液的布化形式濡润全身的复杂过程。膀胱气化所联系的脏腑很多，通过经络的联系，我们就能看出其中的路径。首先膀胱经属膀胱络肾，两者为表里经，关系十分密切。我们再看《素问·经脉别论》所言：“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灵枢·本输》曰：“三焦入络膀胱，约下焦，实则闭癃，虚则遗溺”。所以从经络的联系路径，我们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虽然最终津液藏于膀胱，但却需要肾、脾、胃、肺、三焦共同参与和完成。另外，从太阳经的六气本性而言，膀胱寒水化气上行外达的过程必然需要人体阳气的温煦蒸腾，其能量的来源有三：肾阳的温煦、三焦相火、心阳之君火，同样是通过经络的路径产生联系。刚才我们讨论了肾阳、三焦相火与膀胱经络的联系，与心阳之间则是通过同名的小肠经产生的关联。综上所述，膀胱气化的概念综合了水液-肾-藏精-相火-三焦-气化-膀胱-腠理毫毛等阴阳、水火系列主从联动关系之概要。由此可推论，太阳膀胱蓄藏津液，得少阴肾精阳气运化，三焦相火气化，方行内布水精，外达水液之用。也就是津液藏于膀胱，要化气上行外达，需要依靠下焦相火肾阳的蒸腾气化，中焦脾胃运化转输，上焦心肺的宣发布散，同时需要三焦水道的通畅条达和气机推动，使津液中之精华输布周身起濡润作用，水液代谢的残渣最终通过汗液及尿液排出体外，整个过程非常复杂。所以就出现了膀胱气化、肾的气化、三焦气化这些反映人体水液代谢过程中的重要环节的概念，必须结合经络理论相互参照，才可以准确理解这些概念，才能对太阳经的气化功能有一个全面的认识，从而更加深刻认识太阳病的含义。太阳病，是太阳所主肤表与经络感受外邪，正邪交争于体表，营卫功能失调而发生的疾病。按照伤寒论的阐述太阳寒水在体应皮肤毫毛肌表，太阳病即皮肤毫毛肌表之表证。《伤寒论》的398条条文中，有178条属于太阳病篇，所以医家不知太阳病者甚少，但对于太阳病与经络之间的联系却知之不多。清喻嘉言于《尚论篇》卷一曰：“太阳病之总脉总证，统中风伤寒为言也。太阳，膀胱经，乃六经之首，主皮肤而统营卫，所以为受病之始。”与喻嘉言同时代的伤寒温病大家吴坤安在《伤寒指掌》卷一亦云：“凡风寒初感，先入皮毛肌表，外症便有头痛，项强，身痛，腰痛，骨节烦疼，发热，恶寒，此皆太阳经之见症”。清唐容川在《伤寒论浅注补正》中云：“天阳之气发于地下水中……人身应之而有太阳膀胱寒水之府，以司人周身之水，称为寒水，以水之本性原寒，而又名为太阳经者，以水中化气上行外达，则又为卫外之巨阳，故称太阳经焉。”可见历史上伤寒医家均对太阳病的经络联系，以及太阳经行阳化气的生理功能有深刻的认识，不似现在的一些经方学者，将经络抛之脑后，全然不讲太阳病与经络的关系，以致于很多中医学子对于太阳病与太阳经的关系都不敢确认。按照伤寒论对太阳病的认识，太阳病即皮肤毫毛肌表之表证的太阳经证（伤寒、中风）以及表证不解入里的太阳腑证（蓄水、蓄血）。仔细研读《内经》中《灵枢·经脉》《灵枢经筋》等篇目，古人对太阳病的认识，首先是人体肌表腠理感受寒邪而发的病症。其中关于肌肉腠理拘急疼痛病症的描述占了很大篇幅，例如“冲头痛，目似脱，项如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腘如结，踹如裂，是为踝厥”“脊反折，项筋急，肩不举”等。而《灵枢·本脏》所言“膀胱者，腠理毫毛其应”之恶寒发热等伤寒病症却很少论及。这一不足被仲景先师进行了很大的补充。所以论及太阳病应该综合《内经》和《伤寒论》的论述才更加全面完整。这一点也能被临床实践所证实，在临床太阳表证与太阳经筋两类疾病均占很大比例。尤其是在针灸推拿临床寒邪郁结太阳经筋的病症就更多。王居易老师常用调整太阳经筋病症的三组对穴：后顶+后溪、腕骨+京骨、大椎+后溪即是根据太阳气化的特点，运用温阳行气、调和营卫的思路，临证对寒邪郁结太阳的经筋病疗效甚好，同样的辨经选穴思路也适用于推拿、艾灸、拔罐、刮痧等，辨认清楚太阳病的“专位”特征，治疗可产生事半功倍的疗效。此外，太阳膀胱经在循行上与督脉交会关系非常多，二者腧穴主治功效高度一致。而且二者是十四经中仅有的联络脑的经脉，这又迫使我们要深入思考，太阳经气化异常与脑络的病理联系。我们在临证亦发现几例，因太阳受寒而致的半身无汗、半身麻木的怪病，均从太阳论治获愈。还有多例中风病症均有明显的太阳受寒的病史；同时也发现一些推拿同行应用太阳经与督脉治疗脑瘫患儿取得的突出疗效；运用经方治疗癌症的当代名医王三虎教授还提出太阳寒水内陷入里成瘤的理论，个人认为其理论非常符合太阳经的经络气化特点。看来太阳病所包含的病症种类还有很多，后学要继续精勤不倦地探索，博采众长逐渐丰富完善太阳气化理论，绝对离不开脏腑经络一体化这一中医重要的理论利器。总之，正如刘渡舟先生所言，“医之始，本岐黄”，脏腑经络是基础，学习中医必须回到经典的本义，才能掌握精髓，不被各类纷繁复杂的概念所约束，以活的思想指导临床，将祖先留下的医学宝藏传承发扬下去。
2013年9月，在王居易教授的指导下，北京市盲人学校针灸推拿专业王红民老师组建经络推拿研发团队，以经络医学理论为基础，运用中医脏腑经络一体化理论指导推拿临床实践及教学。
研究团队经过6年的临床实践及教学，应用经络诊察的基本方法和基本原理，在推拿实践中加以验证、完善和拓展，使其更加适应按摩专业特点和规律，总结出以四肢经络缝隙结合头面、躯干部循推按压为主的经络诊察方法。
我们在教学中还将经络结构的基础知识、经络诊察基本技能与推拿临床思维训练三方面内容有机结合，形成了一套具有传统中医思维逻辑的临床接诊流程。
这套课程在教学实践六年期间，曾在北京、山东、湖南等地按摩医院推广，影响了一批一线临床推拿医生，期间陆续接到很多临床大夫的热情反馈和病例分享，极大地激励了教学团队的研究和教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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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王红民。朗读/张献。封面摄影：五月。编辑/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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