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签约作家 申玉林：大山恋（下集）

第 686期  

大山恋（下集）

◎申玉林

听了小妹说的话，胡子哥的心脏砰砰地加速跳动，他不知如何回答小妹。

“我在房间等你。”小妹抛了个眉眼、送了个秋波给胡子哥。然后开心地哼着方言小调进房间休息了。

累了一整天，衣服被汗水浸泡，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反反复复。胡子哥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想痛快地洗个冷水澡。

虽然是炎夏，但到了晚上，大山里的水还是刺骨的冷。胡子哥跳进冷水池中，连打了几个冷颤。

胡子哥洗澡后，感觉精神爽利，体能也恢复了不少。

由于疲劳过度，小妹躺下就睡着了。胡子哥经过小妹的睡房时，发现小妹已进入酣睡之中。为了不影响小妹休息，他轻轻地移步到客厅，然后点燃煤油灯，拿出地图，仔细研究这座大山的地形。对着地图看着看着，胡子哥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孩子，怎么睡这呢？”奶奶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胡子哥趴着桌子睡得挺香的。

奶奶想，胡子哥昨天应该十分之疲劳，她想让胡子哥多睡一会。于是，她静悄悄地杀好鸡，煮好早餐，准备好去拜祭用的物品。

“小丫头，你怎么让你胡子哥在客厅睡呢？”奶奶怕影响胡子哥休息，做好早餐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小妹的房间，把小妹叫醒，然后责问小妹。

“奶奶，你别怪我，我叫了胡子哥进来睡的。可能是我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也许，他见我睡着了，便自己去客厅睡的。”小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时间不早了，赶紧起床去洗脸刷牙，然后去叫你胡子哥吃早餐。”奶奶拍了拍小妹的脸。

“胡子哥，吃早餐啦。”小妹洗脸刷牙后，走到胡子哥旁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这么快就天亮啦？”胡子哥揉了揉尚未情愿睁开的眼睛，拿出怀表一看，已将近上午九点。他把怀表放好后站起来，没想到小妹站在他的身后。胡子哥一转身，小妹抱住他，热吻起来。

“你好坏，昨晚冷落了我一个晚上，还害我一早就给奶奶骂了一顿。”小妹耍起了脾气，抱着胡子哥久久不愿松开。

“别闹，等会要去拜祭我父亲与你父母。”

胡子哥虽然不舍得离开小妹炽热的身躯，但考虑到还要去扫墓拜祭，于是，他用比较严厉的语气地对小妹说。

“哎呦，这么严厉，我好怕。别忘了我俩是娃娃亲，你要对我温柔一点。你答应我，一定要娶我，否则，我永远就这样抱着你，哪里也不让你去。”小妹此时，真的像个感情的无赖，弄得胡子哥哭笑不得。

“好、好、好。我娶你做老婆，让你帮我生一个排的战士，守护这一片大山的安宁。”胡子哥吻了一下小妹，然后接着说：“哎，小妹，昨晚上你哼的那首小调是什么歌曲，很动人，再哼一次给我听，好吗？”胡子哥再次吻了一下小妹。

“这首小曲叫：新婚之夜。”胡子哥的吻让小妹春心荡漾，开心地哼了起来。“新婚之夜爱意浓，灵魂叠加影双重。梦里寻你千百度，哥想把妹藏心中……”

在胡子哥与小妹忘情缠绵之时，奶奶已静悄悄地站在他俩的旁边，目睹了这幸福甜蜜的时刻。

“吃早餐喽。”奶奶轻咳一下后叫道。

听到奶奶的叫声，胡子哥与小妹迅速分开。“奶奶，你像幽灵似的，来了也不作声，羞死人了。”小妹向奶奶耍起娇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奶奶笑着走进了厨房。

胡子哥与奶奶和小妹吃了早餐后，奶奶便带着胡子哥与小妹朝墓地走去。

一路上，胡子哥思绪万千。他不停地想：自从自己出生以来，未曾见过父亲一面，父亲的模样，只停留在照片上。这一堆黄土，能否让自己对父亲有新的认识？

“这就是你父亲的墓。旁边的那个是小妹父母的墓，小妹的父母是合葬在一起的。当时，先锋队的战友们本想带你父亲的骨灰回去的。但你母亲说：把他葬在这里做山神，保这一片大山的安宁。”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到了墓地，奶奶指着眼前的两个坟墓对胡子哥说道。

胡子哥与小妹走到父亲的墓前跪下，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拿出祭品摆摆好。“爸，我来看您了。自我懂事以来，不断地思念您，想着您的模样，想着您冲锋献阵的情景……”胡子哥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起来。随后，他拿出手巾将墓碑擦得干干净净。墓碑擦干净后，碑文跃入眼帘。碑文很简单，只刻了这么几个字：剿匪英雄胡军之墓。胡子哥摸了摸墓碑，眼泪掉了下来。他在父亲的墓前停留了一会后，又到小妹父母的墓前叩了三个响头。

“你俩是娃娃亲，如今，你们都长大了，如果你俩愿意，奶奶作证，给你俩订婚。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奶奶拉着胡子哥与小妹的手说道。其实，奶奶心里一直期待着胡子哥的出现。当她第一眼看见胡子哥时，感觉胡子哥很眼熟，似乎在哪里相见过。当他看到胡子哥那个有子弹痕迹的行军壶时，她心中已猜到了来者是谁。

小妹含情脉脉地望着胡子哥。胡子哥突然想起妈妈对他说的话：“儿子啊，你长大后，带着这只怀表，还有那把砍刀以及那张照片，去拜祭父亲。地图上己标记着张奶奶家之位置，还有你父亲墓地的位置。你务必要找到张奶奶一家人，好好答谢他们。当年，张奶奶一家人对我们帮助很大。也可以说是我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当年，妈妈生你的时候，是张奶奶接的生。如果没有张奶奶，你我母子俩可能早已客死他乡。妈妈生下你后，张奶奶几乎杀光了家里养的鸡，给我补充营养。一年多后，张奶奶的儿媳妇生下一个小妹。当时，我作主，让你和他们家的小妹订了娃娃亲。不过，这件事等你长大后自己作主吧。”

“奶奶，您作主吧。”胡子哥思考了一会说。

“我的好孙子，爽快。”奶奶微笑着说。“那奶奶就为你俩举行一个简单的的仪式。”此时，奶奶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心想，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一拜天地。”胡子哥与小妹跪拜了天地。“二拜高堂。”胡子哥与小妹朝着胡子哥的父亲与小妹父母之墓跪拜。“夫妻对拜。”胡子哥与小妹对拜，不小心两头相碰，发出“砰”的一声。

“好，碰出了爱的火花。”看着胡子哥与小妹互摸碰痛的额头，奶奶笑了起来。

“你俩从现在开始，是正式夫妻了，要早生贵子，让奶奶过把太奶奶瘾。”奶奶似乎是返老还童，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惊天动地。

“奶奶，瞧你说的……”小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

“胡子哥，我们山里的姑娘一般在十六岁前就出嫁了。为了你，害我苦苦等了两年多。”晚上，胡子哥与小妹激情过后，小妹躺在胡子哥的怀里，矫情地说。

“等我？为什么？”胡子哥不太明白地问道。

“你明知故问，因为我俩是娃娃亲呀。每次有人上门提亲，奶奶都婉转地回绝别人。奶奶常是对我说：小丫头，再等等吧，你的刚哥会来的。如果你刚哥来，你却嫁给了别人，那我们就对不起他了。你想想，他的父亲为了我们能过上好日子，把命都丢在这里了。”小妹吻了一下胡子哥后继续说：“其实，我无数次在梦中见你，但总是看不清你，关健时候，梦醒了。”小妹说完，用力咬了胡子哥一下。

“哎哟，痛。”小妹这一咬，痛得胡子哥大叫了一声。

“痛就对了，证明这一次不是梦。”小妹说完，又与胡子哥缠绵在一起，再次响起了爱情进行曲。

“小妹，过几天我就要回城里上班了，你跟我回去吧！”缠绵了半个多月，胡子哥感到十分开心。十多年来，他首次感觉到如此之幸福。他渐渐地爱上了这片大山，淸新的空气，还有花香鸟语，像生活在世外桃源似的，他舍不得离开这个温馨的家。但是，他在城里有一份工作，还有养育他的义父义母，他还得为俩老尽孝。去留之间，胡子哥十分矛盾。

“胡子哥，你回城里上班吧，我暂时还要陪伴奶奶。”小妹趴在胡子哥的胸膛，娇声地说道。

“把奶奶一起接去城里生活。”胡子哥吻了一吻小妹。

“胡子哥，奶奶是不会离开这座大山的。以前，大队与公社干部曾多次劝说，要奶奶奶和我搬到山下住，方便照顾我们。但奶奶说：我暂时不需要你们照顾，我要守着大山之神。”小妹再次热吻胡子哥。因为她知道，几天之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胡子哥。

“奶奶，小妹再见。”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瞬间即过。虽心有不舍，但无可奈何，生活就是这样，胡子哥挥泪告别。

“胡子哥，我和奶奶在大山里等你，有时间回来。”小妹含泪挥手，奶奶却老泪纵横，不知是幸福的泪水还是伤心的泪滴。

半年后，胡子哥收到小妹的来信。信上说：“胡子哥，我已有了我俩爱情的结晶。但是，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整天唠叨你，做梦也呼唤你的名字。估计奶奶时日不多了，如果你有时间，回来看一看奶奶。”

胡子哥看信后，马上向单位请假，火急火燎地赶到大山。

“胡子哥，你摸摸，我们的孩子在动。”一见到胡子哥，小妹非常激动。

看着小妹凸起的肚子，胡子哥开心地笑着说：“他想我吗？”

小妹挥着小拳头轻打胡子哥的胸膛，温情地说：“不想你想谁？”

“小妹，是你胡子哥来了么？”正当胡子哥与小妹打情骂俏之时，屋里的奶奶发出虚弱的声音问道。

“奶奶，我来看你啦？”胡子哥拉着小妹的手，来到奶奶的床前。

“孙子啊，奶奶知道，你像你的父母一样，都是负责任的人。今后，你把小妹带到城里，我就安心啦。”奶奶握着胡子哥的手，有气无力地说。

“奶奶，您放心，我会对小妹好的。”胡子哥彻夜地守在奶奶床前。他一直握着奶奶的手。临近天亮时，胡子哥感觉奶奶的手越来越冷。

“把我葬在你父亲的墓边，我也要做山神，保佑这片大山的安宁。孙子，别忘了，这里有你的根，有时间回来看看。”奶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安祥地离开了人间。

“其实，奶奶长期以来，一直病着。她能坚强地活到今天，是因为有你，十多年来，她一直坚信你会来找我们的。未见到你之前，奶奶的心情十分沉重。自重逢后，奶奶方开心起来，脸上也挂满了幸福的笑容。她不让我告诉你，她病痛之事。”说着说着，小妹的泪水涮涮地往下流。

虽然，小妹清楚，奶奶长期受到病痛的折磨，随时都会离开人间。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坚强的她不想哭，但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处理完奶奶的后事，胡子哥带着小妹踏上了回城的路，开始新的生活。

　（责任编辑：苏沛婷）

作者简介

申玉林，1963生。七岁至十六岁，在农村经历了艰难困苦的十年。一九八五年，曾骑自行车旅游祖国的半壁河山。喜欢书法诗歌与散文，八十年代后期至九十年代初期曾任聘于几家报刊杂志特约通讯员，在此时间，曾在巜南国诗报》巜广西有色金属报》等多家刊物上发表过诗歌、散文若干篇。其中巜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巜雄狮》巜韶山冲》巜纪念毛泽东》等作品曾获诗歌比赛优等奖。之后，由于工作原因辍笔二十多年。

投稿福利与要求

1、平台所得打赏全归作者。打赏金额低于五元（含5元）不发放，用于平台管理。朗读类、音画类作品，打赏由作者与播音、音画制作人员五五分成。打赏在一个月后以红包形式发放。

2、稿件要求内容健康，贴近生活，贴近现实，题材不限，体裁不限。

特别声明：以上文字经作者授权发布，文章版权归龙溪文学和作者所有，未经允许，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转载。一经发现，追究责任。杜绝抄袭转载，由此引发的版权问题，由作者自行负责，与本台无关。作者照片由作者本人提供，文章配图来源于作者或网络。