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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主义革命,1904—1914年(二)

一起捋一遍西方美术史~


马蒂斯与毕加索分别将色彩与线条从制造写实幻觉的功能中解放出来,标志着现代艺术发展的里程碑,为艺术家提供了新的艺术语汇,这些艺术家运用新语言投射出强烈的情感、精神性以及现代性的强度。

(三)德国表现主义

德国悠久的表现主义传统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时期的格吕内瓦尔德和丢勒,1905年前后德国表现主义作为一个具有凝聚力的艺术运动浮现出来。尽管其包含的问题与风格相当广泛,但其特点基本可以归纳为痛苦焦虑、残酷原始或者充满激情与精神性,折射出基本的宇宙能量。

首次德国表现主义运动的先驱是保拉·莫德松-贝克,由于英年早逝,艺术生涯十分短暂,她的艺术活动主要局限在成熟期的两年,她摒弃掉了自然主义风格,在艺术中寻找精神性。1906年《自画像》代表其个人风格正式形成。画面中,莫德松-贝克运用女性的裸体形式赋予其创新的生命力与力量,向被动的裸体维纳斯和浴女传统发起挑战。艺术家将自己表现为繁殖力的象征,并采用了大地女神的形象。形象的姿态表现出原始主义特征,但与高更的原始主义本质不同,画面仍然渗透着极具教养的天然感。

1、桥社

普遍认为德国表现主义始于“桥社”,这是1905年出现的艺术团体,这是由恩斯特·路德维希·基希纳和埃里希·赫克尔在内的四位德累斯顿建筑专业学生成立的一个艺术联盟,“为德国新艺术扫清道路”。其目标是进行反对“老旧既有势力”的艺术创作,创造通往未来的“桥梁”。

l 思想基础:他们的理想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尼采的影响。尼采呼吁“超人”的出现,这是指年轻的高贵人士,具有超越常人的智力、勇气、刚毅、创造力与美。这个意志坚强的超人将负责领导世界进入充满新观念的光辉未来。

l 艺术表现:桥社的大多自学成才的艺术家共用一间画室,他们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找到像表现的主题和表达方式,并运用强烈的色彩来表现这一点,这个团体热爱梵高的艺术,不久之后又迷恋于马蒂斯的艺术,反映在其作品中的野兽派用色上,色彩从其再现的功能中解放出来,蒙克的也对其产生重要的影响。

桥社的领袖基希纳是第一位在艺术上达到成熟的艺术家,他在1907年创作出成熟的作品,作于1908年的《德累斯顿街头》就是他的代表作,其中令人烦扰的心理基调和错综的图案无疑是蒙克式的,人头攒动的街头景象使人想起蒙克作品中的幽闭恐惧症式的焦虑。

柏林画家埃米尔·诺尔德尽管因其偏好沉思的气质与高度个人化的风格与桥社的整体风格不太融合,但他对于强烈情感与色彩的专注是与桥社的艺术方向基本一致的。代表作《最后的晚餐》。

桥社的成员一度扩展到8、9位,但到1909年,他们相继迁居柏林,在柏林,他们发现了由赫尔瓦特·瓦尔登的先锋艺术杂志《狂飙》所统领的更加成熟的艺术舞台。《狂飙》创刊于1910年,同年底,桥社的所有艺术家都重新定位了自己的艺术,直到团体在1913年正式解散。其中多数艺术家在印象派的影响下,放弃了蒙克与青年风格(德国的新艺术风格)的起伏轮廓,转而接受断裂的平面性和几何线性形式。

接近1910年时,出现了一种新的风格,表现在埃里希·赫克尔1915年创作的《水晶天》中,画面普遍运用立体主义的线性面貌,但是却使用线条来创造心理张力,而非复杂的线性空间。基希纳表现力现代性的虚弱心理与道德沦丧,而赫克尔在提供了一针解毒剂,以一种卢梭式的基本甚至是原始的方式与自然及宇宙能量相统一。

桥社艺术家渴望创造民族艺术,于是复兴了木刻版画印刷技法。其生涩的特点为这种技法增添了些许抽象成分,人们能够感受到木材的纹理,这不仅让图像醒目、尖锐,而且赋予其世俗的生命之感。这些特点在基希纳1915年《彼得·施勒密尔:爱的磨难》中被清晰地表现除开,作品同时也表现力桥社对于非洲雕塑的依赖。

2、青骑士

“青骑士”是第二个重要的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团体,从德国南部的慕尼黑发展而来,持续的时间是1910年12月到1911年3月的短短四个月,与桥社一样,青骑士名下的艺术家们不仅从西方艺术史中汲取艺术形式,还在非西方艺术和民间艺术传统里寻找灵感,力图创造能够展现其怀疑现代工业生活观点的图像。这个团体致力于通过视觉图像来表现精神性,并认为精神性就存住于视觉世界的表象之下。

青骑士社的关键人物是康定斯基,他的艺术具有俄国的宗教与民间色彩,并在德国生活对当地的彩色玻璃画充满兴趣,受到德国哲学家道夫·史坦纳的《神智学》部分影响,他在1910年撰写了《论艺术的精神》,他在书中主张必须以绘画的方式记录下个人与宇宙之间的联系,并运用抽象的语汇,其功能如同音乐,描绘着精神的抽象性质。

这时期虽然已经开始关注于抽象表现,但绘画上仍然没有放弃再现图像,1910年创作的《构图二号,草图》中,画面仍充满可辨认的图像,马匹与骑手是康定斯基作品中常见的题材,通常暗指艺术家本人及其偶像圣乔治,圣乔治是《圣经》里的屠龙者,康定斯基与他的类比说明艺术家也要为世界带来新的精神。这件作品的用色具有民间特色,并创造出彩色玻璃画的效果。

到1911年,其创作走向完全的抽象,其中《构图七号,草图一号》是其代表作,受到瓦格纳的影响,康定斯基意图运用色彩、线条与形式的抽象交响来捕捉永恒的宇宙能量,而非预示灾难性的未来。

在1910或1911年弗朗茨·马尔克结识了康定斯基,两者具有很多相同的目标,特别是在力图表现精神性方面,两位艺术家曾讨论过动物如何本能地与自然结合在一起,进而与宇宙融为一体(这种信仰更加确定了康定斯基对马匹与骑手题材的反复表现,该题材出现于1903年)马尔克声称:“动物具有无瑕的生命感,能够唤起我身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这些话传达出所有青骑士艺术家共有的感受,他们相信西方工业化社会已经丧失了精神,直到191 1年,马尔克一直在描绘以马匹为主的动物,将其紧密交织在风景之中。而到1912年初,他开始运用立体主义手法来发现动物、自然与原始能量的本能交织。创作于1913年的《动物的命运》就是如此。作品中,马克尔将立体主义的小块面变为充满活力的光线,动物的形象被消解在充满精神性的闪光中。

《青骑士年鉴》在青骑士艺术中占据重要位置,其收录了成员的作品以及埃及、哥特、亚洲、部族和民间艺术的复制图像,以及儿童艺术,伟大的调性作曲家兼通神论者阿诺德·勋伯格在年鉴中发表过谈论音乐精神性的文章,年鉴成为一本简明、直接、具有精神性的艺术目录,成为青骑士艺术的重要组成。

保罗·克利:瑞士画家保罗·克利触及了《青骑士年鉴》里所表达的多种艺术元素,尽管其融入青骑士的程度很低,但其艺术是对年鉴中所列的艺术素材的最全面融合,特别是融合了儿童艺术、部族艺术和音乐。

克利运用了抽象的色彩与形体词汇,并在其中嵌入若干具象符号,由此呈现出所有事物最为本质的面貌。他以朴素诗意的方式,揭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对生命性质与宇宙的感悟,“艺术不表现可见的事物,更确切地说,是让事物显现出来”。

使用较小的作品尺寸与孩子气的绘画手法更为克利的艺术增添了魅力与亲切感。

《尼森山》是他受到北非突尼斯明亮的光线与色彩的强烈影响的作品,作品直接而天真,同时具有玻璃窗画般饱和发光的色彩。三角形的尼森山在画面中占据重要位置,同时还反映了三角形在精神上所蕴含的通神论信仰。

(四)奥地利表现主义

德国表现主义的另一个重要中心是维也纳,这座城市在社会与文化上占据统治地位的是保守的中产阶级和抵制变革的颓废贵族,这里的艺术家创作出那个时代某些最为神经质的视觉意象。

l 奥斯卡·科科施卡:专画肖像画。科科施卡称自己的表现主义肖像画为“黑色肖像”,由于画中人普遍苦恼非常,他也逐渐被称为“绘画界的弗洛伊德”或者“绘画灵魂中的污秽”。作品《风中的新娘》创作于艺术家与自己的情人阿尔玛在关系危机时期,画面以视觉的形式密封起艺术家的忧虑。

l 埃贡·席勒:同样叛逆中产阶级的习俗,曾亲眼见到父亲因梅毒痛苦死去的经历,可能造成了他对疾病与道德的关注。席勒的艺术充满了裸体形象,包括他本人、妓女以及情人的裸体尽管他也创作油画作品,但最精彩的画作却是纸上作品。

其作品虽然最常使用裸体题材,但已与古典艺术相去甚远,他对暴露身体的直接表现,对病态与人体古怪变形的表现是一种公开的挑衅。代表作《手臂扭曲的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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